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人生恨由緣起 分離聚合隨風散

“都道是緣分天註定，今生得相見；

哪知緣分最無，月老胡牽線。

甜言語的、口是心非的，

口出耳，哪個進了心田？

無非是藏不住的月意風，掩不了的富貴華年。

又道是窮通聚變皆有定，分離聚散豈無緣？

哪知命運偏多坎，紅知己兩難全。

忠貞賢惠的、癡一片的，

心暖冷，幾個笑麵如昨天？

無非是道不盡的苦辣酸甜，如人飲水，自知冷暖。

都道是緣分最無，月老胡牽線。

哪知緣分由心定，青紅線本無關。

又道是窮通聚變皆有定，分離聚散豈無緣。

哪知聚變窮通時運連，風中飄絮，可悲可嘆。

聚散分離，白發回首時，

悲一句，嘆一聲

人生恨由緣起，分離聚合隨風散。”

再悉的歌聲也擋不住九流的腳步，更何況眼前這一片枯萎的衰草，縱使呼吸急促、全力，但他依舊將自己的雙化了一柄利劍，劈開一條道路，不斷的向前、向前！

煙雨樓裡的歌聲漸漸遠去，但是後獷的怒罵卻越加的清晰：“媽的…呼呼…小雜種，等五爺這次抓住你，非得砍了你的狗，讓你趴在地上倒尿盆！”一聲怒罵過後，接著又是一聲應喝：“對，讓你這小畜生做人，看你還天跑，累死老子了……”

“不能回去，不能回去……”九流雙眼無神，對後麵的怒罵充耳不聞，頭也不回，隻管往前跑；正當此時，隻聽前方一聲馬嘶傳來，九流頓時抬頭去，隻見荒草盡頭的道上，一輛馬車正疾馳而來，他眉頭一皺，頃刻間如同抓住了一救命稻草，立時扯開嗓子喊道：“媽的，來這麼晚，我在這，快來救我！”

說話間，頓時腳下生風，三步並作兩步縱躍上道，隻聽一聲馬嘶伴著一聲痛苦的傳來，馬車穩穩地被攔了下來，顧不得其他，九流立馬伏在馬背上起氣。

不過幾息，三個七尺大漢也縱躍出，攔在道前方，其中兩人手持四尺長分立左右，一居中卻赤手空拳，三人衫皆被樹枝颳得破破爛爛，看上去有幾分狼狽，了幾口氣，那居中男子隻瞥了一眼眼前這破破爛爛的馬車，再次厲聲喝道：“嘿呀，好你個三教九流的下流坯子，竟然又勾結外人了，倒是應了你那瘋老媽子的品，這次又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小崽子，裝神弄鬼，給五爺出來！”

說著，那大漢也不對九流出手，一個踴躍竟有一丈多遠，如泰山般穩穩砸落在馬車上，他怒目圓睜一把掀開那席草簾，一道氣勁卻突然如水般洶湧而出，出一圈圈氣浪，接著那大漢便如同泥塑了一般，紋不！

九流年方十六，哪裡見過什麼世麵，一時不明所以，而另外兩個大漢卻頓時覺不妙，立馬遠遠地喊了一聲：“五哥？”

那大漢如木樁一般，仿若未聞，但這一聲卻驚了馬匹，那馬前腳一跆在原地踏了兩下，不想馬車抖下那大漢竟一頭栽了下來。

九流三人先是一驚，再定睛看去，登時嚇得雙發、脊背生寒，隻見那大漢怒目圓睜、大口張開，滿臉滿的，卻看不到傷口。

三人嚇得呆了些許，左邊那漢子率先反應過來，立馬後躍兩步，同時將手中長猛地向馬車擲去，裡還罵道：“什麼鬼東西，給老子出……”

然而話音未落，馬車中又是一圈氣浪湧出，快如劍氣，如閃電，隻聽哢嚓幾聲，那擲出的長立馬斷幾節，那漢子也落了個同老五一樣的下場，頃刻間便栽倒在地，湧出一灘水…

“啊，媽呀！”

