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將是個很年輕的男子,據他僅出的一雙眼睛,趙羲姮覺得他應當生的不差,但能在衛澧邊辦差,趙羲姮也不覺得他能是什麼好人,長得再好也沒用。
“主公,此是鴨綠江的支流,馬上渡江了,不若休息休息?”他順手扶了一把在他懷里累得東倒西歪的小桃。
走了半天,趙羲姮大兒也被的生疼,聞此暗暗松了口氣。
衛澧還不曾說話,忽聞一陣狗吠。
這次并不是在集安郡那種三兩聲,而是片的,像是有狗群。
狗聲此起彼伏,尖銳地刺人腦袋疼。
只見江岸一片白絨絨的蘆葦中一陣晃,狗聲愈發清晰,說是狗,嗷嗚嗷嗚的又像狼。
幾匹材健碩的狗同拉著一架雪橇,從蘆葦中鉆出來,接著又是幾十架雪橇,每架雪橇上站著幾個人,背后背著箭簍,手持魚叉。
那些狗生的十分像狼,烏藍的眼珠,黑白相間的,蓬松的尾,眼神兇戾。
大周是沒有這種品種的狗的,多半是不知道從哪個國家引進來的。
衛澧默默將馬側系著的一雙回形彎刀解下。
趙羲姮只聽見刺啦一聲,是刃出鞘的聲音,小心看了眼衛澧的武。
銀锃亮,在與冰面的投下更顯得晃眼。彎刀一只約三尺長,兩面開刃,只中間出開了一道彎口用來掌握,作起來十分困難。
趙羲姮想了想,這東西是回形的,甩出去殺傷力極大,運氣好能割一圈人的脖子,但關鍵它還會自己轉回來呀,衛澧要是一個沒接住,估計自己脖子都能被割斷。
只盼著衛澧別在馬上用這玩意,不然有可能衛澧接不住武死的不是他,而是自己。
趙羲姮嘆了口氣,的愿總是那麼渺小而樸素。
那些狗整齊劃一嚎了一陣,給對面示威之后便歸于寂靜,可見訓練有素。
按照慣例,兩方打架之前得自報家門。
這規矩也不知道誰留下的,總歸在趙羲姮小的時候,趙星列給講名將的故事,他們打仗之前就得自報家門。
對方領頭的人穿著厚重的皮草,頭戴狗皮帽子,腳踩靰鞡,也是只出一雙眼睫上了霜的眼睛,據啞的嗓音,他年紀應該很大了,但并不妨礙他像個小伙子一樣怒發沖冠神抖擻。
“衛狗賊!你殺害對你恩重如山的養父鎮北王一家,又草菅人命,一連傷害平州的幾千百姓,現如今更是倒行逆施,整得平州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苦不堪言,所到之都是鬼哭狼嚎,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殺了你這個不長人腸子的畜生!”
聽他喊話,倒不像是沒讀過書的,肚子里有幾分墨水,口中是濃重的平州口音,可見是平州土生土長的。
衛澧坐在馬上巋然不,甚至將下一揚,譏諷地一勾,頗有些不屑,“說得那麼冠冕堂皇,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啊。一個奪權不爬狗逃跑的窩囊廢。”
“王敗寇,現在我為王你為寇。”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打起來,打起來!趙羲姮心里默喊。
第13章
自那群人氣勢洶洶出現,趙羲姮眼睛就亮了。
若一路都平平順順沒什麼波折,那臨到了不咸城都得在衛澧的眼皮子底下待著,估計也沒什麼機會逃跑。
這些人的出現,無疑是給了趙羲姮一個轉機。
趙羲姮只覺得衛澧雖表現的云淡風輕,但箍著腰的手臂明顯暗暗發力,渾的已經繃起來,蓄勢待發了。
小桃也雖然莽撞,卻不是太笨,見著這樣的場景,雖然有些張,但還是神起來,直起腰桿,手按住馬韁。心里打鼓,想著這興許也是個轉機。
衛澧與他的人都坐在馬上,雖然馬蹄包了布片,但若是拼殺起來,馬蹄難免還會打,于是紛紛下馬。
“你坐好。”衛澧不忘瞥了一眼趙羲姮。
馬上要行了,趙羲姮心澎湃,本沒想著理他。
衛澧看明顯出神,眉眼間出幾許惱怒,但還是沒說什麼,將月刀挽出一道花。
待那些人解了韁繩把狗往外放的時候,衛澧等人才清楚,這些狗不單單是用來拉爬犁那麼簡單的。
“衛狗賊,這些犬皆是我悉心飼養的,每日以生喂食,異常彪悍,已經一天一夜不曾投喂,你等著被撕碎末吧。平州百姓個個都不得弄死你,今日我殺你,算是為民除害,平州上下不知該多高興呢!”中年男人大笑一聲。
衛澧眉眼中顯出幾分郁,“巧了,我這輩子最大的樂趣,就是讓人不高興。”
趙羲姮作保,他這句話沒有半字虛言。
衛澧不再廢話,刀一旋便揚起一陣花。
男人咬了咬牙,繼而彎弓搭箭,朝著人群與狗群之間去,霎時間百箭如雨紛紛去,人的哀嚎與狗混一片。
他們并不是些百發百中的神手,過程中難免對那些犬有所誤傷,可見他們原本就是打著舍棄這些狗的主意來換衛澧的一條命。
衛澧開一支流矢,拍了一把自己側的馬,馬一蹄子跑出老遠,自己靈地跑去蘆葦邊兒上躲著。
這可是衛澧自己給了逃跑的機會。
趙羲姮倍珍惜地牽著馬韁,小心翼翼一邊打量著衛澧那邊兒的戰況,一邊扯了扯面上的披帛,讓自己出口鼻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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