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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彩》倒苦水

紀澄嘆息一聲,又想起的姑母紀蘭來。那時年,從未想過自己會另嫁他人,只盼著快快長大,同子云雙宿雙棲,哪裡想到會發生祝吉軍那件事。即使發生了,當時的紀澄還以爲自己姑母嫁得那樣的人家,解決姓祝的自然是小菜一碟。

可惜紀澄不知道的是,世家勳舊之間盤錯節,姓祝的背後也有一大幫的勢力,而紀蘭明顯是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兒不想蹚渾水,到最後還是爹爹帶了一半家產去求紀蘭打點,才平息了禍事。

紀澄翻仰躺,也不怪紀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家庭和立場,最後姑母不也還是幫了他們麼?雖然是獅子大開口。

甚至紀澄也不能保證自己,嫁人之後是否還會那麼盡心去幫助自己的孃家。

儘管對紀蘭說的話非常漂亮,可紀澄知道自己是有私心的。的確不願意再拖累父母,但也是不願意再過那種隨隨便便能被人兩隻手指輕輕一就能碾碎的螻蟻般的生活。人活著首先得讓自己強大起來,即使是狐假虎威也行,然後才能說以後的事

可是自己能否如願呢?紀澄不得而知,甚至沒有半分把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雖然抱著極功利的心而來,可也小心期盼遇到的那個人,樣貌難看一點兒無妨,只求溫和,公婆易與。

只是聽說這京城的貴夫人都不是好相與之輩。紀澄嘆息一聲,倒是不奢求嫁給高門顯貴,那大宅門的日子其實並不好過,最好是嫁個家中人口簡單的,夫君自是極有能力和前途的,哪怕是鰥夫也無妨。

紀澄反覆想著,京城這無數大大小小的員,總有看得上,也看得上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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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葉兒聽著牀上過一會兒就響起的翻時發出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忍不住道:“姑娘,明兒我找幾個婆子來把西間的傢俱給挪一挪,往後你一樣可以像在家中般練功,那樣就不會睡不著了。”

“嗯。”紀澄應了一聲。其實所謂的練功,就是那位先生教的養生練之道,練過之後全疲倦,倒的確好睡覺。自從由晉地來京後,一路上沒有條件,許久都不曾練過了。

到了半夜,紀澄才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不一會兒就又該起牀去給紀蘭問安了。

“昨晚睡得好麼?”紀蘭一邊由著玲瓏給水頭,一邊問。

好的,姑母。”

紀蘭輕笑道:“你昨日剛到,本就該沐浴洗塵,倒是我疏忽了。

話雖如此,可如果是紀蘭回晉地,只怕紀澄他們家是絕不敢這樣疏忽的,無他,份顯貴與低賤而已。

“只是紀家雖然有錢,也犯不著到姑母這裡來砸人吧?”紀蘭話音一轉,當面訓斥道。

紀澄立即低頭誠惶誠恐地道:“榆錢兒從小在晉地長大,沒見過什麼世面,不知道世家的規矩,我昨日已經說過們了,再不會犯的。姑母一個人持偌大府邸,還要教養孩子,如今阿澄到來給姑母添了不麻煩……”

“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你這樣乖巧姑母歡迎還來不及。”紀蘭拉了紀澄的手道:“剛纔姑母那樣說,也是爲了你好。咱們出不算好,所有人都盯著你看,一點兒錯就能給你往天大了說,你多住幾日就明白了。家中的規矩是我好不容易纔立起來的,說起來當年也有許多心酸,這國公府上的家奴有些跟著國公爺好幾代了,那派頭拿得比做主子的還足,我用了十來年才收攏了他們。對付這些人,你越撒錢兒他們越瞧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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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澄認認真真地聽著,還不時點頭,回握住紀蘭的手道:“多謝姑母跟我說這些掏心窩子的話。阿澄心裡都明白的,姑母這些年過得也很不容易。”

“誰說不是呢?”紀蘭苦笑一聲,邊伺候的丫頭得了的眼已經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我知道你們都羨慕我,可是我嫁到齊國公府的難,又有誰能理解?”紀蘭說著話似乎已經,“家中妯娌一個是公主,一個是侯府嫡,眼睛都長在頭頂上,老太太瞧不起我的出,連帶著家中的奴僕對我都無敬意。我懷頭一個哥兒的時候,纔剛懷上,老太太就往我屋裡放人,我當時年輕氣盛,好好的一個哥兒就那麼流了。”紀蘭一邊說一邊搵淚。

