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約會，鐵木真起了個大早，事實上，從好幾天之前，他便開始坐立不安、輾轉反側，這形看在胤禛眼底，除了暗自莞爾，心里也憑空多添了一層憂慮。

約見的地點，是帕羅奇王國邊境，艾兒西常在該溜達，悉環境，所以約在附近的一個小山丘上見面，以距離來看，離天魔堡極遠，趕路的任務，全由小傻瓜一肩扛了。

胤禛曾以“預防圈套”的為由，打算遣派護衛暗中隨行，卻被鐵木真一口拒絕。“我相信艾兒西的眼睛，有那樣一雙眼睛的人，不會害人。”

結果，胤禛也只好同意了，好在，以十四弟如今的修為，除非對上三賢者級數的高手，否則便能從任何狀況中全而退。

傷腦筋的反而是鐵木真自己。要教艾兒西武功，就得準備好相關教材，而是這點，就足以讓小小的大魔神王想破腦袋。

首先，倒不用擔心會讓魔族上乘武功外傳，因為看艾兒西把小天星指練得一塌糊涂的樣子，就是傳了天魔功，練的效果想必也相當有限。

然而，魔族武學首重實用，大多數都是在戰場廝殺中所創，招招殺極重，兇殘無比，鐵木真實在不想讓艾兒西沾上這種腥。

沒可奈何，只得選幾樣鍛鏈力的靜坐功夫，還得由自己慢慢引導，免得艾兒西這武學白癡練沒幾下就走火亡。不過，就後來發生的狀況而言，這名熱心過頭、想得太多的傻小子，也只能悲嘆三聲，慨所遇非人。

約定時間一到，兩人見面，自有一番歡喜，但是，當鐵木真準備開始授課，先將口訣容大概說一遍，艾兒西的眉頭就微微皺起。

完全弄不清楚發生何事的鐵木真，只能著頭皮把口訣念完，果然，他話才一完，艾兒西就跳起來大。

“無聊，無聊死人了啦！”艾兒西抱怨道：“還以為換魔族來教會比較有趣，哪知道還是這種無聊的爛東西。”

爛東西？

準備多時的上乘心法被說爛東西，到委屈的魔族男孩不敢有半點怒氣，只是很納悶，魔族和練武樂趣有什麽關連嗎？為什麽由魔族來教就會比較有趣呢？百思不得其解，最後，他竭誠惶恐地發問。

“來這一套，你以為我不知道嗎？”艾兒西擺出一副老江湖的樣子，揮手道：“這功夫這麽氣悶，本小姐哪練得下去，你們魔族不是有那種功夫嗎？趕快挑幾套出來展示一下。”

“哪、哪種功夫？”

艾兒西為之氣結，想不到這小子如此沒有默契，怒道：“你們魔族不是有很多上手超級快的妖法魔功嗎？就練那些啦，不要選那種還要練一百幾十年的東西。”

“不會啊，用不著一百幾十年，這心法練起來快的，像我就才不過花了……”渾若無事地說著自己的練功記錄，魔族男孩一點都沒想到大禍將要臨頭。

“喂！小子，你很囂張嘛。”斜瞥著眼，艾兒西瞬間面若寒霜，翻臉速度之快，令鐵木真為之瞠目結舌，“好、好厲害，就連魔族也沒這種本事！”當然，這句話是說在心底的。

“你是故意在嘲笑我是不是？”

“沒、沒有，哪里敢？”

“我要的就是這些武功，你到底給不給？”

“哪、哪些啊！”

“上乘武功快速門、為高手的一百法、開開心心學武功、一夜為絕頂高手……就是這一類啦。”

“哪可能有這種武功啊，你腦子壞了嗎？”面對如此荒唐的要求，大魔神王也只有呼天搶地的份了。

“為什麽沒有？你不是說自己是魔族之王嗎？”一點反省都沒有，非常地理直氣壯。

“這和魔族之王有什麽關系？”腦里這樣想著，一時間卻想不出話來答辯，艾兒西的理不直而氣壯，確實在氣勢上，將這位魔族之王給倒了。

好半晌，鐵木真才囁嚅道：“這樣不行的，練武要腳踏實地打好基，一昧求快是不行的。”