片刻間，兩名同夥詭異橫死，那最後一名青衫漢子立時嚇尿了子，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後，再顧不得其他，返便沿著道踉踉蹌蹌的跑去，然而剛跑出幾步，也一頭栽倒在地，全搐了幾下便再沒了靜，當是死了無疑…

九流哪裡見過這般景象，此時夕落下，紅雲如，他以為自己遇到了什麼魑魅魍魎，吃人的惡鬼，立時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聲求饒道：“大……大仙，小人不知招惹的是您老人家，一時鬼迷心竅，想用您做擋箭牌，罪該萬死。我出生低微，一臭氣，簡直臭不可聞，您就放過我這土裡的蚯蚓，裡的臭蟲吧！”

說話間，也不知磕了幾個響頭，但裡麵沒發聲說話，九流這頭便是不能停了……

過了約莫十幾息，那馬車中竟飄然傳來一道子的聲音：“嗬嗬，好俊的娃兒，即便隔了一丈遠，本姑娘也能聞到你上香噴噴的鮮味道，又怎麼是臭的呢？”

話語剛落，隻聽一道破風聲傳來，簾卷影出，一道紅的倩影如落葉飄落在九流前，九流立馬捂雙眼，當是害怕看見那青麵獠牙、白骨的惡鬼模樣。正當此時，那道子的聲音再次傳來，竟是一聲冷喝：“抬起頭來，不然我先挖了你那對沒用的眼珠子！”

“啊?不要！”

經此一嚇，九流立馬抬頭看去，頓時愣住，眼前這子哪裡是什麼青麵獠牙的惡鬼模樣，反而竟是個容絕的子，雙眼如杏、角微啟自帶幾分嫵，高鼻薄卻生的一對劍眉，又有了幾分男子的英氣，隻是青飛舞、一紅的長在這紅雲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妖異！

“原來是仙子救我，敢問仙子名諱，日後九流自然常念仙子大恩，日日沐浴凈，焚香叩拜！”

那子聽了此話，頓時笑起來：“嗬嗬，好機靈的小頭，誰說本姑娘要放了你的？”說著見九流麵一沉，當是嚇得不輕，話鋒一轉又道：“不過，本姑娘見你尚有幾分機靈，如果你能乖乖聽話，繞過你這條小蚯蚓倒未嘗不可。”

說話間，竟毫不避諱的在九流上來回得看。九流出生勾欄，人事早通，立馬嚇得夾雙，連連點頭：“是是，姑娘說怎麼就怎麼，九流唯姑娘之命是從！”然心裡卻又是一陣驚懼，想著：‘世間怎有如此大膽放肆的子，竟比煙雨樓裡的李三娘還要放浪；可偏偏又生的如此貌…人說恩怨癡貪疑皆有主事的鬼怪，莫非是這一流的？啊！”不想剛剛出神，竟被那子長袖扇倒在地。

“下次再傻愣愣的發呆，小心真被我削人！”說著，那子再不看九流一眼返離去：“起來，給我上車！”

“是”九流應聲上車，等他掀開簾子一看，隻見裡麵已經躺了一個年輕人，年紀與他相當，不過十五六歲，一紫雲錦頗為考究，想必家底殷實，但看他麵容消瘦、臉上無半點，滿頭大漢又全哆嗦，活像被人吸乾了一般。想到此，九流轉頭看了一眼旁閉目養神的子，越發害怕的了。

“走了！”那子輕喝一聲，拉車的馬兒似乎能聽懂的話，漆黑如寶石的眼睛閃了閃，立時拉著馬車沿道奔去。

車廂的抖似乎驚醒了年，隻見他痛苦的了兩聲便緩緩睜開雙眼，他偏頭看了一眼那子，眼中竟無半分懼，接著又看了看九流，眼中閃過一驚訝，又見他捂著左手疼的冒汗，竟拖著沙啞的聲音開口說道：“骨折了！你……你懂位麼？”

九流不敢應答，轉頭看了一下旁的紅子，見仿若未聞當是默許，便對年搖了搖頭，道：“不會！”

“罷了！”年努力的往左偏了偏頭，又道：“我左邊衫底下有一瓶藥，朱紅的，你拿去抹在疼痛，早晚一次，日後再找人給你正骨，半月就好了！”

