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南簫，你飯不好好吃，生了病還，藥過期了都不知道看一眼！不是三歲小孩了，學會照顧好自己就這麼難？別讓沈阿姨擔心了行不行？”

趙南簫詫異于他的得寸進尺，現在竟然敢用這種教訓的語氣和自己說話，反倒氣笑了。

“說得好像我媽和你很親似的。”譏嘲了一句。

“沈阿姨怎麼和我不親了？以前是不是經常我去家里吃飯？”

趙南簫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起自我覺竟然變得這麼良好，不過現在實在沒力氣再和他費什麼口舌了。

本來就頭痛，嚨痛，整個人從頭到腳綿綿，沒一個地方是舒服的，現在大概是被氣到了，頭更暈了，忽然一陣耳鳴，覺人就要栽倒在地似的。

“趙南簫你怎麼了？”

他立刻手要扶。

往后靠了靠，背倚著門，閉目，等暈眩耳鳴過去了，睜開眼睛，說：“行了，我要休息，你走吧。”

“我送你去醫院檢查下。”

“不用了。”趙南簫拒絕。

“信不信我現在就打電話給沈阿姨？”

徐恕掏出了手機，低頭翻著通訊錄，很快翻到，抬起頭：“別以為我不敢打。”

趙南簫依然靠門，雙手抱，漂亮的眼睛甚至用不著正視，只斜睨著，也不說話，邊噙著一冷笑。

徐恕和對片刻，了。

“行，行，我不敢，行了吧？”

他收了手機。

“不過你真得去醫院看，你剛才都要暈過去了。”他靠過來些，低眉順眼地開始哄。

趙南簫實在不想去醫院，猶豫了下，看了眼行李箱：“我記得箱子里還有別的備用藥，我找找，應該還沒過期……”

“你聽不懂人話？自己瞎吃他媽什麼藥？吃死了找誰去？”

趙南簫一陣氣結，扭頭。

“看我干什麼？我沒你好看！”

江山易改本難移。前幾天還差點以為他真的變了。

想打狗頭。

“滾。”

咬牙，齒里出一個字。

“趙南簫，是不是非得我抱你下去你才聽話？”

他仿佛不耐煩了，突然提高音量。

對面房間的門開了道，一個男的鉆出半只腦袋，朝這邊張了一眼。

“你去不去？”

他朝走來。

以對他的了解，趙南簫毫不懷疑，他下一刻真的會來的。

人確實很不舒服，頭重腳輕心慌氣短的，住對面的那個人又看個不停。

投降了。

“出去，我換服。”裹套在睡外的衫，繃著臉說。

徐恕瞄了眼的脖子以下，轉走了出去。

……

徐恕喝了酒，沒開那輛從工地開過來的車，了輛出租車，送趙南簫到了當地條件最好的一家中醫院，一量，溫39點1度，扁桃發炎。醫生翻看下眼瞼，又給搭脈。

“晚上不能驗，先就開點退燒藥配合消炎，回去了多喝水，要是明天溫還下不來，再過來驗個。”

有人抱個小孩進來急診，趙南簫急忙從診凳上站起來，讓出位子。

“貧！氣虛！抵抗力肯定不行。你朋友平常多吃點補氣的東西，注意勞逸結合，多休息。”

醫生又說了一句。

徐恕看了眼已經走到門口的趙南簫，接過醫生開的單子，道了聲謝，拿完藥當場盯著吃了，回到賓館，已經快晚上十一點了。

一進來，他了外套就去燒水，又洗杯子和回來路上買的水果，趙南簫歪靠在床頭上，耳朵里咣咣咣咣，全是他發出的響。

“醫生的話你聽見沒？把明早的火車票退了！好了再走。”

趙南簫有氣沒力地唔了一聲。

“你晚上還沒吃東西，先前打包回來的也冷了，不能吃了。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不用，我吃不下。想吃的話，不是有水果嗎？”

趙南簫心想他怎麼還不走，有點煩，強打著神應付。

水壺里燒的水開了，他倒了一杯，端過來放在床頭柜上，吩咐涼了再喝，當心燙，就好像真的是個不懂怎麼照顧自己的小孩。

燈下，一張臉孔白得像雪，不見半分，脖頸的一片甚至能看見淡青的管脈絡，下顯得又瘦又尖，垂著眼睫，人看起來，倒比平常多了幾分弱。

他在床邊看了一會兒，出手，仿佛想再試額頭的溫度，側了側臉，避開了，含含糊糊地說：“晚上麻煩你了。也不早了，你回房間休息去吧。”

徐恕的手一時停在了半空，這時手機響了。

他接起電話。

電話是青嶺大橋工地打來的，說晚上連夜施工的時候，吊車作不慎，損壞了附近一個電塔的設備，導致村里停電。已經聯系電站急搶修，當班班長也去村里向村民道歉了，但村民依然不滿，集闖工地鬧了起來，要求賠償損失，班長打不通楊平福的電話，只好找他，問怎麼辦。

“控制事態，避免和他們發生任何的沖突。我馬上回去！”

徐恕通完話，立刻打楊平福的手機，果然打不通。

“出什麼事了？”趙南簫坐起來問他。

徐恕解釋了下，說：“我回去看下況，你好好休息，門記得反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