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芒果小說 古代言情 在你眉梢點花燈 第11頁

《在你眉梢點花燈》第11頁

有回田泗不當值,排了兩個時辰的隊,也買了一屜來嘗,吃過后,沒覺出沒什麼味之,對云浠說:“味道還可以,就是、就是有——有點咸。”

三月末落了幾場雨,暮春一到,反而遍地生涼。

開到極致的桃李在夜雨中凋零敗落,瓣委地,在秦淮水邊鋪就一岸白,被隔日明的春風一卷,釀一天花雨。

而裴闌,便是在這樣的時節回了京。

他回京那天,衙門里特地允了云浠休沐,但云浠沒有去迎,翌日巡街,聽見整個金陵都在議論裴闌。

年輕的將軍踏馬歸來,著白袍銀鎧,清朗的眉眼里斂藏著兵戈錚然,率著十萬雄獅走在棠梨匝道,落英繽紛的秦淮,淡淡一笑,一腔溫便破開鐵骨滲出來。

他是破敵制勝的將帥,是蓋世英雄,他是濁世翩翩佳公子,是與云浠指腹為婚的夫郎。

可指腹為婚實則是空口無憑,哪怕以一紙立諾,人心難測,豈能白紙黑字束縛。

云浠年時跟著忠勇侯在軍中待過,軍中生死離散最是尋常,因此將緣分二字看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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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人即便在沙場,也懷揣著旖旎心思,每每有人離去,父親總是唱兩句小調排遣。

怎麼唱來著?

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這青苔碧瓦堆,舊境難丟掉,謅一套哀江南,放悲聲,唱到老。

裴闌回京,人人都說他二人的姻緣近了。

云浠卻想,和裴闌的緣,大抵也是樓起樓塌。

第七章

忠勇侯府開在金陵城東的君子巷。

府外兩座雄獅,還有一株百八十高壽的尾鐵。

四月初,十余年沒靜的尾鐵居然開了花,侯府的人以為此乃吉兆,日日班在府外守著。

云浠巡街時路過自家門前,拿劍柄敲了敲倚著尾鐵打瞌睡的趙五,問:“阿嫂回來了麼?”

趙五陡然驚醒,先喊了一聲“大小姐”,然后憶起今日是方氏進宮的日子,答道:“夫人午前便回了。”

云浠點了一下頭,對一同巡街的田泗說:“你去街口等我。”將劍一收,三步并作兩步邁府中。

前幾年云還在世時,侯府有陣子難以為繼,把鄰近的兩別院埋了,散了大半仆從,只余了三進院子和十幾口人,都是從前跟著老忠勇侯從塞北過來的,誼不一般,管家的白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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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浠穿過前堂,繞去正屋,隔著軒窗看了眼屋窈窕的影,喚了聲:“阿嫂!”

方芙蘭正對著妝奩摘耳墜,看到云浠推門而一笑:“怎麼這時候回來了?”

“今日發俸了。”云浠把荷包取出來,將銀錢一腦兒倒在桌上,“前兩日白叔的疾不是犯了麼?我今晚要值宿,早點把俸錢送回來,想著請個好些的大夫為白叔瞧一瞧。”

又點了點桌上的銀錢,“我已算過了,除去為白叔請大夫的,再除去這個月的家用與阿嫂您的藥錢,余下還剩二兩,阿嫂您仔細留著,等下個月再發俸,拿去置辦些好的胭脂水,省得下個月臣婦進宮,那些貴夫人笑話您。”

方芙蘭曾是金陵第一人,長得傾國傾城,早些年父親獲罪,本該隨父流放,但云深,拿軍功請圣上赦了的牽連之罪,將了侯府。

可惜紅薄命,方芙蘭跟著云沒過上幾年好日子,侯府敗落,云戰死,一副好沒了悅己者,年紀輕輕就守了寡,還傷心疾,落下病

方芙蘭點了點桌上的俸銀,發現除了忠勇侯的那一份,還多出來三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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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你把自己的給了我,你怎麼辦?”

云浠從腰囊里摘出一串銅錢拋了拋,笑道:“上個月阿嫂給我的還有余,衙門里每日也供飯菜,左右不著,每日十文錢,夠了。”

方芙蘭牽過云浠的手,聲道:“你跟我來。”

自妝奩里取出一只極好的翠玉鐲子遞給,“上個月我繡了副百花織錦圖,今日進宮獻給了皇貴妃娘娘,很喜歡,賞了我這只鐲子,你拿去當了,怎麼都值二三十兩銀子,你去置辦些裳首飾。”

云浠一愣:“我哪用得著?”

方芙蘭看一眼。

云浠姿纖纖,卻不顯瘦弱,著衙門明快的朱,反而明艷照人。一頭茂的烏發在腦后束馬尾,鬢發不服管,編小辮一并扎進馬尾里,潔的額頭。與云生得像,鼻梁很,眉峰利落,雙眼明,眸子干干凈凈的,仿佛隨意一盞燈火映在里頭都能照徹天地。

“我日在府里,你凡事也不與我多提,若非今日進宮,聽姝妹妹提起,我都不知裴府的二爺已回京了。你與他的親事是自定下的,他回來了,自當提上議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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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浠聽了這話,卻道:“田泗還在街口等著,我不能在家里耽擱太久了。”

語罷,也不拿那玉鐲子,轉就走。

“阿汀。”方芙蘭喚了一聲。

不知云浠心里是怎麼想的,自打三年前,云浠一個人從塞北回來,便再沒主提起過裴闌這個人,偶爾問及,也只是說兩句就顧左右而言他。

方芙蘭笑了笑:“你這幾日若得閑,去一趟樞院,替阿嫂問問你大哥襲爵的事可好?”

“行!”云浠這回答得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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