眾人來到後殿,此乃棲霞觀觀主起居之所,此時已被兩位妖道糟蹋得不樣子。
後殿正中也起了一座法壇,法壇之上拜的正是旱魃,看來方圓百裡的旱災應是這座法壇在作怪。幾位年輕的俠士已經氣憤得要砸毀妖壇。
這時隻聽一聲:「別!」聲音沙啞,頗為稚。
龐憲等人回頭打量,隻見暗角落有著一個甕,口上歪著一個腦袋,作道裝扮。這道臉蒼白,神萎靡,臉上似有白蟲子在爬。等到近一看,哪是什麼蟲子啊!分明是蒼蠅蟲『蛆』在蠕。
「嘔……」皇甫菲等幾位江湖俠再也忍不住嘔吐起來,就連梅花散人也麵帶不忍退了開去。
龐憲、衛四奇和皇甫濤三人圍著甕,眼含不忍,詢問道:「不知小道士你是什麼人?」
這道有氣無力道:「我是棲霞觀觀主半日仙弟子,是那兩位妖道將我錮在此。」
龐憲探一看,隻見甕繪有各種魚蟲符文,澤暗淡,似是鮮描繪上去,很是邪惡。手就要將甕打破救出道。
這道反倒阻止到:「不要。」
龐憲麵帶不解,不過見小道實在沒有力,便給他餵食了幾粒五臺丹藥,這纔有所好轉。
小道說道:「這甕上蟲符是披麻教淩汛所繪,他將我錮在甕中是為了餵養飛蝗蠱。如今甕中都是蝗蟲,我的都被蝗蟲蠶食乾淨,若是此時打破甕,那飛蝗瘋狂之下我恐怕會命難保。」
龐憲聽得目眥裂,世間怎有如此殘忍之事,看這道不過十一二歲年紀,竟然下的了手,真是太沒人了,真是便宜了那麻道人,死得太過痛快。
衛四奇等江湖正義大俠更是義憤填膺,這已經是犯了為人底限,毫無仁慈憐憫之心。
小道淒然一笑道:「如今看來我是得救了。你們想是要解救方圓百裡旱災之事。」
龐憲等人點頭應是,小道便續道:「那法壇已經和周邊地脈相連,你們若是胡搗毀,不但解決不了旱災,反而還會引起地龍翻,災害會更加的嚴重。」
龐憲心頭升起一冷汗,看來在這蜀山世界自己還要學習更多。
接下來眾人按照小道指示,徹底破除了旱魃法壇。一涼風憑空升起,天上頓時烏雲匯聚,不過一時三刻,便是暴雨傾盆。
眾俠士看著殿外瓢潑大雨,心中湧起由衷喜悅。自己等人也算見識不凡,有生之年能夠和劍俠共破殭毒蠱,這可是一輩子的談資了。
龐憲等人仍在殿中和小道流,有這小道細細講述,這才還原了此事幕。
這小道名李修,師從棲霞觀主。旬月之前突有一天,黑袍道人閔姒夥同麻道人淩汛殺進棲霞觀。觀主半日仙慘死,李修也被封到甕罐裡。那淩道人在罐子裡放了許多飛蝗蟲,夜裡蠶食李修,白日裡又用丹藥將他救好。日復一日,李修被折磨得痛不生,生死兩相難。
龐憲隻聽得寒倒豎,心驚膽戰,這才見識了邪道惡人殘毒手段。想到自己被封到罐子裡,每日餵食蠱蟲,活生生打了個寒。
那兩位妖道祖上有舊,似乎還互相廝殺,隻是最後同被一位劍仙誅殺。殘留餘孽這才低調下來,他們不敢肆意為惡,佔據了棲霞觀後便起了一座法壇,影響周邊百裡氣象。同時那麻道人淩汛放出刻有字跡的蝗蟲,引人來攻棲霞觀。這纔有了皇甫濤組織屠魔大會之事。
眾人聽得慨連連。皇甫濤評道:「這兩位妖道智謀無雙,可惜不用到正地方。些許仙緣也被他們糟蹋禍害人間,真是可悲可嘆。」
梅花散人冷哼道:「什麼仙緣?分明是邪魔外道,這種法就該從人間毀掉。」
原來有後輩已從妖道上搜出了籍,一卷是《黑煞寶典》,一卷是《瘟蝗真經》。還有兩枚骨匙卻是不知有何用。遊龍神丐衛四奇等人說道此便看向龐憲,這青年是此役巨柱,全靠他才能誅殺兩妖道魔人。
龐憲隨手翻閱兩卷魔經,沉道:「這籍多是害人,不過也非毫無可取之。其中有幾卷專門講述降服殭,救治瘟疫之道。」
「害人我就不給你們了,留在凡世間隻會多造殺孽。倒是降服殭,應對瘟疫之道可以給你們抄錄。」
衛四奇等人仍是大喜,這些可以作為箱底真傳,自此後價大漲。至於害人?秉承俠義神前來降魔的諸俠士還不屑為之。
等暴雨停了之後,空氣清澈如洗,山林間散發著桑木清香,碧林搖曳,仙人嶺又復江南山水靈秀景。
隨後眾人將兩位妖道並中殿殭焚燒殆盡,因為棲霞觀觀主已經被黑煞門法煉作殭,渾都是毒,也被單獨火化,骨灰被奉在棲霞觀歷代祖師靈位之。
等一切忙碌過後,龐憲攜帶李修存的甕罐,就待和眾人道別。這李修被邪法所錮,需要帶回師門救治。
突然,皇甫菲躍而出,跪拜與地叩求道:「仙師,弟子有眼不識泰山,先時多有得罪。隻是弟子誠心叩拜,希能夠被仙師引仙家門牆,學得降魔手段,護衛人間太平。」
龐憲心中好笑,我自己尚未道,哪能引人門啊!五臺雖然教規鬆散,也不是人人都能拜。而且你要學得降魔手段?拜我五臺派自己不做妖魔就是好的了。
看到又有幾名俠躍躍試,當下急聲反問道:「你也是位武林世家小姐,自慣榮華富貴,你捫心自問可能得了山居清苦?」
「我每日修行,早午晚課從不斷絕,山野生活十分單調,一年半載都見不到幾個人。你要想學得手段耀武揚威,我勸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仙家規矩甚多,稍有違背便要被追回道行,接懲罰。」
「而且仙道也不是誰人都能,許多人修道一輩子連孤魂野鬼都降伏不了。白白苦一輩子,何苦來哉?不若人間富貴。」
龐憲沉一下,又道:「我看你嫁杏有期,我們仙家可是要慾的啊!」
這下皇甫濤首先變了,急忙拉起皇甫菲,怒吼道:「你平日雙手不沾春水,哪裡能那個苦,快跟我回家去吧!」
那些江湖俠客一聽慾,大多都打消了念頭。即便仍想修仙,也有些猶豫。
龐憲不等眾俠客反應過來,將雲豹往地上一拋,倏地這貍貓便化作丈許大豹,上去,一陣煙霞升騰,隨即破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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