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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羊澗。
坐落于武當七十二峰之一的青羊峰中,青羊峰一脈,于五百年前斷絕,最后一代峰主極元真人與魔門十三宗之一,那一代的魔宗宗主于雷劫中搏殺,雙雙隕落。
“《青劍》,《乾離元亨步》,當年青羊峰聞名天下的頂尖武學,可惜五百年前為絕響,”清夜雙目放,“還有《休命刀》,《澤雷掌》,也是深奧妙的一流武學,可惜一門都沒有能夠傳承下來,五百年前那一戰太過突然,青羊峰一脈瞬間沒落,我們猜測,那極元真人的元神世界,多半留下了青羊峰傳承,若是可以得到,按照我武當的規矩,自可繼承青羊峰一脈,主青羊峰,日后有人臻至一流混元境,便能重開山門,挑選室弟子。”
重開一脈,主青羊峰!
就是蘇乞年此刻聽到,也是心神震,主武當七十二峰之一,為一脈之主,今日之前,本是他想也不敢想的,為鎮國大宗,武當一脈之主,幾乎都是練就元神,聞名天下的頂尖人,與這些人并列武當,其份地位,不用說,也要遠遠超過武林中尋常二流乃至是一流人。
五年后,若是擁有青羊峰未來一脈之主的份,想來也能夠擁有更大的話事權,面對天朝皇室,也能更多幾分底氣。
……
是夜,月明星稀,寒風肅殺,窗外的北風很烈,茅草屋咯吱作響,似乎隨時都會倒塌。
蘇乞年打坐,神寧靜,波瀾不驚,床前的火盆燒得很旺,不遠的桌案上,幾頁《太極歌》還沒有干,若是此時靜篤道士來看,就會發現,蘇乞年的字似乎生出了一些變化,字里行間都有一種混凝如一的氣韻。
辰時,岸邊。
道士靜篤立于薄冰之上,《蛇功》的拳架子在他的手中十分樸實,看上去并不高深。
但今時今日,蘇乞年再觀就有所不同,蛇拳第四式盤風坐水神得髓,他對于武當太極的道理,領悟更深一層,現在頓時明白,不是道士靜篤演練的《蛇功》十分淺薄,而是他的拳法比大更進一步,返璞歸真,一招一式都蘊藏至理,不過神韻斂,不是對于道理參悟到達一定層次,是看不出來的。
第六層!
很快,靜篤道士的拳架子就攀升到了第六層。
蘇乞年雙目放,華流轉,只片刻間對于這一層的領悟就推進了大半,等到第七層的拳架子也演練完,蘇乞年輕吐一口氣,角泛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
《蛇功》第六層,已盡全功!
接下來,就剩氣補益,水磨的工夫,若是供給足夠,只需一天,蘇乞年自信可以直接將修為推至第六層圓滿。
又是一趟蛇拳,神得髓的第四式蛇拳就好像一塊燒融的炭火,不斷將周圍預熱的木炭點燃、同化,而靜篤道士的一趟拳,就是不斷鼓風的風箱,風助火勢,辰時演武的最后,不知不覺中,蘇乞年就到其它四式拳法徹底沖破了桎梏,步了武學四境的第三境,心領神會。
除此之外,對于那第六式地火明夷,蘇乞年也有了一些悟,但因為初悟,還只停留在初窺門徑的第一境。
“蘇乞兒,你還來看什麼演武,回去睡覺吧。”
“來來來,蘇乞兒,要不要我教你第一式蛇拳,我看你怕是連第一式都還沒有領悟吧,哈哈!”
