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注定是個不太平的夜晚。
任安樂未及等回苑書暗中調查的結果,被的閣大學士李崇恩自縊於府的消息就傳到了手裏。
深夜奔赴李府,裴沾和黃浦已經站在李崇恩自縊的書房院外,裴沾手上拿著一封書信,有幾分釋懷,黃浦眉頭深皺,看見任安樂輕哼一聲挪到一邊。
“任大人,你來了。”裴沾迎上前。
“裴大人,傳訊的衙衛沒說清楚,怎麽回事?”
李崇恩的首已被殮進棺木,空寂的庭院幽冷森,猶能聽到院子悲戚的嗚咽聲。
“李大人畏罪自縊了,這是他留下的書。他在書裏向陛下請罪,說是不忍吳越年過三十卻在仕途上沒有半點建樹,一時糊塗犯了大罪,請求陛下看在他為朝廷效力十幾年的份上,饒過李家滿門。”
裴沾眼底有著明顯的如釋重負,眾所周知戶部侍郎之子吳越自小拜在李崇恩座下。此時李崇恩認罪,倒也不算突兀,也能給陛下和朝廷百一個代。
“既然李大人已經認罪,本明日清早便宮回稟聖上此案已了結,向陛下請旨該如何罰。”
“大人不可。”任安樂沒有錯過一旁黃浦神中的憤慨,攔住了裴沾。
“為何?”
“大人,關在大理寺的三位考生尚未過堂查證,有他們三人的證詞想必會讓陛下更加滿意,還有兩日時間,大人不如等我和黃大人把此案辦得妥妥當當了再宮稟告不遲。”
裴沾稍一思索便知任安樂說得有道理,即已罪證確鑿,不如辦得更漂亮些,此事若能圓滿解決,他閣指日可待。
“還是任大人想得周到,本先回去寫折子,向陛下稟告李大人自縊的原因,其他證據等任大人的好消息。”裴沾一時高興,習慣的朝任安樂肩膀拍來,到袖袍一角時發覺不對,猛的收回手,麵訕訕:“本一時忘了大人乃子之,告罪告罪!”
任安樂擺手笑道:“無妨。”
裴沾著實尷尬,朝廷十幾年未有子朝,加之任安樂瞅著實在不像個子,這才差點犯了忌諱,遂笑了笑離開了庭院。
深夜冷風沁人,幽暗的燭火明滅不定,黃浦心沉重,歎了口氣,亦準備離開。
“黃大人請留步。”任安樂開口喚住他。
“任大人還有何事?如今舞弊案已破,大人無需搜集證據,那三人大人一並審了便是,想是不需要本在此礙任大人的眼。”黃浦冷著臉淡淡道。
“黃大人,你做了這麽多年的大理寺卿,難道不覺得今晚李大人自縊一事有些蹊蹺?”
任安樂的聲音深沉莫名,黃浦回轉頭,著樹下子,微微瞇眼,開口:“任大人此話何意?”
“李大人在朝中為十幾年,名頗高,李府和吳府好乃眾所周知之事,吳越平日的名聲也擺在那裏,他怎麽會把試題泄給吳越,若吳越一鳴驚人,任誰都會懷疑他,再說昨日陛下才下旨徹查,不過一日時間,他便認罪自盡,豈不是太巧了?”
黃浦別過眼:“任大人此時說這些又有何用,裴大人不是決定…”
“所以我才會阻止他明日進宮向陛下定案。”任安樂緩緩開口:“黃大人,我們還有兩日時間。”
黃浦陡然抬頭:“任大人,你…”
任安樂行到黃浦麵前,神鄭重:“黃大人,若我正午不提出此議,裴大人絕不會將大理寺卿的令牌予我,下午我已將大理寺的衙衛換了一批人,現在沒人能接到關在裏麵的三名考生。”
黃浦神微怔,見任安樂眼底一派清朗,不似作偽,才道:“若真是如此,倒是我錯怪了任大人。”
任安樂擺手:“先不說是否是李崇恩泄題,有一點大人想必和我想得一樣……吳越的題目絕不是從李崇恩口中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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