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頭疼。”
李蓉抬手上額頭,嘆息道:“我走不路了,唉。”
“你頭疼又不是瘸,”裴文宣下意識就開口,然而說完之后,他就想起來這腦袋上的傷是哪里來的,他一時有些心虛,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咳嗽了一聲道,“但也不是小事,我背你吧。”
說著,裴文宣走到李蓉面前來,半蹲下子。
李蓉看著裴文宣態度這麼好,心里不由得有些犯怵,狐疑看了看裴文宣周遭,確認沒什麼陷阱以后,小心翼翼爬了上去,裴文宣背著,選了個方向往前走,李蓉見他似乎是有一個方向,不由得道:“咱們這是去哪兒?”
“先找水源。”
裴文宣徑直開口,李蓉不由得樂了:“你還知道水源在哪兒?”
“有些辦法,”裴文宣面對正經問題還是很耐心的,解釋著道,“比如看植的種類,生長稠,地勢高低,還有云……”
說著,裴文宣頓了頓,隨后道:“你知道這些做什麼,反正這種事兒也不到你做。”
“你說得也是,”李蓉點點頭,“這種事兒,也就是你這種刁民喜歡。”
“李蓉,”裴文宣深吸了一口氣,“你不好好說話會死啊?”
“和別人不會,”李蓉笑嘻嘻道,“和你就不行了。我就覺得,裴大人生起氣來比較好看。”
“那你是有病。”
裴文宣徑直懟過去:“瞎了。”
“你放肆,”李蓉趴在他背上,懶洋洋道,“本宮是你能這麼說話的嗎?快給本宮道歉!”
“都出宮了你還這麼囂張,”裴文宣冷笑,“你信不信我給你扔在這兒,等楊泉找上你,看你怎麼辦。”
“說得我很害怕一樣,”李蓉挑了眉,“他能殺了我?頂多就是和我個親,就他那短命樣,能活過今年冬天?怕是年都不看到,就到地府見諦聽了。到時候我守了寡,等我爹一死,我立刻養他個十幾二十個客卿,我不快樂?”
“現在還想著養客卿,”裴文宣嗤笑,“可真有你的。”
“那是,我樂觀啊,”李蓉說著,嘆了口氣,“不過說起來,我也沒想到楊泉居然這麼聰明,我都放了兩路人馬出去,他居然還能猜出我真正路線,在路上設伏,也算是個了不得的人,上輩子怎麼死得這麼容易呢?”
裴文宣:“……”
他有些不敢說話,李蓉環著裴文宣脖子,突然看向他,有些奇怪道:“話說你怎麼在這兒?你不是回去了麼?”
裴文宣:“……”
他向來不在李蓉面前說謊,但是現在也沒膽量說實話。李蓉見他不說話,不由得笑起來:“你不是回來救我的吧?裴文宣,你這狗東西人還不錯啊。”
“你說幾句,”裴文宣尷尬道,“省點力氣。”
“我一開始怎麼沒瞧見你?你藏哪兒了?話說你一個人來救我?不是吧,你這麼……”
“蠢”字還沒說出口,李蓉突然意識到不對。
裴文宣是這麼蠢的人嗎?
他就算現在無權無勢,一個人趕過來,會一點準備都沒有,和楊泉正面杠?
而且楊泉也有點問題,如果是楊泉一開始就猜到了的計劃,在路上設伏等,那為什麼他本人不直接在前面設人,還要從后山折回來追?
李蓉反應過來,不由得收了手,冷笑著道:“裴大人,我有一件事想請教。”
“是我干的。”
裴文宣知道李蓉是明白過來了,立刻道:“但我可以解釋,我是真的想幫你。那些石頭……”
“全砸在了我上。”
李蓉氣笑了:“裴文宣,你說實話吧,”深呼吸著道,“你是不是來報仇的?”
裴文宣沉默了,李蓉怒氣一下上來,讓自己盡量冷靜,克制著聲道:“放我下來。”
裴文宣趕把放了下來,李蓉怒氣沖沖就往前走,想離這個人遠一點,怕自己失態。
裴文宣自知理虧,趕跟上,一面跟一面道:“我說我不是想要報仇,你信嗎?你也不信啊。”
“你有讓我相信的理由嗎?我看你就是自個兒沒辦法,沒出路,一定想娶我,又拉不下臉面,才想了這麼一個漁翁得利的招!”
李蓉回過頭來,指著裴文宣,怒道:“你就是見不得我嫁盧羽!”
“我怎麼就見不得了?”裴文宣皺著眉頭,認真解釋,“你和我又沒什麼關系,你嫁誰嫁誰我管得著嗎?我需要管嗎?”
“沒關系?”李蓉冷笑出聲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你本就舍不得我!”
“你胡說八道!”裴文宣被這聲‘舍不得’激怒了,像是被踩到尾的貓一樣跳了起來,“我心里本沒你,我要舍不得也是舍不得真真,你心里沒點兒譜嗎?!”
“好啊,你居然還敢和我提秦真真?”李蓉聽到這人說‘秦真真’,頓時也顧不上什麼遮掩不遮掩份,直接道,“你喜歡人家你就去娶啊,上輩子還不是娶了我?是,你是不待見我,可你舍不得我這個公主份啊!裴文宣,你真的是我見過最不要臉,最沒骨氣,最無恥的小白臉!”
“我小白臉?”裴文宣氣笑了,“我有你那位蘇客卿小白臉嗎?李蓉你自己算算,我除了婚剛開始的時候靠過你,后來我什麼時候是靠你吃飯了?而且一開始,咱們倆也是互相依靠,你給我仕途,我是不是幫你弟登基了?再說后來,你用我的時候了嗎?其他不說,就說你公主府的吃穿用度,用的是誰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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