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太冷,讓一瞬間清醒過來,裴文宣這個人,為達到目的,那是什麼都能做的。
他們之間本也沒什麼,不過是夫妻的名頭束縛著,一起合作罷了。
利益相同,裴文宣便什麼都能容得,如今針鋒相對,那他自然手段百出,也不奇怪。
李蓉看他砸門出去,急急息起來。
蘇容卿走進來,見氣得狠了,忙上來給順氣,讓人去給端藥。他一面輕拍著的背,一面道:“他如今來必然沒什麼好事,你正病著,又見他做什麼?”
李蓉沒說話,靠著蘇容卿咳嗽,侍端著藥上來,蘇容卿先讓人試了藥,確認沒事以后,端給了。
李蓉喝了一口藥,正想說什麼,藥剛腹,便察覺腹間劇烈絞痛,而后氣上涌,抓著蘇容卿的袖子,整個人撲上前去,一口噴了出來。
蘇容卿愣了片刻,震驚出聲,大聲道:“李蓉!”
李蓉趴在床邊急,腹間翻天覆地,蘇容卿抱著大喊著醫,同時將手搭在李蓉脈搏之上。
片刻后,蘇容卿的手抖起來。
“是香人。”
他口而出,李蓉聽到這個毒,腦海中瞬間浮現出裴文宣上那香味。
香人,當年秦真真在后宮,就是死于這種毒。
香人一般放在香爐中,通過日積月累的香味引人毒發。但也有另外一種用法,就是在聞過香人后,用藥引直接催化。
李蓉忍著腹痛,將咽了下去。
是裴文宣。
咬牙切齒想,這個狼崽子,終究還是對他下了手。
他要扶李平登基,如今朝堂之上,陛下沉迷修仙聞道,皇后手段不及他,就是他最大的阻力。
過往他看在長公主的份上忍多年,如今皇帝要死了,他不需要駙馬的份去得到皇帝的眷顧,又了他的政敵,他自然是要除掉的。
能在府中這麼自然而然下毒,也就和相識三十年的裴文宣能做到了。所以他上那異香,是香人,而如今這碗藥,怕也是他的人煎下。如果方才答應了他,這碗藥便不會送到手上。
可是沒有,于是他殺了。
他竟然真敢殺他!
李蓉意識到這一點,又忍不住嘔了一口。約聽見外面傳來太醫的腳步聲,腦子前所未有清醒。
不能留他。
疼痛令格外冷靜——就算他死,也要讓他陪葬!
“你拿著我的令牌,”太醫涌上來,開始給李蓉行針,李蓉艱難抓著蘇容卿的手,急促道,“召集公主府銳,立刻出發,在白巷設伏,以刺殺公主之名,斬了裴文宣。”
鮮從口中嘔出來,李蓉用帕子捂住,含糊著吩咐:“他的人一定會瘋狂反撲,你做完事,通知幕僚,立刻就走,裴文宣死了,余下的事,皇后會理。你們不能當靶子。”
“你別說了!”蘇容卿抱住,抖著聲道:“我知道,我會理,你先看大夫,你沒事,你沒事的……”
“我若死了,”李蓉眼前慢慢黑了下去,“裴文宣,不能活。”
第2章 回憶
李蓉死前最后一句話,就是關于裴文宣的,這個以丈夫的份活了三十年的男人。
說完之后,便再沒了意識,想著自己是死定了,香人何其猛烈的毒藥,以那久病的子,哪里熬得住?
可未曾想,不知過了多久,又醒了!
醒來的時候,睡在溫的床上,有暖暖撒進的寢殿,周邊燒著年時最的蘭花熏香。
迷迷糊糊睜眼,便聽見一個悉中又帶了幾分遙遠的聲音輕喚:“殿下,您醒了?”
李蓉聽到聲音,轉過頭去,面前出一張嫻靜溫和的笑臉,那面容算不上麗,但也算清秀,看上去快二十五六的模樣,端莊沉穩,和記憶里一個人映照起來。
不可思議喚了聲:“靜蘭?”
對方笑著手,扶起,和道:“如今已是巳時,陛下剛下朝,讓人來吩咐,說是午膳宣公主一道用膳,奴婢本想喚公主起,不想公主就醒了。”
李蓉聽著靜蘭的話,看著周遭,心里頗有些震驚。
隨著靜蘭的作站起來,一面洗漱一面打量周邊,等洗完臉,終于確定,這是長樂宮。
長樂宮是未出閣前居住的地方,而靜蘭是當年邊的侍從,靜蘭從長樂宮一直伴隨到出嫁,后來位任公主府掌事。
年時不太喜歡靜蘭,覺得一板一眼,說話不大中聽,反而偏討巧的靜梅多一些,只是母后喜歡靜蘭,所以修建公主府后,靜蘭還是當了公主府的掌事。
直到三十歲那年遇刺,靜蘭為擋劍死在面前,才明白,有些人做事無需言語,并非無功績可說。
看著活生生的靜蘭,還有這年時的舊殿,李蓉收整了心,終于承認,似是重新活過來了。
而且,還回到了年時候。
需要盡快確定如今是什麼時間,但并不想讓人察覺,洗著手,回想著靜蘭先前說的話,試探著詢問:“父皇宣我用膳,可打聽了是為的什麼?”
這位父皇雖然看似對十分寵,但很宣用膳,每一次去,都是一樁鴻門宴,比如說,當年指婚,也是先讓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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