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月,古塵沙每天除了繼續裝瘋賣傻,就是在夜深人靜之時練武和研究祭天符詔,同時大量閱讀上古文獻。
“嗯?這史書上記載頗有意思,上古大帝,用五土築祭壇,放以十多種藥材,殺虎狼以祭天,可得虎狼丹,士兵服用下去,個個都強橫無比,所謂‘虎狼之師’就是如此得名。還有,有拿一枚錢幣,放銅盆中,再用青蚨之魂來祭祀,那盆中就會填滿同樣的金幣。又比如擺設個小小的庚金陣法,把劍放其中,然後斬殺白虎祭祀,那寶劍就會削鐵如泥,不知道可行不?”
練完武功躺在床上,古塵沙看著許多史書,其中有正史,也有野史。
史書之中,都有禮儀的篇章,有禮儀,就有祭祀。
除此之外,還有一部“天符大典”中的“禮儀部”。
天符大典,無所不包,經史子集古今圖書都在其中,可謂是古往今來第一書,眼下編撰連十分之一都不到。
他想從其中找到關於祭天符詔的記載,還有如何利用。
果然,上古史書之中,記載了很多關於祭天符詔的東西。
但真假難辨,需要他不停去試驗。
而且祭祀之道,絕不是那麼簡單,還要懂得五行,陣法逆轉,知道天時地利人和。
“這三個月已經把力量消化得差不多了,看來我可以再次進行祭天,增強力量,這次就去狩獵猛虎,順便試驗下通過祭祀獲得別的品。”
區區三月,從“初窺門徑”直接提升到“出神化”,簡直就是奇跡。
哪怕是寵的皇子,各種丹藥支持,有最好的修煉籍,也需要十年苦練,武學大師豈是兒戲?
收拾起行囊,他又要出發狩獵。
這些日子他已消化了熊狼大力,可以更進一步,衝擊宗師之境了。
皇宮“勤政殿”。
幾個大臣恭恭敬敬站立,太監們穿著綿布底鞋在外面伺候著,落地無聲。
殿銅鶴裡燒出來幽蘭香味,不濃鬱,若有若無,人聞之後神百倍,煙雲上升到殿頂,居然結了龍虎似的煙形。
這是最為名貴的“龍虎神香”,傳聞是上古大蛟膽凝結的化石混合變異金虎膽真麝一起煉製而,燃燒起來,常人隻要稍微聞一點,就能夠祛病延年,開啟神智,聰明異常。
能用得上此的,普天下隻有一人,那就是天符大帝古踏仙。
別人就算有此香也不敢用,是違品,被查出來之後大不敬,抄家問斬。
古踏仙沒有穿龍袍,著裝隨意,青,頭髮用玉冠束縛,材高大,給人支撐蒼穹之,面卻並無威嚴,而是和藹可親,不像帝王,倒像是教化天下的夫子。
“皇上,民間祀已經清理完畢,以前古天子冊封的正神也樹立起來,卻仍舊有些野心之徒,零零散散暗中祭祀邪神和惡魔,稍不注意,就會死灰複燃。”一位大臣在奏事:“臣等愚笨,也無法除,一勞永逸。”
奏事的大臣已到中年,相貌威猛,極有煞氣,一雙鷹眼凌厲如刀,顯現出來他殺伐果斷,是個厲害至極的角。
這一看就不是讀書人,而是專門辦刑罰監察的軍隊首領。
“辟邪侯不必自責,祀之事是歷朝歷代都無法徹底止之事,我雖有雄心,為天地清邪魔,為萬世永清明,卻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古踏仙邊批閱奏折邊安大臣。
他說話有習慣,不喜歡稱呼自己為“朕”,而是我。
除此之外,他批閱奏折也不用文言,清一白話,簡單明快。
臣子們也習慣了這種做事方式。
這位皇帝也是傳奇,當年他是流落民間的私生子,萬萬沒有皇位份,卻異軍突起,奪嫡功,簡直就是逆天,困難程度不亞於改朝換代,朝廷之中因此也進行了大清洗,登基之後幾個大案下來,幾萬人被殺頭,數十萬人流放,終於把反對的聲音了下去。
“清理祀乃是治國之中最一環,歷朝歷代,都是邪魔乘著天災蠱人心,禍害天下,如果單單是民造反,那就很好鎮安,但民中有邪魔代言人進行傳教,以邪說歪理來顛覆朝廷,社稷則就岌岌可危。”
古踏仙在一份不要的奏折上批複三個字“知道了”,又去翻看另外的奏折。
“皇上聖明。”
辟邪侯是軍機大臣,監管著刑部,還兼鐵衛都指揮使職位,肅清天下盜匪邪教,甚至可以擒拿搜捕犯法員,監察朝廷大臣的言行,是朝廷最鋒利的‘刀’:“另外,臣還有事要奏,最近江湖之上,約約有獻朝余孽在活,臣已經在嚴排查,卻並沒有抓到余孽,這是臣的失職。”
“獻朝余孽?”古踏仙放下手中的筆,卻也並未容:“這在意料之中,當年剿滅獻朝,皇室脈被殺得乾乾淨淨,卻也有幾個忠心於皇室的厲害人,比如太師聞洪就未伏誅。但天下大定,人心思安,百國已滅,幾個余孽也翻不起什麼大浪來。”
“是!”辟邪侯的事已經奏完,就站到一邊去,讓別的大臣奏事。
“元國公,你先奏吧。”古踏仙道。
元國公樓衝霄穿朝服,氣度雍容,雙目如星,額頭明亮。他上就沒有很辟邪侯的煞氣,而是宰相之氣,有容乃大,統帥百。
“其實臣今天是奏私事.......”樓衝霄遲疑了下:“不過,這也是國事......上次皇后都說小已年,希七皇子和小能夠.......”
