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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宋悲歌》第三回 深山寒暑(2)

徐晟堅持要習武,燕青想了想,對他說道:「賢侄,今年你十歲,等到八年之後也就是你十八歲了再來找我,到時我一定你武藝!」徐晟之得記住他的這一諾言,沉默無言。

蕭桑聽了,不悅道:「你幹嘛非要跟燕叔叔學武,我爹爹他們不是也有武藝嗎?你想學,爹爹他們還不教你呢!」蕭讓道:「桑,對你哥哥說話要客氣一點,休得胡鬧!」蕭桑道:「誰胡鬧了?他是個沒爹沒孃的孩子……」蕭讓氣道:「你……你再說,看我不……」蕭桑跑開道:「爹爹欺負我……我去告訴娘!」蕭讓對徐晟道:「賢侄莫要放在心上,說話不知輕重。」燕青笑道:「小孩子嘛,多有點頑劣。」

四位頭領哈哈大笑,蕭桑的話卻深深地刺痛了徐晟,他多麼想跟著燕青一起漂泊江湖,就是苦點也強得過在這兒的寄人籬下。

燕青在爐峰山住了幾日,就向眾人告別離開,徐晟央求道:「燕叔叔,等我長大了,你一定要教我武藝!」燕青爽快道:「一定一定!要不咱們拉鉤,好不好?」說著,真的與徐晟說起了「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蕭讓著燕青遠去的背影,嘆道:「小乙哥還是老樣子,他這樣的人要是了家不知會不會改變子。」

徐晟默默的跟著鄒閏等人回了山,蕭讓數落了一陣桑,好說歹說終於讓了徐晟大哥,徐晟對子知了三分,凡事都是讓著

而蔡梁似乎與他爹一樣,老實本分,雖然不像蕭桑這般對待徐晟,卻怕蕭桑,每每與徐晟說了一會兒話就被了出去玩了。而每每蕭桑想到他時,都把他當做僕一樣喚,為此蕭讓說過好幾次,隻是不聽,徐晟隻是不以為意,漸漸地蕭桑倒也和他說說話,可仍舊不了幾分不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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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頭領對三個孩子很是重視,多數日子裡上午由蕭讓教著讀書,下午由鄒閏教他們習武。磨難的經歷使得徐晟格外懂事,無論讀書還是武藝學起來都是一不茍,蔡梁老實的格亦使他如此,而蕭桑往往會耍一點小聰明。隻是由於很小時蕭讓就開始教書法,所以寫得一手不錯的字,這點卻是徐、蔡二人不會的。

不管怎樣,徐晟終於找到一個安,不用再為生計奔波勞累。三位頭領的武藝都不是很高,所以徐晟他們也學不了多

***

在這深山之中,時間過得飛快,這一年三個小孩都十幾歲了。

冬日的一個上午,蕭讓正在教三個孩子讀書,一場雪早從天降下來。小孩子總改不了好玩的天,蕭桑見窗外下起了雪,就無心讀書了。蕭讓對自己兒豈不悉,早瞧在眼裡,咳嗽了一聲以提示。

蕭桑正了正子,因是蕭讓教他們,所以有點肆無忌憚,依舊心不在焉。「桑!」蕭讓突然道:「你既然這麼關注窗外的雪,那你說說,這雪像什麼?」他這一問,把蕭桑問住了。

蕭桑一時大窘,不假思索道:「未若柳絮因風起。」因為前幾天蕭讓剛講過《世說新語》中謝道韞的故事,並且說了那就是「詠絮之才」的來歷。

蕭讓道:「徐賢侄,你覺得呢?」徐晟著窗外,這雪直直往下,一點兒也不像漫天飛舞的柳絮,便試著說道:「蕭伯伯,我認為這雪一點兒也不像『未若柳絮因風起』,倒是如謝朗所說的『撒鹽空中差可擬』。」

蕭讓點頭會意道:「沒錯!柳絮詠雪雖有意境,可在這獷的北國並不適用……」蕭桑忙打斷他的話搶先說道:「爹爹,我知道了!東晉時代謝道韞生活在長江一帶,那兒是南國飛舞的雪,所以像柳絮。南國的雪細眉纖腰,在天空中婀婀娜娜,半天不肯下來,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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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桑的這一「將功補過」使蕭讓出滿意地微笑,揮手道:「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裡,你們出去玩吧。」

三個孩子一下子投了無邊無際的雪地之中,蕭桑提議道:「兩位哥哥,我們不如在雪地上捕鳥吧。」「在這冰天雪地上也可以捕鳥?」徐晟愕然道。蕭桑一副高傲的表,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吧,真是孤陋寡聞!」徐晟不與分辨。蕭桑道:「蔡大哥,你去屋裡拿稻穀、籮筐和短吧。」

