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高宗趙構‧華花影 第十節 傾城
駐紮在汴梁城外的金兵日日架炮攻城,守城宋兵則紛紛潰逃,眼看金兵馬上就要攻城中,趙桓憂心如焚,又遣宰相何栗和濟王栩出使金軍請和。何栗恐懼之極,吞吞吐吐不敢答應,趙桓再三命令,他仍遲疑著良久不作決定。吏部侍郎李若水見狀怒斥何栗道:「國家危難至此,皆因你們這樣的小人誤事。如今社稷傾危,你們萬死也難辭其咎!」何栗不得已才領命上馬,兩足卻慄著不能坐上去,在有人左右相扶下才騎上,由皇城向北出朱雀門這段短短的距離中,他所執的馬鞭竟三度墮地。
豈料現在的斡離不連親王宰相都瞧不上了,要他們回去請太上皇親自來議和。趙桓得知後嘆道:「上皇年事已高,而且已經驚擾疾,如何能出外議和?迫不得已,還是朕親行罷。」
斡離不見趙桓帶降表前來便提了許多割地輸金的條件,要求宋速 三鎮之地,並金一萬錠,銀二萬錠。趙桓一時不敢答應,便被拘留在營中兩天,但因斡離不暫時沒得到金主指示如何理的詔命,最後還是放了趙桓回去。
趙桓回京時意外地發現京師士庶及太學生竟然夾道歡迎他這無能之君。想自己為君主竟被至敵營求和,大失國家統面,趙桓不悲從心起,掩面泣道:「宰相誤我父子!」觀者亦隨之唏噓不已。
此時的汴京雖未有金兵城,實際上卻早已失去防衛。金人天天催索金銀財及,威脅稱若不 出便縱兵城。趙桓不堪其擾,只得於靖康二年正月帶著鄆王楷及數位大臣再次前往青城金營與金人商議。原本約定五日之歸來,不想這次一去便被扣留了下來,斡離不稱一定要金銀財割地 清後才放趙桓回京。
趙構在相州開設大元帥府,擁兵萬人,分為五軍。先派宗澤率二千人為先鋒,行至大名時遇上一金兵,於是宗澤正面迎擊,連破金兵三十餘寨,知信德府梁揚祖又率三千人趕來,連打數場勝仗,兵威稍振。可這時會簽書樞院事曹輔突然帶著蠟詔至軍中,趙構見詔書中說:「方議和好,可屯兵十日毋輕進。」便遲疑未決,不知是否該繼續進攻。汪伯彥等人皆信和議為真,惟有宗澤生疑,對趙構說:「必是金人冒名擬詔書阻我師前行。殿下切勿聽信此言,請直趨澶淵為壁,次第進壘以解京城之圍。」但汪伯彥、耿南仲等均反對,堅持稱若行宗澤之計必會影響和議和皇帝安全,請移軍東平為宜。趙構考慮後遂移駐東平,只另遣宗澤率萬人進屯澶淵,讓他們四揚言稱康王在軍中。自此宗澤便被隔離出去,不能再與趙構及諸將在大元帥府中議事。
建炎元年春正月癸巳,趙構率兵至東平。金人一直在打聽他的下落,聽到他們散佈的消息,說趙構在澶淵,於是斡離不遂遣中書舍人張澂來宋軍營召他回去。哪知宗澤毫不理睬,一見張澂便命手下壯士引箭去,張澂只得狼狽而逃。在東平停留了沒多久,汪伯彥等人又請趙構前往相對較安全的濟州駐紮。二月癸未,趙構抵達濟州。而金人也不肯就此放過他,遣五千騎兵追殺康王。
靖康二年三月初,金主下令廢徽宗趙佶與欽宗趙桓為庶人,不久後宣佈立張邦昌為南朝皇帝,國號為楚。金兵全面侵汴梁城。京城巡檢范瓊張邦昌指使,宮迫趙佶與太上皇后乘犢車出宮,金人並按侍鄧 述私下獻上的妃嬪、帝姬及親王、皇孫名冊搜索這些宮眷,共搜得三千餘人。
四月,金帥斡離不退師,帶二帝北遷回金,皇后、皇太子、京中親王、諸妃、帝姬、駙馬皆隨行,其中也包括趙構的母親韋賢妃和王妃邢氏,只有哲宗的元祐皇后孟氏因早已被廢,現在居於私邸,所以倒因禍得福,不在被俘之列。而汴京也被金兵徹底洗劫,法駕、鹵簿,皇后以下車輅、鹵簿、冠服、禮、法、大樂、教坊樂、祭、八寶、九鼎、圭璧、渾天儀、銅人、刻、古、景靈宮供,太清樓、閣、三館所藏珍品書畫,天下州府圖及吏、人、侍、技藝工匠、倡優,府庫蓄積,均為之一空。趙桓在軍中頭頂青氈笠乘馬而行,後有監軍跟隨監督,自鄭門出發向北行,每過一城,趙桓必掩面痛泣,而其後眷更是悲聲日夜不絕。
趙構得悉噩耗慟哭失聲,隨即策馬狂奔,挽弓怒蒼鷹十二翼。
張邦昌雖在汴京做了皇帝,但畢竟是金人偽立,自己也覺得於心不安,知道難以服眾,面對百都不敢自稱為「朕」而只稱「予」,詔書亦只稱手書,也沒改元。眾大臣毫不把他看在眼裡,都把目投向了現在濟州的康王趙構上,明裡私下都有人勸他稱帝,但趙構每每避席遜辭而不。