帕羅奇公國中，是有著“你比魔族還懶惰”這樣的俗諺，但這句話一旦了真，自己還為其中主角，那覺也是很奇怪的，艾兒西不為之愣然。

花了老半天力氣，鐵木真好不容易才讓艾兒西明白，即使是魔族，想練上乘武功，也是得要花費相當代價的。而魔族王室更由於權力斗爭激烈無比，雖王族之尊，仍是拼了命的苦練，即使是胤禛，在理政事之余，也是每天勤練不輟。而自己之所以為魔族之主，天魔功的造詣實為主因，現在還是每日勤下苦功，只是……

“只是怎樣？”

鐵木真沈不語，仔細想來自己在天魔功的修練上，固然是相當用功，但卻沒到當年幾位皇兄、歷代先祖那樣嘔心瀝的地步，可是，自己的功力，非獨遠超任何大魔神王在這年紀的修為，甚至還在一部份大魔神王畢生功力之上。

是因為自己天資超凡嗎？鐵木真不這麽覺得，他自己的資質不差，然而，也僅只是不差而已，從不像諸位皇兄一樣，什麽武功稍教就懂，稍學便就舉一反三，聽說已故的八皇兄胤嗣，便是這種天才，對各種武功的掌握，已經到了隨心所的地步，臨陣創招，技驚天下，自己可萬萬沒這份本事。

只不過，只要遇到有關於天魔功的種種，自己就變了樣，許多地方一看就會，不看也會，上手奇快，諸多旁人修練時的難關，自己輕輕越過，渾沒半窒礙，各種技巧更是甫上手便即練，看得眾長老瞠目結舌，而自己兒就不覺得這有什麽特別的。

現在給艾兒西問起，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艾兒西見問題沒有答覆，當下轉了話題，問另一個極興趣的題目。

“喂！小鐵，你和我哥哥比起來，誰比較強啊！”

鐵木真小心挑選詞句，想了好一會兒，慢慢道：“彼此的級數應該差不多吧。”

艾兒西喜形於，顯然很滿意這答案，而沒有聽出弦外之音。

三賢者，應該已經晉級天位了吧！

武學修練到顛峰，突破限制，與自然之氣結合，問鼎天人之道，便可晉級天位。天位高手的舉手投足，都有常人難以想像的大威力，放眼天下，正道之首的二圣──龍騎士、西王母，都是天位級數，剩下的，世間不過寥寥數人。

三賢者應該已經進天位了，否則也不能在大戰中支撐上這許多年。

天位并不好進，其中又分數級，每一級均相差懸殊，如估計無誤，卡達爾應與自己相若，是最初級的小天位；自己比他稍強上一些，只要再加把勁，將天魔功提昇至第八、九重，晉級強天位，將彼此距離拉開，屆時便是三賢者聯手，也無所畏懼了。

“好，既然這樣，我要和你做個約定。”艾兒西笑著出手，“認真點，要打勾勾喔。”

“約定什麽？”

“以後，不管是什麽形，你都不能和我哥哥手喔。”

“為什麽？”被這樣要求，鐵木真頓時覺得到傷害。

“他是我哥哥，你又是我的朋友，不管哪一個人到傷害，我都會很難過的。”

鐵木真心下稍安，這樣的話，總算讓他心里好過一點。不過，這份安心還是來得太早了些，艾兒西接著說：“反正你穿鎧甲的時候那麽威猛，隨便被打幾下不會傷的，所以你就乖乖地當一下沙包，不會有事的。之後，你找機會逃之夭夭就行了。”

“我咧＠＃！＄＆＊”或許是怯懦吧！他還是無法拒絕的要求，最後，鐵木真做出了這樣的承諾，“好吧，我只能答應，我不會主對付他，可以吧！”

