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立在原地,神冷漠地著倒在泊里,眼神朝他發出求救信息的男人。
占宏驍出手,手指想試圖抓住占行之的腳:“小、小占……救……救我。”
占行之腳腕一轉,避開他的手。
而后轉,決然離開。
鳴笛聲與人群喧鬧聲由近而遠。
直到徹底聽不見。
回到家,占行之立即進洗手間,用力扯開上的服,擰開水龍頭,低頭瘋狂拭臉上的跡。
他眼底滿是厭惡,像是到什麼臟東西,一遍遍用力洗雙手,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白凈的手很快充,一片通紅。
他終于停下作,雙手洗水池,緩緩抬起頭,看向鏡子里的男人。
男人雙眼通紅,暴戾還未褪去。
……
第二天下午,寧喻剛收工正在卸妝,蘭姐就急匆匆地大步闖進來:“寧喻,小占那孩子出事了!”
寧喻手一抖,假睫被扯了下來:“你說什麼?”
“不是,我的意思是占宏驍出車禍死了,占行之一個人在醫院理后事,狀態不太好。”
想起占行之的病,寧喻立即拿起包離開:“去醫院!”
趕到醫院,寧喻一眼就看到一個人坐在走廊長椅上,失神地著窗外的男人。
而旁邊,正是停尸房大門。
寧喻走過去:“小占。”
占行之緩緩地收回視線,落在的上。
“怎麼過來了?”
寧喻見他神無異,松了口氣:“我聽說你爸……”
占行之轉眼看向停尸房閉的大門,聲調平靜:“死了,就在里面。”
“……”
占行之垂下頭,雙肩微微抖,抑的笑聲慢慢地溢出:“他終于死了。”
“寧喻,我真的很高興,”他緩緩抬起頭,猩紅的眼對上寧喻的眼睛:“因為我媽總算可以瞑目了。”
……
理完占宏驍的后事后,寧喻就沒再見過占行之。
打他的手機沒人接,去他的住也沒人在。
找了兩天,寧喻只能聯系以前占行之曾待過的福利院。
嘗試著給院長打電話詢問占行之的下落,本以為希不大,可院長卻說他昨天回來過,不過現在走了。
“我看他狀態不太好,就問他去哪兒,他說回去看他媽媽。”
寧喻立即想到了他可能在的地方,跟院長道謝后,立刻開車回占行之的老家。
占行之果然在他和他母親曾住過的家里。
房子很破舊,寧喻一走進大廳,就聞到了一的霉味。
往臥室走去,寧喻推開門,濃烈的酒味就撲面而來。
占行之正卷著躺在床上,抱著那件老舊的被褥。
空酒瓶散落各。
寧喻心頭一,迅速沖進去:“小占!”
占行之無于衷,寧喻探了探他的額頭,才發現他正發著高燒。
寧喻迅速去找退燒藥,可整個房子已經荒廢多年,找到的東西基本都已經過期了。
沒有辦法,寧喻只能通過理降溫給他降溫。
寧喻足足忙了兩個多小時,占行之的溫才逐漸降下去。
他沉沉睡去。寧喻看到家里沒吃的,就起出去給他買點東西。
寧喻戴著口罩買了一些備用藥和打包了兩份砂鍋粥和占行之最喜歡吃的兔糖。
占行之喜歡吃兔糖這個喜好,是寧喻在他十五歲生日那天發現的。
當時剛資助他不久,在他生日到來時,便問他想要什麼,可他只是搖頭,也不說話。
那時候占行之話特別,可能是他母親的事影響,格很郁,一整天說出的字屈指可數。
見他不說,寧喻就親自帶他去很多小孩都喜歡的游樂園玩,也是在游玩期間,寧喻發現他一直盯著小賣部貨架上的兔糖看。
寧喻察覺出他的想法,立即買了一大包兔糖送給他。
而他,第一次主要一個東西,沉靜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彩。
后來寧喻才知道,占行之之所以喜歡兔糖,是因為小時候他媽媽經常買給他吃。
回到家,寧喻剛把東西放下進臥室,就看到占行之正準備下床。
“別!”寧喻大步走過去,把他的重新摁回床上,“做什麼?你病還沒好呢。”
“你怎麼在這兒?”
“自然是跟蹤你過來的。”
“……”
占行之明顯不信。因為寧喻這話一出,他就把頭扭到一邊,執意下床:“不是說不管我了嗎?還過來做什麼?”
寧喻皺眉:“我說過這句話嗎?”
怎麼沒有一點印象了?
他轉走出去。
看他那別扭樣,寧喻滿臉無奈。
“如果真的不理你的話,就不會幫你理那些后事了,”寧喻跟著他走出來,“再說,你這悶氣,現在才生,是不是晚了點?”
“寧喻,”占行之突然停下腳步,背對著,“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
“什麼機會?”
他緩緩轉,目落在小臉上,神認真:“你這次不走,以后你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以后直到死,你就只能跟我糾纏在一起。
“比起你的開心,這些不算什麼。”
寧喻終究還是放心不下他的。
尤其是看到他因占宏驍的事,被痛苦的往事深深折磨著,更不可能坐視不理。
“……”
見他杵著不,寧喻走過來把他拉過去坐下:“先吃點東西。”
占行之坐下,看著那還冒著熱氣的砂鍋粥以及……那包兔糖。
他黑眸微:“你買的?”
“嗯,記得你喜歡吃這個糖,就順手買了一……”
寧喻話還沒說完,就被占行之一手扯進懷里。
寧喻下意識想掙扎,卻被他抱得更。
占行之聲音沙啞卑微,幾乎帶著乞求:“讓我抱一會兒。”
寧喻徹底不了。
“其實占宏驍本可以搶救回來的。”
寧喻一愣,疑:“什麼意思?”
“因為我耽誤了他最佳的搶救時間。”占行之松開,角勾起,眼里都是嗜的笑意,“我故意的。”
寧喻瞳仁微睜,呆愣在原地。
占行之手拿起勺子,正慢條斯理地舀著砂鍋里的粥,聲音平靜地可怕——
“我就是要讓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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