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紅了紅,往已經塞得很鼓的腮幫子里又放了塊兒栗子糕,然后拼命灌水。
宮們停了哭疑看向,趙羲姮搖搖頭,滿不在乎道,“吃快了,噎得眼淚都出來了。”
第2章
小姑娘們的嗚咽聲細細的,刻意低著,外頭驟然而起的男子嘶喊聲就愈發顯得突兀。
趙羲姮心下一驚,顧不得寒冷,小小挑起了輦車的一角,只見一個年輕的男子要接近車輦,卻被兵卒攔著。
于是他將外衫下,扔在地上,只留了一雪白的,往地上重重一跪。
沖著輦車的方向拱手大聲誦道,“自立國九十三年來,大周男兒計八十萬,生此土,長此地,為此土地戰死皆可畏;系安危于婦孺之,割地求親,辱國喪權,實乃懦夫所為……”
他在人聲鼎沸的喧囂中顯得格格不,最后被人驅逐走。
趙羲姮當夜在驛睡得并不好,團一團在被褥里,本生得一副怯怯模樣,惹人憐,好像水的人,使不得力氣,瞧著便讓人心疼。
夢外是侍人們囁嚅濡的哭聲,窸窸窣窣;夢里是一晃一晃的陳年舊景,兩邊一同拉扯著,教不得安寧。
年輕肆意的帝王高坐廟堂,懷里抱著扎雙髻的孩,睨著下首跪地的使臣。
他捂住小兒的雙耳,“給老子聽好了,老子他娘的就是戰死,骨頭一寸寸給碾碎了,也不跟你們和親!”
“老子不當鮮卑王的婿,老子是他祖宗!”
“你們王缺親戚缺傻了,要認親就來大周,喊孤爹!”
年輕帝王罵得很兇,趙羲姮卻越覺得踏實。
那是的阿耶,大周上一任的皇帝趙星列,夢里阿耶才二十五,懷里抱著五歲的。
阿耶罵人的時候將耳朵罩住了,怕小姑娘家家學,回頭遭母后埋怨,但阿耶不知道,每一句都聽得很清楚。
當然學的也很好……
趙羲姮醒來的時候又覺得悵然若失,夢里的場景過于真實,好像又回到了阿耶沒死的時候。了額角,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覺得大抵是那個很有的年輕人勾起了的回憶。
阿耶有志向,總是抱著看輿圖,說想要讓大周富強,想要把丟失的土地都奪回來,要讓周圍那些小國都俯首稱臣。
他才做到一半,人就死在疆場了。
一語讖,是被鮮卑人俘虜后,骨頭一寸一寸敲碎疼死的,回來時候連完整尸骨都沒有。
趙羲姮不知道這仇誰能給報,也不知道誰能繼承父親的志向,顯然叔父并不備這樣的潛質,甚至還十分弱,導致現如今藩王紛紛造反,大周一片混。
趙明心雖是下嫁,卻也不乏拉攏鎮北王的意思。
高句麗和平州都要一往大周東北方向走,翻過秦嶺淮河一線。
鎮北王府坐落在平州不咸城,而高句麗王庭穿過不咸城北邊的天罡城就是。
原本整個東北都是高句麗,但因為趙星列驍勇善戰,所以早年攻下了北至天罡城,南至平壤的土地,劃為平州。從此高句麗一國兩半,雖然同屬一國管轄,但也有南北高句麗的分別。
越往北走,風刮得越厲害,已經開始有雪花飄落。
晉是一年四季都沒有雪的。
一連輾轉了幾個驛,趙羲姮這才真心實意到,已經遠離那個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要去往另一個陌生極寒的地方生活。
趙明心尖抱怨著天氣太冷,要停下來整頓,沒多一會兒,車簾被驟然拉開,趙明心鉆進了趙羲姮的車輦里,毫不客氣落座。
一路走得艱辛,能挨到現在才來找自己麻煩,已經托了天氣寒冷的福。趙羲姮依舊抱著手爐取暖,并沒理。
兩個人自并不對付,即便背井離鄉一同出嫁,趙羲姮對也熱絡不起來。
趙明心撇撇角,用輕蔑的目上下掃過趙羲姮,“好歹姐妹一場,咱們回頭也就隔著道江,你若是過得不好,可千萬別藏著掖著。”
這話不是什麼好話,不得人過得不好的口氣。
趙羲姮不理,趙明心升起一火,年的時候,趙羲姮嫡出公主天驕之子,那高傲的模樣就令人生厭,甚至還打過,現在不過死了爹媽的破落戶,才是正經的公主,憑什麼還敢對這樣傲氣?今天來就是炫耀的。
越想,就越恨不得將趙羲姮踩進塵埃里,上的話也越歹毒,“趙羲姮,你要嫁的高句麗王,孫兒比你還大幾歲,一去連曾孫都能抱上了,倒省的你自己生了。姊姊可真羨慕,不像我,鎮北王世子才二十歲。”
趙羲姮挑眉,微微點頭,語調不不慢的溫,像是兒沒聽出來這不是什麼好話,“是不錯,高句麗王年紀大,事兒死的早,子也都年不用我養育,等妹妹改日做了王太后,請姐姐去高句麗做客。也不知道到時候堂姊有沒有空……”
頓了一下,狀似詫異,“鎮北王世子現在才二十歲,正是年輕健的時候,想必到時候子也多,堂姊為嫡母,既要照顧親生兒,還要養庶子,想必不開。”
趙明心氣得發抖。
誰都知道,鎮北王割據一方,毫不懼天子,就連公主出嫁,世子的那些姬妾也都不曾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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