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虛什麼?不過是了他的手,即便他有意夸大的“惡行”,但這件小事也不足以心虛。
更遠遠算不上招惹。
“又走神,在想什麼呢?”
他打斷了阿姒,話里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纏綿,和方才判若兩人。
阿姒覺得他很奇怪。
自己那一瞬的錯覺也很奇怪,搖搖頭驅散雜念:“在想夫君。”
“想我作何?”
各懷心思沉默稍許,阿姒先開了口:“在想夫君為何要小題大做,我只是了你的手,你就如此嚇我。
“難不,我從前得罪過你?”
晏書珩低笑道:“是 。”
這話聽上去半真半假。
阿姒干脆也半真半假問道:“莫非,你是在怪我當初見死不救?”
鮮提及與劍客的過往,晏書珩順勢道:“我不記得了,夫人倒是說來聽聽,當初你是如何見死不救的?”
這一聲親昵的“夫人”阿姒多了些底氣,心念一轉,變了主意。
非但不能如實說,還要借此機會解釋,否則當初放任他傷遲遲不施救的事會為日后夫妻之間的刺,便懊惱道:“當初見夫君奄奄一息,我是想當即施救的,可我一個小娘,萬一你恩將仇報該如何?這才冷眼旁觀,晚上一回去我便悔了,連做夢都夢見你傷的模樣,第二天猶豫再三,最終決定賭一把。”
話到此,阿姒好似疚得無面對他,臉頰親昵著他口,借此遮掩眼底的神。
卻聽他縱容笑了:“原是這事,我以為夫人說的是當初利用我的事。”
阿姒愕然抬頭:“你說什麼?”
第11章
江風陣陣,將他的話吹得飄渺。
阿姒疑心是聽錯了。
“夫君說什麼,我怎就利用你了?”
晏書珩遲遲不答,好整以暇看著阿姒,期待接下來的反應。
是驚懼,還是心虛?
或是會被勾起什麼回憶?
可對峙幾瞬后,他改變了想法。
“沒什麼。”
青年聲音更溫了些:“現在可還怕掉下去?”說著竟作勢要松手。
阿姒這才記起自己境,哪還顧得上其他,匆忙揪住他襟,誠實地點頭。
“怕、怕得很!”
只是不明白,聽他話里正經的語氣,他似乎并不是在捉弄,反而有著授經問道般的鄭重。
難道他有別的用意?
正忐忑時,只聽青年正聲解釋:“其實你后方并非懸崖峭壁,山勢平緩,草木眾多,即便摔下也不會有命之憂。”
“啊?”阿姒懵了,下方江水拍擊石頭的聲音分明如此真切,“莫非是我聽錯了?”
“嗯。”晏書珩淡淡瞥向下方嶙峋斷崖,將穩穩摟住,面上愈發道貌岸然。
“你心有所懼,故有所,一如上山時,臺階分明不高,且兩側有欄桿防護,但你因失明恐懼過甚,才覺如攀登蜀道、攀天梯。”
“所以呢?”
阿姒似懂非懂的,不是不懂他所說的那些道理,而是不懂他的用意。
“所以,不必害怕。”他冷然接話。
和阿姒記憶中那張冷淡的臉一樣,矜漠但正經。半信半疑,做出十分認同的樣子,教地點點頭:“沒……沒了?”
他冷冰冰道:“沒了。”
阿姒若有所悟道:“原來夫君是為了幫我驅散恐懼啊,真是用心良苦。”
原來他把到欄桿邊、把嚇得如同鵪鶉,并不是惱怒才以牙還牙,而是用心良苦,助驅散恐懼?
騙鬼呢?
但阿姒面上不顯:“我現在的確沒起初那麼怕高了,夫君現在能否放開我了?”
他低低笑了:“還是怕?”
阿姒低下頭:“不是怕,是夫君摟得太了,我腰后被欄桿硌得很疼。”
這不過是隨意扯的借口,但一說完,阿姒才意識到他們如今的姿態。
他的手還牢牢擎著的腰,大概是怕真的掉下去,手上很是用力,那截細腰似乎要被掐斷。
上雖隔了一拳,但下方卻是相,連彼此形都能得無比真切……
縱使阿姒未知人事,也知道這般姿態太過曖昧,耳際不能自控地竄起熱意。
“是我疏忽。”著的郎君亦察覺到了,稍稍僵滯,摟穩腰間,二人調轉位置,將帶離亭子邊緣后隨即松開。
前前后后,連喝個茶的功夫都沒有,阿姒卻猶如經了一遭回。
都是力的,但為了不讓他覺得自己是朽木腦袋要把方才所做再重現一遍,只得佯裝從容立在亭中,迎著江風,作出泰山崩于頂而不改模樣,莞爾淺笑著:“江風舒爽,我總算知道為何那些文人墨客…、英雄豪杰,都來此憑欄遠眺。”
晏書珩倚靠著欄桿,手隨意搭下,含笑看這僵的從容,眉梢輕輕一挑:“既然喜歡,日后我多帶你登高,可好?”
阿姒角一僵,的從容像是被利石輕輕敲了一下,裂開一道隙。
罷了,且先記上一賬,來日總有機會以牙還牙,轉而專心吹風。
拂過臉上的風暖了些,風帶來了漁人滄桑的歌聲,他們出來得早,這會當是日頭升高了,漁人們也出來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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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春日,心口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