三人離了山寨爬過一段山嶺,見前麵有一塊開闊之地,旁邊有個小水塘。蕭桑道:「兩位哥哥,就是這裡了。」

蕭桑徐晟將稻穀撒在水塘邊上的空地上,自己用短撐著籮筐,繫上一長長的枯藤。一切就緒,三人遠遠地離開,蹲在一棵大樹之後,由蕭桑牽著長藤。

不一會兒,一隻紅的山飛過來,警覺地四周,向籮筐走去,低頭準備覓食。蕭桑急,未等它完全進,就用力一拉,那山「嘩」的一下飛走了。

蕭桑毫不懊惱道:「差一點就抓住了。」徐晟道:「你不該這麼著急!」蕭桑道:「你懂甚麼?」

徐晟隻得過去,復撐起籮筐。沒過多久,一群麻雀嘰嘰喳喳地飛來,蕭桑悄悄地自言自語道:「真是晦氣,就隻能抓到這些麻雀了。」那麻雀不似山這麼警覺,很快有幾隻就進了籮筐啄食。蕭桑一拉,有幾隻落在了裡麵,剩餘的驚得四散飛走。蕭桑拍手道:「看!還是本姑娘厲害!」徐晟暗道:「要是你先前不那麼心急,那隻紅鳥兒都捕到了,這麻雀有甚稀奇?」

蕭桑對徐晟狡黠笑道:「徐大哥,你到那籮筐那兒把鳥兒抓住來吧。」徐晟離開大樹,順著水塘邊,正向其靠近之時,忽聽得後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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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桑尚且嫉恨他剛纔回答出了蕭讓的提問,決計捉弄一下他。跟在徐晟背後,趁著他未回過神來之際,突然將他猛力向水塘一推。

徐晟猝不及防,四腳朝天向水塘摔去。那是天氣不算太冷,水塘隻是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徐晟大道:「蕭妹妹,你幹甚麼?」就「咕咚」一聲掉進水塘之中。

冰冷的河水凍得徐晟渾,更兼他不知水,隻能在水塘中掙紮。有幾塊鋒利的冰刺破了他的手,還好水不是太深,否則都有可能將他淹死。而此刻蕭桑在岸邊得意洋洋地著徐晟。

蔡梁驚恐地著蕭桑,沒有得到的允許,他是決計不敢救徐晟的。

過了好一會兒,蕭桑覺得解氣了,就對蔡梁道:「蔡大哥你折樹枝將徐大哥救上來吧。」蔡梁照著所說,將徐晟從水塘中拉了上來。

徐晟冷得直打哆嗦,他正視了蕭桑一眼,默默地向前走去。蔡梁剛想過去問他,被蕭桑攔住。

徐晟一個人往前走了幾裡路,忽的「阿嚏」一聲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噴嚏。他盡量裹上的服,前麵是一道蜿蜒的小道。

徐晟沿著道路,又拐了幾裡路,盡頭卻發現一個山。他進了山,裡麵漆黑一片,看樣子似乎從來沒有人來過,心中不有些害怕。

徐晟一個人在中靜靜的待了半日,也思考了半日,他盼著早一點長大,好離開爐峰山,結束這寄人籬下的日子。待到完全乾了,他卻一聲不響地回去了。蕭桑見他回來,心中卻多了一擔憂,怕徐晟會向蕭讓或者鄒閏等人告狀。誰料徐晟對此隻字未提,倒是鄒閏埋怨他下午去了哪裡而沒來練武。

次日,徐晟就發起了高燒,蕭夫人對他卻是悉心照料,讓他不已。徐晟暫時打消了盼著早點離開這裡的打算,而是心中暗道:「蕭妹妹真好!有爹孃關,我爹爹和娘親都死了,這世上隻沒有一人是真正關心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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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過幾日,徐晟終於見好。大雪封著山路,三位頭領也無事可做。蕭桑似乎已經忘了那天害得徐晟跌水塘中,早早地了徐、蔡二人出去玩了。

三個孩子依舊捕了半天的鳥,大雪已經堆了好幾天,鳥兒都慌了出來覓食吃,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就是這個道理。所以三人這次收穫頗,蕭桑抓到好幾隻漂亮的鳥兒。徐晟吃一塹之後,小心謹慎,倒也沒出甚麼事。

眼見天漸晚,徐晟提議他們回去,蕭桑卻執意再玩一會兒。三人此時正聚會神地盯著籮筐,一隻彩斑斕的山正在向那兒走去。蕭桑突然不安分地拉了下長繩,轉對徐晟道:「你乾……」隻說了兩個字就再也沒說下去,而是驚恐地著徐晟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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