聞言，九流暗自一驚，心想這年與他初次見麵，自己尚且一傷痛、自顧不暇，竟然這樣好心，又看了看他一考究的衫，不由得嘆道，這有錢人家的爺也不都是仗勢欺人的主，想來肚子裡多了幾點墨水還是有好的，忙抱拳謝道：“那多謝了，我九流！”話語間，已找出那瓶藥自己抹了起來。

那年聞言，竟然笑了笑：“我姓白，白諾城，一諾千金，價值連城！”

聞言，九流心中不暗自嘆道：“咦，這有錢人家的名字，都這樣講究，果然比我的三教九流要好聽多了！”

“都不痛了？”似乎兩人的談話惹怒了紅子，突然睜開雙眼看了看兩人說道。九流嚇得不敢再說，低下頭去隻管抹藥，但白諾城似乎卻半點不懼，開口就罵道：“妖，你要殺便殺，咳，真等你找到我師傅，恐怕你就沒機會了！”

“嗬嗬”，那子聽了，竟然不怒反笑：“不愧是白關的弟子，倒有他的幾分傲氣，不過說起來你還算是我的師侄，所以我不殺你！”

說罷，便再不理二人，也不知從哪取了一壇酒，自顧自的出去坐在車頭上喝起來。那年卻看著車頂，雙眼無神，愣愣的發呆，九流覺到他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了…

不過這一來二去，九流算是聽出來幾分，原來這子竟是年的師叔，不過此時看來是帶著年去找他的師傅報仇。九流暗自驚訝，真不知是什麼深仇大恨，竟然下這樣的狠手，看這年萎靡抖的軀，也不知還能活幾日！

逃亡了整日，九流早已疲力竭，但想到車頭那迎風獨飲、殺人如麻的子又不敢睡去，如此掙紮了半天，又過了兩個多時辰，還是擋不住疲倦，沉沉睡去…迷迷糊糊、昏昏沉沉間，九流覺有人在他，如夢如幻。

次日，時時現的讓九流醒了過來，掀開簾子看了看外頭，不想日正烈已過正午，這一覺果真舒坦，不過一想起那紅子，九流不又害怕起來，但左顧右盼也不見人影，疑片刻，又檢查了左手的傷勢，疼痛果然減了許多，心下對那年的激又重了幾分，見他還未醒來，便輕聲來：“小哥，小哥？”

然而那年似乎睡的太沉，竟然沒有毫反應。見狀，九流撇了撇，手去搖他的胳膊：“嘿，小哥，別睡了，都…”話語未落，九流突然想到了什麼，手往那年手上一探，一陣冰涼，哪還有半點生機，頓時嚇得回退兩步，驚出聲：“啊…死了？”

“再鬼，把你舌頭割下來，再挑了手筋腳筋把也起來！”正當此時，那子的聲音忽然從車頂傳來。

九流忙捂住，那子翻躍下，提著酒壺進來，說道：“昨晚就死了，沒想到這般不折騰。從今天開始，你就是他！說起來，他昨晚還了你兩聲，問你睡著了沒…莫名其妙！”

九流瞳孔一，還沒說話就被子頂了回去：“你閉，聽我說。你應該知道，我要去找他師傅的麻煩，不過他師傅武功不在我之下，要想贏他可不容易。隻能智取，最好的法子便是以他為質，讓他師傅投鼠忌，高手相搏，生死隻在一瞬，隻要他白關出神半刻，我也能要他命！”

說著，又轉頭看向白諾城，道：“可惜，如今他已了個死人，所以隻能依靠你，你假扮他，給我爭取那一剎那的時機，明白嗎？”說著一把抓起九流，又拉近了幾分。

九流被嚇了一跳，看著近在咫尺的妖異麵容，略微沉思說道：“俠，我和他容貌聲音完全不同，如何假扮的了？”

子一把甩開九流，冷笑起來：“哼，誰說讓你麵了？再說了，也沒讓你去跟他高談闊論，隻需在關鍵時刻喊兩聲‘救命'，須臾之間，誰能去仔細分辨？你這條小命是本姑娘救的，再囉嗦，我立時收回來，讓你去陪他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