一些緩刑死囚大笑,看到蘇乞年不,一襤褸思索的樣,更到好笑。
沒有理會這些人,蘇乞年背起藥簍就孤一人走進深山之中。
臨水岸邊第二間茅草屋。
窗口,一雙眼睛閃爍芒,如劍一般鋒銳,看著蘇乞年消失的背影,良久之后才收回目。
三天后,月圓之夜。
冬月如冰玉,茅草屋后,蘇乞年如一道幽靈潛行,進了武當山老林中。
竹樓前,長明燈下。
道士靜篤負手而立,他黝黑,絡腮胡子在寒風中輕揚,一雙虎目在月下晶亮,好像世間最純凈的墨玉。
看著遠方消失的佝僂背影,十息后,又有一道悉的影消失在老林中,他微微蹙眉,既而嘆息一聲,轉走進竹樓中。
武當山的夜很冷清,老林中的沆瀣很濃重,甚至毒蟲蛇蟻都歸巢準備過冬,這樣的季節,就算是毒剛出口,也被凍結了。
蘇乞年的步子不很快,他依然佝僂著背影,足足過去了半天時間,他才來到了那一座生長著古桂樹的幽谷中。
月華如水,古桂樹輕輕搖曳,桂花洋洋灑灑,落到蘇乞年的頭頂、肩頭,幽香撲鼻,心靈都變得寧靜下來。
手撥開地上的落葉,顯出一纏繞著古銅線的紅繩,紅繩的一端,赫然是一株生出了六品葉的老山參。
明黃的老山參在月下顯得有些晶瑩,散發出來淡淡的參香,甚至這參香都不能夠被桂香掩蓋,緩慢而堅定地彌漫開來。
然而,就在蘇乞年佝僂著背,想要取出背后藥簍中的藥鏟挖掘時,一道略顯玩味,且有些貪婪的聲音自后不遠響起。
“蘇乞兒,你真是好機緣,才來逍遙谷不到一個月,就尋到了這樣一株珍貴的野山參。”
“什麼人!”
蘇乞年驚呼,瞬間轉,就看到了一個悉的影。
一個中年道人,著雜役道袍,悉而普通的貌,此時,那一張臉上掛著貪婪與猙獰,眸開闔之間,更有寒閃爍。
“怎麼,你想不到吧?”雜役道人嗤笑道,“你以為自己不斷衰弱是因為什麼?你這乞兒的名頭,卻也要好好謝我才是。”
“是你!”
蘇乞年滿臉憤怒,一雙眼睛變得赤紅,死死地盯住了十丈外的雜役道人,他佝僂著背,努力想要直,但孱弱,甚至不時有些咳嗽,連續嘗試了幾次都沒有功。
似乎想到了什麼,雜役道人又出幾分好奇之,道:“不過我之前就很奇怪,你居然能夠采摘到這麼多的草藥,被臨水幾間那幾個人盤剝之后還能夠上足夠分量,現在我明白了,沒想到你居然還通藥理,這采參的道理我約聽過,想來困住這株野山參也是出自你的手筆,這就難怪了。”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是誰指使你的!你背后是誰!是朝中哪一位這麼急迫,現在就要手!”蘇乞年又痛斥道。
嗯?
雜役道人瞳孔微微收,就出幾分忌諱與驚懼,但很快收斂,他左右看看,再看向蘇乞年,就出森冷之,寒聲道:“沒想到你也不傻,居然能夠猜測到這麼多,你也沒有猜錯,不過至于我背后那一位,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不要帶著絕死去,朝中哪一位,你認為我會告訴你?那一位說了,要你死不瞑目。”
說到這里,雜役道人又不搖頭嘆息一聲,道:“本來還以為要再過兩個月,藥力才能夠積蓄到達一定分量,讓你在孱弱與無力中孤獨上路,沒想到你居然會給我這樣的機會,這就不能夠怪我,深夜山采藥,我武當山中也不全是凈土一片。”
“你要殺我?”蘇乞年滿臉難以置信。
“何必要說出口呢?”雜役道人冷笑,“逍遙谷歷年都有幾個緩刑死囚在深山老林中隕,今年多你一個不多,你一個也不,這樣上路豈不是一了百了,下輩子記得好好投胎。”(晚上臨時出門更新晚了,明天第一章在凌晨,馬上又周一了,提前求周一推薦票沖新書榜,十步在這里拜托大家,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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