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至尾，傅池宴沒回頭。

薑意意原地站著，渾僵，人好像被雷劈中一樣傻傻的沒有反應。好一會兒，才覺到循環，有了知覺。

慢慢蹲下去抱著膝蓋。

一句話不說。

樓下的靜驚到在屋裏看電視的薑母，趕出來，隻看到傅池宴抱著頭上流的薑聞聞匆忙離開，沒有看到兩個人爭執的過程，以及薑聞聞是怎麽從樓梯上滾下來的。

不過傅爺爺好像知道點什麽。

他臉有些沉，老人沉默著不講話。

溫純善沒顧得上薑意意，趕賠笑臉招待傅爺爺讓傅爺爺進屋坐，親自去泡茶，微笑著問候了傅爺爺一句，起看見薑意意還呆在樓梯口臺階上，埋著頭蹲著不說話。

像一隻犯錯的小鵪鶉。

溫純善喊聲：“薑意意，下來。”

薑意意沒。

溫純善這下也拉不下臉了，看了一眼坐在沙發沉默著的傅老爺子，趕上樓梯，經過地上有一點紅的地板時，溫純善心頭一跳，一種不詳的預由心而起。

礙於傅老爺子麵，什麽都沒問。

走到薑意意旁，小聲問薑意意：“你和你姐怎麽回事？是怎麽摔下來的，自己不小心，還是你推的？”

你推的這四個字刺激到了薑意意。

渾又一僵，難的搖頭。

“不要問我，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不知道。”

薑意意眉頭皺的死死的。

忽然抬頭，抓住溫純善胳膊，心裏很慌，仰著頭看著自己媽，解釋：“媽，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

說到這兒，也不知道究竟是推了。

還是沒推。

到底推沒推薑聞聞，薑意意自己都說不清。

當時在爭吵，況很，撕扯中完全沒有印象怎麽推的薑聞聞，想不起來當時的細節。可傅池宴和傅爺爺看到了，從他們的表，不難看出認為薑意意推了薑聞聞。

換言之，如果不是薑意意推的，難道還能是薑聞聞自己想從樓梯下滾下去？

摔下去的後果……

薑聞聞怎麽可能自己不要命了。

薑意意一想，心就很。

心境也非常糟糕，尤其是傅池宴對的態度。

薑聞聞傷，要是因為，弄傷了他的心上人，傅池宴一定不會放過。

溫純善聽的皺眉，歎口氣，拉著薑意意手，先平緒，“先不說這事了。你傅爺爺來了，下樓陪他說說話。”

一提傅爺爺，薑意意臉更僵。

下了樓，薑意意像以前一樣坐在傅爺爺邊，脊背直，腰板正，覺得怎麽看怎麽乖，毫一點驕縱任的脾氣都沒有。

喊聲：“爺爺。”

傅爺爺“嗯”聲，不看薑意意。

他不急不緩品了口茶，然後開口問薑意意。

“你推的薑聞聞？”

——還是你推的？

——你推的薑聞聞？

兩個聲音在腦中重疊，一個是自己媽，一個是傅池宴的爺爺，兩個人這麽問，都是質問態度，也明顯的不信任。

包括傅池宴。

沒人信任。

薑意意臉白了白，沉默沒說話，說我沒推或者說是我推的都不合適，自己都不知道答案是什麽，如果有個監控就好了。

可惜，家裏並沒有。

傅爺爺這個時候抬頭，看薑意意一眼。

他見薑意意皺著眉頭，一張臉皺著，手指也攥在一起，格外安靜沉默，不狡辯不急於開自己，眉頭舒展一分。

他說：“你們小兩口的事我聽說了，你年齡小可以胡鬧，但是傅池宴可不小了。今天來，就是接你回家的。沒想到會出意外。”

傅爺爺接著道：“事經過就不過問了，但薑聞聞怎麽說是你姐姐，去醫院看看。”

從那麽高的地方摔滾下來，怕是最輕，也會是個腦震的結果。

其他的，還不好說。

傅爺爺拍拍薑意意胳膊，別的話不多說，起要走了。溫純善忙說：“老爺子這就走了嗎？不多坐會兒，我們家意意不懂事，還讓您親自跑一趟來接，實在有點太不像話了。”

薑意意站起：“爺爺，我送你吧。”

溫純善瞪了薑意意一眼。

傅爺爺：“不用了，池宴安排了司機，一會兒過來接我，估計快到了。”

薑意意沒吭聲，後頭跟著。

送到門口，傅爺爺停下來，回頭看薑意意。

他人老了心不糊塗，一針見，“你要和傅池宴離婚，是不是因為薑聞聞？”

薑意意一怔，沒想到傅爺爺這麽問。

傅爺爺歎口氣，意味不明說：“知道當初我為什麽不同意傅池宴和薑聞聞在一起，要撮合你和傅池宴嗎？凡事皆有因。”

薑意意不想知道，扯，苦笑：“爺爺，你這是棒打鴛鴦，害了我。”

傅爺爺看了一會兒薑意意。

他倒沒多說薑聞聞摔下樓的事，不論真假，活了大半輩子了，什麽樣的事沒經曆過。不說他不相信人會是薑意意推的，就薑意意的品，傅爺爺還是心裏有數的。

但薑聞聞，就未必了。

哪怕是同樣的生長環境，可畢竟不一樣的。

傅家司機來後，傅爺爺說：“現在跟不跟爺爺回去，還是去醫院看看薑聞聞？”

薑意意說：“我去醫院。”

傅爺爺滿意點頭，心裏讚賞。

不逃避就好。

傅爺爺離開後，薑意意和溫純善一起去醫院看薑聞聞，薑應崢也得到消息，立馬往醫院趕。責問薑母怎麽回事，在家時還好好的，他一走怎麽就發生了這種事。

溫純善電話裏也解釋不清，沒多說。

車裏，薑意意始終一言不發。

一方麵，是因為薑聞聞。

另一方麵，也因為傅池宴的態度難過委屈。

是傅池宴的妻子。

可出了事，這個妻子位置還不如他的前友。

薑意意輕輕吸吸鼻子。

下心裏的滿腔憤怒，還有眼角的微微意。

到醫院後，薑聞聞在睡著。

醫生說，薑聞聞無大礙，就是頭部流頭皮了幾針，有中度腦震。

恐怕要住院一段時間。

薑意意在房間裏呆了會兒就覺得心口窒悶，轉出去了。走到一個安靜角落，想獨自呆會兒，沒想到一抬眼，會上傅池宴。

同時，傅池宴手指夾著煙，微微側頭。

看到是薑意意。

薑意意也沒想到在這兒到傅池宴，還以為他走了。目落到他手中的煙上，眼神再也挪不開了。心酸了，也真的有點難過。

畢竟，結婚這兩年。

沒見過傅池宴過煙。

可今晚，竟然撞到一向不煙的傅池宴心煩悶的煙了，還是因為薑聞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