“這件事。”古踏仙沉思著:“這是私事,但牽扯到我的兒子,卻也是國事。拜月靈非常,懷素脈,前途不可限量,將來國家還要大用,我早就頒布旨意,天下子也可習武學文,正可作為表率,高靈,你進來。”
一個太監無聲無息進來,跪在地上,他行如鬼魅,幾乎站立無影,渾不似之軀,而如魂鬼神。
這是六宮大總管,高靈,天符大帝太監。
“傳旨下去,賞樓拜月元大丹三枚,寒螭冰鎧一副,離火劍一口。”古踏仙下旨。
噗通!
樓衝霄連忙跪下:“請陛下收回命,如此重賞,小萬萬承不起。”
那元大丹,乃是皇家煉丹師采集珍貴草藥,混合純淨氣,歷經十年才可煉製一爐,粒粒珍貴,就算是等閑皇子都不可得。
至於寒螭冰鎧,傳聞是北海生活的寒冰螭龍鱗片打造,穿上之上,全包裹,如龍神附。離火劍是特殊火金屬,手持此劍,可以削斷任何凡兵,劍上更有灼熱之力,挨到就燃,往往和人手,三招兩式,敵人就化為灰燼。
離火劍就算是武學宗師都難以駕馭,但穿上寒螭冰鎧之後,就能盡施展威力。
賞賜一出,就算是其它大臣都大吃一驚,覺得太重了,哪怕是為國立下赫赫戰功的皇子也恐怕得不到這種賞賜。
“我的賞賜豈有收回之理?”古踏仙微笑。
“那臣代小謝過陛下大恩。”樓衝霄再次叩頭。
“那就好,剛才你說起來婚事,拜月自己的意思呢?”古踏仙站立起來。
“父母之命,妁之言,婚姻大事,哪有兒家自己做主的。”樓衝霄匍匐在地。
“朕革鼎天下,掃萬年頹風,男婚姻自己做主也是其中一項。”古踏仙散步走著:“朕說了,此事讓拜月自己做主,喜歡上朕的哪個兒子,兩人先親近親近,若是兩相悅,朕就全如何?”
“皇上。”
所有的大臣聽見這個“朕”字,都立刻跪下,他們知道,這位大帝要做重要決定,因為古踏仙一般都稱我,稱朕的時候,那就是決定不容更改!
“皇上萬古一帝,若是拜月知道這件事,定會激涕零,為朝廷效力。”樓衝霄大聲道。
“對了,朕的十九皇子古塵沙吧。”古踏仙說話很慢:“他現在十四歲,即將年,你們樓家當年破獻朝,得到鎮國之書巨靈神功先給朕,現在從藏書庫中取出來,讓拜月給小十九修煉修煉,兩人也可以親近親近。”
“什麼?”樓衝霄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萬萬沒有料到,皇上會有這個決定。
雖說是“親近親近”,但幾乎不亞於賜婚。
古塵沙賑災,老百姓沒飯吃怎麼不吃的笑話已經傳遍朝野。
可他不敢反駁,天符大帝決定的事從來不會更改,雖然樓家號稱“樓半朝”,權傾朝野,但如果抗旨,隻要一句話,皇帝就可以把他家族碾齏!
“臣領旨,謝恩。”
樓衝霄戰戰兢兢。
他在任何面前都是威風八面,深不可測,手握大權,一句話千百人頭落地,但在皇上面前,仍舊是個奴才。
“皇上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心中急速思量:“怎麼會讓拜月和十九皇子去親近?”
他思緒萬千,竭力要揣皇上意思。
古踏仙走著步子,卻不理會樓衝霄,而詢問另外的大臣:“文相,全國用金銀,發行紙幣的況進行得如何了?”
文相也是朝廷重臣,居一品,卻是個老者。
他的臉好似核桃皮,年邁不堪,但雙目炯炯有神。別的臣子面對天符大帝大氣都不敢出,他卻從容不迫:“此事推行頗為順利,全國各大商行已經同意用自己儲存的金銀換取朝廷發行的紙幣。”
他和樓衝霄都是宰相,不過一文一武。
“恐怕也不是那麼樂觀。”古踏仙面無表:“那些百年世家,千年世家,藏金銀財寶已習慣,他們本不相信朝廷的紙幣,認為那是廢紙一張,看來要刀子,他們才會清醒,現在的天下,不是以往的天下了。”
轟隆!
外面突然閃電雷鳴,大雨瓢潑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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