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書將衛彌月和苑容的畫拿到對麵時, 直播間的鏡頭隨著衛彌月的視線變化，也隨之切到對麵山澗上的男子們上。

直播間的觀眾清晰地瞧見不遠數十名著華服、容貌鮮煥的翩翩貴公子, 此時, 早已在熱鬨地討論著他們。

【現在古風社的小哥哥值都這麼高了嗎？？？請蔻蔻報上座標, 我也要報名參加！！！】

【這不是古風社，這是男模團吧】

【我可以這三個字還要我說多遍？】

【每一個都好帥嗚嗚嗚我應該哪一個】

……

並且, 不止是那邊的男子們，鏡頭轉換了幾次角度後, 觀眾們也敏銳地捕捉到了位於人群末尾，刀而立的沈咎。

【？？？？剛剛那人的影好悉？？？？】

【我也看到了，騎著馬, 佩著刀，這不是主播畫裡的將軍嗎？？？】

【，我剛纔還在慨現實裡冇有那麼帥的男人, 蔻蔻立刻就給我一個響亮的耳】

【這個值我真的太可了！！！材也超絕可qaq好絕一男的】

【我命令你把鏡頭轉回去！！！我要看帥哥啊啊啊啊】

【畫都畫完了，蔻蔻現在不讓我們看，是害嗎？】

……

衛彌月：“……”

因著直播間的攝像頭有“前置”和“後置”兩種模式，目下使用“後置”模式時，鏡頭多數是隨著衛彌月的視線轉換的。

興許是原主對沈咎的畏懼仍留在這裡，衛彌月雖然不覺得沈咎有多可怕, 但看到他時，還是會下意識地轉開視線。

眼下迫於們的要求, 不得不又把視線落在對麵如高不可攀的山巔雪的沈都督上, 甚至拉近了鏡頭, 讓們仔仔細細地看一遍。

【啊啊啊啊啊近看五更帥了，我不行了（掐人中】

【氣場好絕，我原本以為蔻蔻畫裡的意境是想象出來的，冇想到是據真人畫出來的】

【蔻蔻剛纔為什麼不畫他的臉？是擔心畫了臉之後我們隻會注意他的臉而忽略了看畫嗎？】

……

倒是也可以這麼解釋。

不過最重要的……衛彌月瞧著那邊的男子們拿到畫後都控製不住地朝沈咎方向睇去一眼，想必都猜到了畫的似誰。一時心如死灰，隻求沈咎不要看到那幅畫。

然而方纔那位男子問罷那個問題後，生怕沈咎不相信，拿著畫兒走到沈咎跟前，遞到沈咎眼前道：“沈都督看這畫上的人可像你？”

沈咎微低了視線。

剛纔裴追將畫拿到手裡時，他隻大略掃了一眼。眼下認真地看這幅畫，確實畫法獨特，將景和人都描繪得真實而清晰。並且衛彌月著重突出了畫裡的人與周圍景的格格不，將武將一戎裝的狠絕孤戾、袍擺濺上的花、以及後一步一步走來時荒僻孤獨的景都刻畫得無微不至。

要知道，沈家當初被抄家，沈大人被斬於城前，隻留下沈夫人和一雙兒相依為命、儘屈辱。沈家能有今日的就，全憑沈咎一人於地獄中行走，他初軍營，便是一人一馬、一路披荊斬棘。

這一路的淒風苦雨，方能換來如今權勢滔天，榮華富貴。

沈咎抬起眼眸，深深地看了一眼聽風臺上仍不知這邊發生了什麼，雙手捧著臉頰仍有些茫然的小姑娘。

旋即收回視線，不聲地睨向麵前的男子，一貫不易近人的語氣道：“連臉都冇有，如何看得出是我？”

“……”

雖然畫兒上是冇有畫臉，但在場的人誰不清楚，騎著玉花驄，穿錦金甲的人除了他，還有誰？

麵前男子仍還想再說什麼，但猛地清醒過來，衛三姑娘是未出閣的姑娘，畫外男的畫像，傳出去定然對的名聲不利。更何況這畫裡的人，還是前不久“害”得衛三姑娘落水的人……

男子麵尷尬，正不知該說什麼時。那頭衛星辰聽見了這邊的對話，偏頭，用這邊能聽見的聲音玩世不恭地對一旁的衛韻白道：“二哥覺得三妹妹畫上的男子畫得像不像我？”

“……”衛韻白聞言，一臉“你在說什麼”的表，匪夷所思地看著他，半晌道：“嗯？”

衛星辰不顧衛韻白的遲疑，搖著摺扇，慢條斯理地道：“你不覺得三妹妹畫的人形與我有七八分相似麼？同樣英俊拔、神姿高徹，可惜隻將我的灑隨畫出三分來。”

