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接過錢,心里在滴,道:“大爺,你先給我收著。別賣。我保證,等我有錢了,我回來找您再買回來。我給您加價,決不讓您吃虧。”
老頭笑瞇瞇地點頭。轉收起手表。
安娜邊留一張大團結,把剩下的一百九卷卷,看好邊上沒人,地塞進自己罩里,確保萬無一失后,才急匆匆地離開。
☆、第4章 意外
供銷大樓里有服裝部,安娜逛了一圈,看中的都要二十出頭,平生第一次舍不得把錢花在服上。扭頭出來回了火車站,在站前廣場口附近見有好幾個口音聽起來像南方的人在賣服,腳邊放個編織袋,臂上肩膀上掛著服,見人就熱兜售。于是過去,一番討價還價,最后用不到供銷大樓一半的價錢買了件做工看起來還不錯的黑外套,總算把自己裹了起來,如同蝸牛有了殼,安全頓時大大提升。
安娜想還羊包大叔錢。但他的攤子已經收了。只得作罷。見邊上還剩個賣麻花的攤。過去買了幾麻花,急匆匆地回到了候車室。
候車室里這會兒人已經很多了,各種口音夾雜在一起,到是嗡嗡的聲音,哄哄的。安娜一開始沒看到李梅。早上坐的位置已經被個中年男人給占了。四找了下,最后發現李梅蹲在一個角落里,邊上擺著安娜托照看的行李箱,臉白的像個死人了。
安娜急忙過去,把買來的麻花遞給:“就只有這個了。你湊合吃點。再不吃別又暈了。對了,你早上說要去什麼地方來著?紅石井?你等著我去問問有沒有票。買了票你該去哪趕去哪兒,這里再蹲三天三夜也沒用!”說完轉要走,管卻被人扯住,回頭,見李梅從地上慢慢站了起來,從兜里掏出個手工的小布袋,邊出一微笑,道:“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謝謝你。你是個好人。我想麻煩你先幫我保管下這個袋子,我等下就回來。”說完,也不等安娜答應,把那個布袋往行李箱上一放,掉頭就往前走,腳步看起來有些虛浮。
安娜看了看留下的小布袋,目送背影穿過人流最后出了候車室的門,心里覺得有點不對勁。只是兩人萍水相逢,也不好這麼追上去問東問西的。聽口氣似乎是去哪里辦點事。等一會兒就等一會兒吧。反正也沒地兒趕著要去。
李梅留下的小布袋口子扎的很,還用繩子在外面纏了幾圈。了,里頭似乎是一卷紙什麼的。安娜也沒多研究,放進自己剛買的外套兜里后,來到昨晚那個值班室的窗口詢問路程票價。
昨晚那個的已經不在了,換了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態度和氣了許多,有問必答。
到S市有直達火車,座票價三十三元五角,臥鋪差不多貴一倍。車程總共五十六小時,將近兩天一夜。
到李梅要去的紅石井沒有直達。眼鏡男說紅石井是個林場,只有汽車站。要先坐火車到羅平縣,再從羅平縣坐汽車才能到達。
羅平縣離這里不是很遠。票價是四塊兩。晚上發車,明早就到。
安娜道謝后,決定等李梅回來就和一起去買票。
在自己的能力范圍,能幫上別人一把,安娜還是樂意的。
安娜怕自己走遠等下李梅回來找不到,一直等在原來地方。等待的時候,忍不住又想著父母的事。
現在有了路費了。但接下來,真的回S市去找年輕時代的老爸老媽?
直覺告訴,這并不適合。
但現在,S市似乎了唯一能去的地方了。
或許可以先回去,在父母生活的附近想辦法落下腳來,以后再看況?
但另一個問題又來了。這樣去了S市,刨除火車票的錢,剩下那一百多塊,不可能支持很久。
作為一個黑戶,怎麼在這個三十年前的社會里應對查戶口、找工作的困難,以維持最起碼的生計?
廣播里時不時傳來列車到站的報站通知。邊上的人,走了一撥,又來一撥,川流不息。
安娜想的頭暈腦脹,發呆直到肚子又到,抬頭看了眼掛鐘,才意識到李梅出去已經有些時候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這時,候車室外忽然像是出了什麼事,有幾個工作人員急匆匆地往右手邊方向跑去,神看起來有些張。不正在候車的乘客見狀,也紛紛跟了出去。
安娜并沒跟出去看熱鬧。這會兒自己還煩心著呢。但拜邊上那些看完熱鬧后回來的乘客們的熱議,很快也得知外頭剛才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老太太急著要上小號,推不開茅坑門,里頭有東西擋著,費了老大勁才推開。一看,好家伙,嚇得差點沒拉出來!”一個男的講的手舞足蹈表激,仿佛他當時也在場一樣,“你們猜里頭啥?一個年輕姑娘就那麼靠門后,拿鞋上解下來的鞋帶打個結,一頭掛銷上,一頭套在脖子里,就這麼把自己給吊死了!公安都來了,封了廁所不讓人進……”
安娜心里咯噔一下,掠過一不祥的預兆。拖著行李箱轉匆匆出去,趕到了車站廁所。
廁所已經被公安給封了。外頭圍了里三層外三層的人,眼睛都盯著那個口。一個老太太站在廁所門口,正對著一個公安拉拉地說著剛才的經歷。
安娜想起李梅離開前讓自己代為保管的小布袋,急忙從兜里了出來,解開,吃驚地發現里面竟是一卷卷起來的十元鈔票,另外還有一角看起來像是隨意撕下來的報紙,上頭用鉛筆寫了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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