這已經是紀蘭第二次向紀澄倒苦水了,像是務必要讓知道,嫁進高門大戶可不像想象的那般好,多的是苦

但其實紀澄從來就沒覺得嫁進高門大戶之後的生活是容易的事,有所求必然有所失,早有心理準備。

而這邊紀蘭還在絮叨,“當時我就想,憑我的才貌,早知當初還不如進宮去伺候皇帝,也省得這份罪。宮裡頭那位雪貴妃沒去之前,寵冠後宮,便是公主見了也得禮讓,在跟前兒就是屁都不敢放一個。連帶著雪貴妃那一家子都飛黃騰達了,那哥哥現在還把持著吏部的大權呢。”

紀澄無話可說,只能不停點頭,表示自己聽進去了。

“當初你二哥的事,你爹爹在家沒埋怨我吧?”紀蘭又抹著淚地問。

“沒有,爹爹和我們全家都不知道有多激姑母,尤其是二哥,早鬧著要來給姑母磕頭,可是這回大哥要進京唸書,家中不能沒有人在爹孃跟前盡孝,他這纔沒來的。”紀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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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唬我。你們對我有怨氣,我都能理解,那是我的孃家啊,我難道願意眼睜睜看著不理?那簡直就是拿剪子在捅我的心。可是你姑父不爭氣,兒就幫不上什麼忙。”紀蘭彷彿終於找到聽衆了似的,一腦兒地把所有的埋怨都講了出來。

“沈家三個兒子,大老爺繼承了爵位,二老爺也立了功封了伯爵,就你姑父高不低不就,就他現在這差使,也是拿錢捐來的,又走了門路補了個缺,但實際什麼也管不著的。老太太偏心老大、老二,兩個哥哥又瞧不上不爭氣的弟弟,妯娌的臉不知道多難看,我每次去求他們,都整宿整宿地睡不著覺,你是沒求過人,不知道那艱難和難堪。”紀蘭揪著口的襟,瞧著彷彿難得心都擰了。

紀澄當然是求過人的,比紀蘭所經歷的難堪還要更難堪許多。當初爹爹來求姑姑時,只怕也是一樣的難堪的。

那段時於紀澄來說,是徹底顛覆了的人生的一段時,其中的害怕、驚恐不能言表,所以心裡對一直不援手的紀蘭不可能沒有怨恨,紀蘭將手裡的資源吊起來賣了一個極高的價錢,最後才故作姿態不不願地幫了忙。

可事後,等紀澄長大了,才發現當初的心思多麼稚可笑,紀蘭本沒有義務去幫他們。所以現在的紀澄是激紀蘭的,沒有,恐怕紀家連找門路都不到大門。

紀澄眼角的淚,“我們一家都對姑母和姑父激不盡,若是沒有姑母,只怕我們連求人的門路都找不著。”紀澄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紀蘭的作微微一頓,才發現自己這個侄兒真是個妙人,不過再聰明紀蘭也不怕,聰明人有時候反而更好說話,們總是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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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快別說這些了,說起來就傷心。你們知道我的難就行。你這次到京城來,姑母一定會想盡法子幫你的,若真是了,咱們姑侄倆在京城也算有個照應。只是這京城的水深得,高門大戶的人眼睛都長在頭頂上,那驟然新貴的做派又實在讓人瞧不上。其實以你這等才貌,若是能進宮伺候皇帝,今後難道還愁別人敢找國舅爺的麻煩?宮裡沒有太后,若是伺候好了皇帝,過得又舒服又自在,京城一溜的貴夫人都要在你跟前跪拜,別提多解氣了。”

紀澄的臉沒變,但是心卻已經擰了,沒想到紀蘭居然打的是這種主意。皇帝四十幾快五十的老頭子了,打年輕開始就沉迷,把個子都掏空了,三十幾歲才登基,登基後更是變本加厲,膝下一直無子,直到近幾年才生了個大皇子。

紀蘭以爲晉地天高皇帝遠,紀澄一個閨中兒肯定不知道朝中之事,卻哪裡知道,紀澄既然打定了注意來京城,又怎麼會不下細去打聽京城的事兒。

“姑母,我聽說皇上都將近半百的人了,阿澄沒有那等野心,也不敢同比宮中的娘娘比,我笨話拙,恐怕是沒那個福氣的。”紀澄低頭道。

紀蘭也沒指紀澄立即會答應,等以後在京城了壁,自然就知道選擇什麼好了。

兩個人正說著話,沈萃,也就是紀澄的表妹這才走了進來,撒著喊道:“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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