“……”衛韻白服了，即便是自己的兄弟也覺得此人過分自。這畫上的人量與他雖差不多，但哪有一丁點兒像他？一個出鞘的利刃，一個是刀鞘上鑲嵌的瑰麗玉石，完全無法比擬。

不過經衛星辰此一打岔，大部分人將放在“畫裡的人究竟是不是沈都督”的關注點收回來，重新放在畫本上。

不得不說，雖然此前從未有人見過水彩畫，但衛彌月畫的畫兒卻著著實實地讓他們驚豔了。

到了評選這兩幅畫的時候，原本堅定不移地認為苑容的畫兒必定無人能及的公子們，大多數卻將票數投給了衛彌月。

是以統計罷這邊的票數，書將雙方票數和兩幅畫拿回給鄒先生，鄒先生與另外三位先生再做過決斷，便決定這場比試的勝者是衛彌月。

當書宣讀道：“‘畫’試頭籌，衛府三姑娘，衛彌月——”

周圍的世家貴們皆大驚失。

“衛三？不是苑容姑娘？”

“書是不是唸錯了？怎麼會是衛三贏了？”

便是一直站在衛彌月後頭的蘇桃、虞婉彤等幾人也麵詫異，難以置信衛彌月居然贏了苑容。

蘇桃走到鄒先生的桌案前，俯迫不及待道：“真是蔻蔻贏了？快讓我看看蔻蔻畫了什麼？”

這話也是其他子心中所想的。一群人圍上去看畫時，苑容仍滯在原地，地抿著，麵微微泛白。

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在畫上輸給旁人，隻等著那群人看完畫後，道出是鄒先生判錯了，或是書宣佈錯了結果。

然而十幾名世家貴一一看過和衛彌月的畫，發出的竟然都是讚歎衛彌月的聲音。

“衛三這種畫法我竟然從未見過……”

“衛三這幅畫的立意好獨特，意境也。”

“衛三方纔用的是什麼筆？我也要讓家裡給我做一副。”

……

也許是先生們和對麵的男子已經定了衛彌月贏的緣故，這些個世家貴雖第一眼覺得衛彌月畫的畫奇特，但很輕而易舉地便接了。

蘇桃覷一眼場上麵難看的苑容，再看一眼一邊緘口不言、臉都被打腫了的褚若水和禮部侍郎的千金，頓時覺得渾舒泰，狠狠出了一口氣。快步跑向場中，高興地衛彌月的小臉，問道：“蔻蔻，你既然畫畫兒這麼厲害，以前上畫課為何裝得畫畫兒跟我一般差的樣子？”

衛彌月早已想好了藉口，仰著小臉道：“這種畫法是我以前在寺廟裡養病時，遇到的一位畫師教的。他隻教了我這種畫法，並未教我水墨畫。所以我也不是裝的，我確實不會畫水墨畫。”

蘇桃纔不管這些，反正能贏苑容，就覺得衛彌月是最厲害的。瞥一眼一旁沉默的苑容，一邊命丫鬟收拾起衛彌月的東西，一邊牽著衛彌月往外走道：“下一場是‘棋’試，阿芙練了一年的棋，我可不認為有人能贏得了。咱們就站在一旁看著就行……”

這是故意學禮部尚書千金剛纔的話氣苑容們。

而苑容們也確實被氣到了。

*

第四場“棋”試統共有四人蔘加，先是兩兩對弈，接著雙方勝出的人再對弈，決出贏家。

江芙第一局很輕鬆地就贏了，第二局和禮部侍郎的千金對弈時，因雙方水平差距並不大，很是膠著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江芙持的黑子贏了禮部侍郎千金持的白子。

今年春日宴虞婉彤們統共贏了三局，褚若水那邊兒可是一局也冇贏。蘇桃雖冇上場參加比賽，但參與還是很強的，春日宴一結束便熱地邀請們到西堂山後、靖安侯府的彆院去玩兒。

其名曰是為衛彌月慶功。

蘇桃理直氣壯道：“今日的比試雖說婉婉和阿芙都贏了，但還是蔻蔻的那場贏得最大快人心。我已經讓丫鬟通知哥哥，讓他找人把彆院裡的席麵備好，我要在那兒大辦一場慶功宴。蔻蔻是一定要去的，你們幾個也都得去。”

衛彌月在春日宴結束後已經跟觀眾們道了彆，下了播。這會兒聽到蘇桃說去彆院辦慶功宴也有些心，去跟衛繁絮說了一聲，順便問衛繁絮要不要跟們一塊兒去。

衛繁絮聽說是靖安侯府的彆院，想了一會兒，緩慢地點了一下頭。

於是蘇桃命人備好馬車，幾個小姑娘便一塊兒前往靖安侯府的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