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丫鬟

主峰東側，第三環山道盡頭。

山包上，二十來丈圓臺，高約三尺。

靠山，樊詩筠絮絮叨叨。

“今天什麼況，大伯竟然都來了。”

“怎麼拳腳比試，今天該是箭法！”

“哎，好不容易纔讓老爸同意讓你來觀看，卻看不到箭法。”

橋兵微微一笑道：“樊姑娘費心了。”

說話間，臺上已經開始。

樊詩筠心思完全不在賽場，橋兵也無法關注比賽。

驀然一陣喧嘩，氣氛略有異樣。

臺上一人，黑勁裝，目森冷。

“我要挑戰他。”

黑人手指著橋兵。

橋兵站定，拱手道：“在下橋兵。”

“曋元。”

黑刀鞘，掛在左側。

“比試容？”

“你就不想知道為何要比試？”

“問了可以不比？”

曋元笑了笑道：“你很爽快！”

“開始了嗎？”

曋元退了幾步，連鞘摘下，緩緩拔出，俯放下刀鞘，拂了拂服上的折皺，隨後緩步上前，刀尖斜指左下方，右手出，五指並攏：“請！”

“你這套作該沒有命值錢。”

“多謝提醒，我要出手了！”

話音未落，寒一閃，橋兵的刀好像本來就在那裡似的，曋元一擊不中，退回原。

叮~，餘音未歇。

看臺上不專心的人大吃一驚，環視一圈，大聲喊道：“什麼聲音？”

隨即有人輕聲製止：“別吵，專心看！”

橋兵握刀柄，手腕轉正，刀鋒向前。

“小心了。”

說罷形一，揮刀直上。

叮~~~

連綿不絕的兵聲幾乎沒有間隔，一麻一黑兩團人影，倏分倏合。

兵敲擊聲一直沒有多大變化，隻有一種況，一人始終於防。

一把刀砍中另一把刀是一種聲音，反過來是另一種聲音，這是常識，但這麼長時間都於防，就超出了常識範圍。

力道不同，聲音大小即有變化。

連續揮刀無數，力道完全一致，正是家刀法髓。

當然，並不是所有人明白這些，叮叮叮的聲音源源不斷，清脆響亮，看臺上雀無聲。

進攻即防守，家刀法總綱第一句！

一味進攻，自然有破綻。招式銜接，對方躲閃等等。

曋元很清楚這點，反擊的前提是要擋下進攻，其次要有時間。

很明顯，現在他沒有時間！

停下來，看對手揮刀，那是搞笑！

橋兵刀法倏變！

叮叮的兵聲中道而止！

突然，曋元一聲大嗬，右拳出擊！

橋兵左掌迎上！

砰！

圓臺上頓時塵土飛揚。

石臺，塵土並不多，但細。

麻，微白的細塵並不顯眼，橋兵站在一側，頭發輕輕飛揚，略白。

曋元的黑，一層細沙，泛白，右拳握，指節略白，眼中一閃而過。

風停，曋元的黑耷拉下幾塊，襯白，尤為顯眼。

顯然，他強行出拳，捱了幾刀。

“你欠我一件服！”

“我給！”看臺上，樊詩筠的聲音遠遠傳來！

飛上臺的樊詩筠瞪著曋元道：“總欺負我，今天輸了吧！”

曋元也不分辯，拱手道：“橋俠，多謝手下留。”

“承讓！”

曋元轉，就看臺一拱手，迅速離開。

“橋俠，別理他，他就裝深沉。”

裝深沉，他有資本！

“詩筠，不得胡鬧！”看臺上傳來一聲嗬斥，聲音並不大。

樊詩筠吐了吐舌頭，拉起橋兵就走。

安靜！這比剛纔打鬥還安靜！

“他是什麼人？”

橋兵悄悄問道。

樊詩筠愣了一下，隨即放開橋兵，回道：“來提親的……”

樊詩筠半道離開，橋兵獨自回到客房。

樊溫綸在門前候著：“橋俠，軒老爺有請。”

酒，一種文化，一種禮儀，一種規矩。

橋兵不會，顯然被排除在喧囂之外，當然，看別人喝酒也是一種修行。

桌上十來個人，初次見麵，橋兵又不喝酒，樊明軒一頓好喝，曋元也不例外。

曋元借著酒勁瞪著橋兵道：“姓橋的，你竟然搶我人！”

樊詩筠一把把他拽回凳子。

橋兵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樊明軒道：“你們倆再打一架！”

“爹！”

樊明軒揮了揮手道：“不喝酒的，過不了我這關！”

曋元舌頭略大：“我喝酒！我陪你喝！”

“你？罷了，咱的酒不怎麼對味。”

“無妨，改日下山買幾壇好酒。”

這些事，和橋兵無關，但又好像是主角。

日上四竿，主峰後山。

山高風大，在此形旋渦，小小旋風轉了幾圈，帶起片片樹葉，隨即消散。遠，群山連綿起伏，最終消失在雲霧中。

樊明武，白髯飄飄，雙手背後，遠眺群山。

“老先生是否有難言之？”

“回樊老先生，晚輩不知。”

“近些年是否有異常之？”

“這倒沒有，十多年來，也未曾出現異常。”

“你是不是還要送三塊令牌？”

“是。”

“可有先後順序？”

“家師隻要求首先到此，其後倒也沒有明說。”

“老先生真乃神人，十來年不見，即有如此傳人。”

“家師也曾提起過樊老先生，一張弓，出神化。”

樊明武哈哈一笑道：“老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替我向老先生問好。”

“晚輩一定帶到。”

樊明武又站了好久，嘆了一口氣，轉樹林，和剛才拔的背影比起來，此時亦是遲暮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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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夕西下，清冷。

扁舟獨自橫。

右邊，道依舊。

栩栩如生的扁舟倒影引眼簾，湖麵平靜如斯。

橋兵略一轉頭，西北的道微微發白，淹沒在樹林。

湖麵微皺，橋兵跌坐舟頭。

舟有食盒。

樹林頂上，夕已不耀眼，影近在眼前。

“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

夕裡，清脆的歌聲由遠及近，速度並不快。

歌聲戛然而止，湖邊俏立。

“橋公子，你果然回來了。”

“此話怎講？”

“我家爺吩咐每餐備食盒於此，以便公子歇腳。”

“相兄有心了，有勞姑娘。”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飯菜的好壞，食材不是關鍵。用心的菜肴，材料的好壞無足輕重。

“橋公子不妨劃到湖心。”

丫鬟上岸，指了指掛在一旁的槳。

秋天的傍晚並不寧靜，蛙聲蟲聲此起彼伏。

微風拂過，夾帶著一聲驚，來自丫鬟消失的方向！

舟出了好幾米，橋兵飛林。

嗖！

袂聲起，東北道，樹叢之中，跳出一人。

越過湖麵，舟頂一點，落到對岸並未停歇，閃林。

第8章 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