“不滿意，不過可以接。”一本著“理不直而氣更壯”的神，艾兒西笑著站起來。“好，該做的事都做了，今天的果非常碩，我們去娛樂一下吧！”

“娛樂？你功夫都還沒練呢？”

“練功是人生最重要的事嗎？就算練到和你一樣，如果人生沒有半點樂趣可言，那活著也是毫無意義的，所以人生就要懂得休閑娛樂。”

“你，你的人生該不會是只懂得休閑娛樂吧！”

“羅唆。”艾兒西臉不紅，氣不，目瞥向山下，“山腳那邊有個城鎮，賞臉的話就一起去逛逛，不賞臉的話，就自己一個人滾回去，你有意見嗎？”

“……”

所謂的市鎮，其實只是個小村，整說來，只有幾十戶人家，和一些快速搭建的木屋草房。

“聽人家說，這里以前很繁榮，不是這樣的？”

對於艾兒西這一輩，甫出生就要面對一個戰爭的時代，有關和平時候的景象，只能從書本里，或是長輩的言談中窺見一二，自己卻從來沒有實際見過。

不過，生長於帕羅奇王國的艾兒西，已經算是十分好運了，自始至終，由於帕羅奇王國面積不大，地理位置不甚重要，又有三賢者的守護，并沒有到多刀兵之苦，換做是其他地方，好比文明古國雷因斯.倫的王城，雖然魔族沒能攻下，但城百姓也屢嘗彈盡援絕、啃樹皮、喝污水的經驗，更有許多占領區的人民，連笑都忘了怎麽笑了。

鐵木則真沒什麽反應，周圍景於他而言，可謂十分平常。像這種邊境式的城鎮，想當然爾，是歷經過無數次攻防戰，所以，到都可以看見斷轅殘壁、烽火跡，不過，人們的回復力也十分旺盛，只要軍隊一撤走，就會回來重新搭建起茅草屋，再次建立起家園，繁人口，期有朝一日，能好好地安居樂業，別再到戰禍之苦。

“說來說去，都是該死的魔族不好，討厭的魔族！”艾兒西一面走著，里一面念念有詞，眼角余卻瞥向小小的大魔神王。

并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過錯，不過，鐵木真還是有些沒趣地回避艾兒西的目。就某些方面而言，的話沒有說錯，把這里弄這副模樣的，的確是魔族。甚至在魔族部，還有這類的聲浪，“對人類怎麽樣都沒有關系，反正他們繁得很快，就像家畜一樣”。

鐵木真當然不至於與這些激進派為伍，只是，從小到魔族文化的薰陶，自然也就不覺得開疆拓土、戰爭、掠奪這些事有什麽不該，反而還把它當作為君主應有的責任。當然，他不至於笨到和艾兒西爭辯這個。

鎮前，艾兒西拿出了頂大帽子，給鐵木真戴上，掩飾頭頂的角，算是簡單偽裝。兩人在街上溜達一陣，便晃進鎮上唯一的一家飯館。

飯館是用茅草搭，地方不大，這時又正值早餐時間，店鋪里客人來來去去，兩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張*門邊的桌子，各自坐定。鐵木真對寫在壁上的菜單一樣也不識，全由艾兒西作主，結果，點了以蛋為主的幾樣料理。之後，艾兒西展了出貴族的證據，要用自己的茶葉泡茶。

“嘿！小子，你真有口福，居然能嚐到本小姐親手炮制的香茶。咦！為什麽打不開，暗語是什麽？”

艾兒西取出了放置茶葉的木盒，卻怎麽也打不開。鐵木真一看之下，心里好笑，輕輕在盒上一點，魔力運轉下，木盒應聲而開。

木盒上的標示，寫明是雷因斯的魔法產品，使用者可以用專門的魔法語上封，比什麽鎖都可*，只不過，遇著艾兒西這種常常忘記咒語的主人，就顯得很危險了。

“哈哈，哈哈哈，還好我沒有當上魔法師，不然可真是危險啊！”面對窘狀，艾兒西常用乾笑來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