張邦昌自知康王稱帝是眾所歸,遂一面將元祐皇后孟氏接延福宮居住,並以太后份垂簾聽政,一面派人奉玉璽至大元帥府 予趙構,其上篆文曰「大宋命之寶」。隨後元祐皇后下手書告天下,請康王構嗣統為帝。趙構移居南京應天府,百又上表勸其稱帝,趙構終於答應。
靖康二年五月,庚寅朔,兵馬大元帥康王趙構即皇帝位於南京。趙構登壇命,禮畢再次慟哭,遙謝二帝,改元為建炎。幾天後趙構尊靖康皇帝趙桓為淵聖皇帝,元祐皇后為元祐太后,遙尊韋賢妃為宣和皇后(因太上皇尚在世,所以不稱太后),並立隨父母被俘北上的嘉國夫人邢氏為皇后。
這月末,金人放宣贊舍人曹勳南歸。臨行前太上皇趙佶對他語說:「如若見了康王,請告訴他:有清中原以復國的良策,就大膽行之,不要以我為念。」並持韋賢妃信囑他 給趙構。邢夫人亦把趙構出使前贈的金環下,讓侍 付給曹勳道:「請代我轉告康王殿下,願如此環,早得相見。」
趙構閱母親書信已是傷不已,再卒見夫人金環越發心酸。他以前王府中的二妾潘氏與張氏在聽得金兵要破城的消息時便悄悄趕往娘家居住,又因不是正室,金人掌握的名單裡也沒們之名,故此倒躲過一難,其後被趙構遣人接到了南京,分別封為賢妃和婕妤。而他的正妃邢夫人在他走後便宮服侍婆婆韋賢妃,且又是他這金人勁敵的夫人,因此避無可避地一同被挾北歸。趙構黯然想,如今看來,當初娶過門當真是錯了,若沒有康王夫人的份,或許便不會遭此大難。一念之差,誤一生,他也必將遵守當初的承諾,雖與相聚只短短數月,但定會永遠視為正妻,在歸來之前絕不會另冊他人為皇后。
雖意外地命為帝,但國破家亡的沉重影久久鬱結於心,心一直是抑的,直到六月辛末,潘賢妃為他生下了一個皇子,才為他帶來一喜。
他為皇子取名為旉,並為此大赦天下。
因連連征戰,國中逃亡的流民多了許多。大赦之日,他命人在城布粥救濟流民,並親自出宮視察。駕一出,自然有不臣民蜂擁過來想一睹皇帝龍,而周圍侍衛也自是嚴守衛,將眾人重重隔開。
繞城看了一週,正回宮時,忽聽一子跑過來,對前面的侍衛說想見皇上一面。侍衛自然不允,斥道:「皇上是你想見就能見的麼?」然後便趕走。那子卻不依,反覆懇求,見侍衛仍不放過來便淒楚地哭了,邊哭邊朝輦喊道:「皇上,我是服侍福帝姬的宮呀!」
福帝姬!這個名字猛然從他刻意忘的角落裡浮升出來,那一抹悉而久違的無奈憂傷。
他命人讓那子走至輦前。
一男裝打扮,想是走了許久的路,服與臉上都滿沾塵土,又瘦又憔悴,不過容貌倒是似曾相識。
一見他,即百 集似的跪倒在地,雙目瑩瑩有淚水轉,卻一字也說不出來,怔怔地看了他半晌,忽然一斜,暈倒在地。
他把帶回宮,再命人為洗拭換,讓臥床 休養。然後走到床 邊,低頭看了許久,終於記起是那個曾與福一起在華宮櫻花樹下和他踢毽的小宮。
在他凝視中醒來。一睜眼即看見他的臉,頓時滿面暈紅。
見有了知覺,趙構便問:「瑗瑗現在在哪裡?有沒有逃出來?」
這是他心底所存的最後一希。雖然聽說在京所有帝姬都已被俘,卻始終盼這能有例外,給予福的例外。或許,可以像這個小宮那樣逃出來呢?說不定已經逃出來了,現在派這個宮前來告之的消息。
那宮聞言一愣,繼而有兩滴清淚滴落。
他心一沉,再追問:「瑗瑗呢?」
「帝姬……」猶豫著說:「也被帶往金國了……」
他沉默,維持著淡漠的表,以掩飾剜心般的痛楚。
良久,他才緩緩嘆了嘆氣,又問:「你什麼?」
低頭輕聲答道:「嬰茀。吳嬰茀。」
嬰茀。他才想起,這個名字好像是福以前對他提起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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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春日,心口微涼。
對于秦素問來說,她只想這一生活得平凡而簡單,可是,有些事情卻由不得她。明明是只想好好的陪在皇上身邊,當個安靜的太后,可是,宮女取代了她。取代了她也就算了,奪了她的寵愛也就算了,還敢要她的命?她活得不耐煩了,真當老娘貓咪好欺負? 好不容易把宮女安撫了,也找到自己的有情人了,太后又回宮了,于是又是一番爭奪。 唉,為什麼活著這麼難?她好辛苦,她要怎麼做,才能活得簡單一點呢? 誰也不知道。 一切只看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