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緩了緩,幹脆不再和薛清茵說話,免得把自己給憋夠嗆。
轉頭看向謝依依:“今日之事你若是往外說……”
謝依依臉發白,連聲道:“不敢不敢。”
宮裏頭的貴人們,是一個也得罪不起。更別說今日的事,先是牽扯到了婉貴妃和魏王,後麵又是宣王……這可是好幾位貴人啊!
“識趣就好,不然我有的是法子折磨你。”四公主惡聲惡氣地道。
今個兒憋了一腔的囂張跋扈、耀武揚威,最終卻是全用在了謝依依的上。
正憋悶間,斜裏出來一隻素白如玉的手。
纖纖玉指上托著一方帕。
四公主順著看過去。
是……薛清茵?!
“你作什麽?”四公主僵地斥問道。
“公主不一額上的汗水嗎?”薛清茵懶洋洋地道。
四公主先是愣了下。
以為薛清茵有了二哥作依仗,又仗著魏王哥哥喜歡,隻恨不得狠狠報複回來才是……
四公主猶豫片刻,飛快地抓過了那張帕。
堂堂公主,今日已經丟盡了臉,不能再失態下去了。
四公主去了額上的汗水,這才覺得額頭一片冰涼。
此時宮人們反應過來,跟著匆匆掏出帕子,還戰戰兢兢地問:“奴婢去為公主打盆熱水來?”
現在才來獻殷勤有什麽用?
四公主氣得怒瞪他們一眼:“一幫子蠢貨,半點眼力見也沒有!”
“他們怕你,卻不敬你。這就是四公主引以為傲的地位和權力嗎?”薛清茵的語氣依舊懶散。
四公主卻是形一。
以前從未想過這些……
反正陛下寵,又養在寵妃婉貴妃的膝下,從記事起就幾乎沒吃過什麽苦頭。當然除了在二哥手底下。
宮人們要看的臉,連那些個不寵的宮妃見了,都要殷勤結……
但今日從踏出婉貴妃的宮殿開始……
薛家姑娘便一點一點破了的驕傲。
但四公主麵上還是分毫不,咬著牙:“宮中之事,恐怕不該薛姑娘來管吧?”
薛清茵點點頭:“唔,當我沒說過。”
四公主頓時覺得一拳仿佛打在了棉花上。
這薛家姑娘怎麽能這般泰然自若呢?
四公主忍不住出聲譏諷道:“原來你當真弱多病啊,也不知道魏王哥哥怎會看上你這麽個病秧子?”
薛清茵:“因為我好看得不得了?”
四公主一噎。這人半點不知的嗎?哪有姑娘家自己說自己極的?
謝依依在一旁,聽著這般對話,忍不住出了幾分豔羨之。
家教甚嚴,本來也和其他人一樣,不喜歡薛清茵的種種做派。
但如今到了皇宮之中,薛清茵的輕鬆應對倒羨慕不已了……人人都說薛清茵被驕縱壞了,但也許正因為薛家對的慣,才能養這樣不知畏懼的子。
換做……是萬萬不敢和四公主這樣說話的!
“你也莫要得意……你既然做了本公主的伴讀,日後便常會傳你宮。有二哥在,我是不會對你怎麽樣。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四公主起,附在薛清茵的耳畔,“婉貴妃娘娘想要做一件事,就沒有做不的。在這裏,要設計子失貞可再容易不過了……”
薛清茵微微轉過臉,也與附耳道:“庭不得外臣,哪裏來的男子令我失貞呢?難道還要請皇帝陛下來?那將來你見了我,不是還要給我下跪?”
四公主:“……”
氣得紅了臉:“厚無恥!你怎麽敢,怎麽敢肖想……”
薛清茵還是老神在在:“不然做你二嫂也不錯?”
四公主更是氣極:“絕無可能!二哥那樣的人……便是天仙在他跟前,他也鐵石心腸得很。”
薛清茵:“哦。”
四公主聽應聲應得滿不在乎的樣子,一顆心便懸了起來。
薛清茵不會真想嫁給二哥吧?
四公主頓時對提防萬千。
心道薛清茵還真不能在皇宮失貞。
這人臉皮厚得很,萬一借機爬上了龍床……那可就要了命了!
四公主悶聲道:“你們都走吧。”
謝依依訕訕起。
這、這就走了?
薛清茵卻問:“四公主能送送我嗎?”
四公主怒瞪:“你竟敢讓本公主送你?”
“有頂轎,有架馬車都是好的。我今日過來可不容易,走得上氣不接下氣。一會兒再這麽走回去,容易死半道上……”
“閉!”四公主兇聲喝道,隨即喚來了嬤嬤,“你們幾個送出去。”
嬤嬤領命,暗暗苦。
“等等。”四公主出笑容,“我要賞謝家姑娘。”
謝依依茫然無措地站在那裏,完全不知道為什麽前腳還威脅,後腳就要賞賜。
“賞,水晶琉璃盞一隻。……此可是從西域帶回來的名貴之。”四公主說這話的時候,心也在滴。
但就是故意隻賞賜謝依依,“冷落”薛清茵。
到時候外頭那些人議論上幾句,就足夠薛清茵難了。
等嬤嬤趕去取了水晶琉璃盞過來,再看薛清茵的臉。
怎麽還是沒什麽表?
四公主咬住了後槽牙。
薛清茵心道,什麽水晶琉璃盞,說得那麽好聽,不就玻璃杯子嗎?
我十塊錢批發三個!
薛清茵沒什麽反應,但謝依依拿了水晶琉璃盞之後,心底的想法卻有了變化。
不住頻頻打量薛清茵。
心道薛家姑娘會妒忌我嗎?
謝依依一路提心吊膽到了家。
薛清茵則是被扶著到了宮門口,最後再坐上馬車往薛家回去。
明義殿中。
老嬤嬤正在同婉貴妃說話:“這個薛家姑娘是萬萬不能選王府的,子弱,一步三。將來如何生養子嗣?”
“生得又過於麗,實在是禍水之相。還極為氣,半點苦也不肯吃,恐怕將來是個善妒專寵的禍害。”
婉貴妃自己就是個人,自然知曉人的分量。
不輕不重地抿了下:“趙國公不是有個兒子,年逾四十還沒有個正妻嗎?何不做個順水人?薛家姑娘能嫁到國公府上去,也是難得的福分。”
老嬤嬤角浮起點點笑意。
趙國公的兒子……
生來癡傻,長到如今癡得厲害。先前趙國公也想為他娶妻,連人家都相看好了。奈何那家姑娘還沒出閣就病死了。民間傳聞,說是不願意嫁到國公府上,被活活嚇死的。
此後趙國公然大怒,再不想著為兒子娶妻了。
這薛姑娘生得再,嫁過去多磋磨些時日,也就了那多看一眼都嫌的魚眼珠了。
……
這廂薛清茵不住打了個噴嚏。
全打到了賀鬆寧的上。
賀鬆寧額角的青筋蹦了蹦:“……”
奈何他今日是來“哄”薛清茵的,便也隻有下心中的不快。
薛清茵剛回到府裏不久。
丫鬟端了龍眼來給吃,薛清茵自己剝了兩顆,手上正黏得慌。
眼見賀鬆寧來了,便一下紮到他的懷中,聲道:“我還當大哥不會來看我了……”
說著,悄悄把龍眼抹他上。
你坑我嫁給魏王。
我拿你當抹布。
不過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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