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鎮,坐落於軒轅神國東北部,從前是神國遠近聞名的富庶之鎮,南來北往的商隊前往出雲國經商時往往會在此停留些時日,一來是倒騰些貨,二來則是廣結善緣,日後若是在神國之外遇上,也好相互有個照應。長此以往,雙鎮漸漸有了天下經商樞紐的地位。
隻是造化著實弄人。
十多年前不知從哪來了個仙門,四招收著弟子。起初百姓們心底都有些期待,若是自家的娃兒能傍上仙緣,往後指不定能超凡塵,甚至得道飛升也未必不可。百姓們盤算著,反正來往的商隊極多,若是娃兒需要什麼天材地寶,也不是供應不上。一時間,附近鎮子的人們紛紛將自己的孩子拱手相送,生怕若是慢了,會耽誤孩子的前程。這般盛況即便是那仙門也著實有些意外。
大概是一兩年的景,大家才逐漸發覺有些不對勁。娃兒們倒是真的拜了仙門,卻是一走之後杳無音信,活生生的一個人就像是從此蒸發了一般,再沒有半點訊息。之後甚至是驚了四方殿,四方使親自帶人尋找,仍舊是一無所獲。打那以後百姓們才明白,這多半是個魔門!再後來那魔門時不時還會來抓些人回山門,每次都是悄無聲息地出現,趕在四方殿的修士來臨之前又悄無聲息地離去,實在是讓人束手無策。商隊們知道此地的狀況後,也不約而同地避讓開來,這才導致了雙鎮如今的沒落。
葉鴻楓將上的包袱放在街邊茶肆的桌上,向店小二要了壺茶水。那日李仲景離去以後,他便連夜寫好了辭呈,次日天還未亮便與蘇世離一同離開了平澤縣,至於靈兒,他早已拜託陳虎照看一段時日,待他安定之後,再去接來。
他原本打算是獨自離去的,隻是纔到縣城門口,就被蘇世離攔了下來。那是他第一次見到蘇大賤人正經的樣子,那印刻在臉上的堅毅神是他這輩子也無法忘記的畫麵。
蘇世離當時隻是淡淡地說了句:「我啊,也想去修行。」沒有任何多餘的話語,隻是一聲唏噓,似乎是在回答李仲景臨走時的那個問題,語氣平靜毫無波瀾。可是葉鴻楓知道,這句話道盡了他心中的悲哀與無奈。
如果不是為了拚命地活著?如果不是為了讓自己珍視的人不再到傷害?如果不是想有一日可以真正安安穩穩地度過一生?誰又會願意踏上那條註定鮮鋪地的道路呢?
正當葉鴻楓出神之際,忽然一隻髒兮兮的大手用力拍在桌上,震得杯中茶水都險些灑了出來。葉鴻楓臉沉,道:「蘇賤人,你就不能輕些嗎?這一碗茶水可值好幾個錢啊。」
蘇世離宛若死狗般勉強撐起子坐在桌邊,捧著碗茶水大口喝下,隻是一碗剛喝盡,又手端起葉鴻楓的茶水兀自喝著,口中還時不時抱怨道:「小弟啊!早說讓你慢些走,你偏偏跟頭犟驢似的,埋頭就往前沖。你……你要累死大哥我啊?」蘇世離這會兒已經不他四弟了,想來是羅莽的死讓他至今無法釋懷。
葉鴻楓強忍著沒手,並不是真的就打不過他,隻是每次還未出手,蘇世離就迅速癱倒在地上,像個小孩一般哭鬧。隻能說,真不愧是蘇大賤人啊!
蘇世離喝完茶水,用袖子隨意了角的水漬,問道:「那老頭真能讓咱們修行?」
葉鴻楓回想起李仲景一揮袖,烏雲散盡,晚霞招來的畫麵,有些嚮往地說道:「誰知道呢?那老小子還欠我幾個饅頭錢呢,應該是不敢騙我的。」
蘇世離差點沒將茶水噴出來,他還真是小看了這傢夥的財迷本,還有那天馬行空的說話方式。
葉鴻楓繼續說道:「其實要教我修行的也不是那老小子,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另一個如你一般賤的老頭。那老頭似乎是來自雲山。」說到這裡葉鴻楓忽然激起來,兩眼放說道:「雲山啊,那可是個不得了的宗門,你知道嗎?」
蘇世離看他的樣子,心中竊喜自己或許真的抱對了大,一臉興地問道:「雲山?快給我說說那是個什麼樣的宗門。」
葉鴻楓慢慢舉起碗,飲了一口茶水,故作鎮定地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啊。」
果然如此!虧他還準備不恥下問來著。蘇世離暗自嘀咕著。
其實他早猜到是這個結果,這幾日他二人相起來,無不是在互相噁心中度過的。按照他的話來說,就是一個沒正經,一個天生賤,湊巧紮堆在一起,有苦也隻能自己吞下了。
不多時,茶肆裡進來了位頭戴麵紗的子。那人材婀娜,波濤壯闊,走起來還一扭一扭,活一副勾引人的妖樣。蘇世離的視線自打那人進來後便再沒離開過的側,隻是片刻的功夫,就有無數種讚的語言自他口中蹦出,好在他還隻是低聲呢喃,沒讓人聽見。
蘇世離喜歡調戲人那是平澤縣眾所周知的,仗著自己一副好看的皮囊,四撥婦。若不是近些年與觀主作對,恐怕蘇世離就是平澤縣裡的「頭號惡人」了。
葉鴻楓低下頭來,他實在沒臉去看接下來的場景。隻見蘇世離轉過來,用碗中的茶水沾雙手,去汙垢,又在臉上隨意洗了一番,披散的長發也不知何時已經紮起。他此時的模樣,宛如一位風塵僕僕的俊逸書生。
蘇世離端起一碗茶水,慢悠悠晃到那人邊,道:「人既然披著麵紗,想必容貌自然是傾國傾城。在下雖是才疏學淺,卻也會詩賦閑。不知人可願賞臉,與在下花前月下,在下自會捨命相陪,為人長刀直立。」
葉鴻楓手擋著半邊臉,生怕被人「誤會」與那賤人相識。這時店小二忽然來到他的邊,焦急地對他說道:「你那兄弟什麼來頭,怎麼敢調戲這位……」
葉鴻楓忽然抬頭,他這才發現茶肆裡氣氛的詭異。所有人都埋著頭,手捧的茶杯甚至微微抖,茶肆裡一時間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那人忽然笑了,嫵地站起來,趴在蘇世離肩上,在他耳邊說道:「可是好久沒人敢來調戲奴家了呢?你說我該如何獎勵你呢?」
蘇世離有些激,卻「靦腆」說道:「一夜便好,一夜便好……」
那人忽然用力推開他,那力道竟是讓他跌出數米遠,葉鴻楓上前去將他扶起。
茶肆裡隻餘下那人的聲音。
「哪裡來的小廝?老孃也敢調戲?都給我帶回去,一個不!」
茶肆裡終於了起來,人們倉皇而逃,視野裡儘是翻倒的桌椅,茶水灑滿一地。
這一日,魔門碎玉宗重臨雙鎮,百十戶人家無一倖免,盡被擄去!
章後小故事:
葉鴻楓:「蘇賤人啊!你為什麼要惹那魔頭啊?這下我們都要被抓去了啊!」
蘇世離:「嗬,還不是某作者汙衊我,嫉妒我的值,所以敗壞我的名聲。」
筆下好商量:「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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