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鐘延從鐘府去了衙門,宮裡便來人召他了。
此時他尚盯著那只抓過蘇綠檀的手掌發呆,聽下屬說來了,把印著蘇綠檀口脂帕子塞進懷裡,匆匆往外走去。
跟著了宮,鐘延恭恭敬敬地站在金碧輝煌的書房裡,裡邊還站了一干大臣皇子。
皇帝把戰報的事地說了一遍,接著鐘延就灌了一耳朵誇讚的話,態度謙卑地垂首站在原地,視線瞥到了懷裡出一點尖兒的手帕,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大皇子秦風站在旁邊悄悄地推了一下鐘延,他才回過神,愣然抬頭,往前一步,行了禮。
皇帝笑道:“南夷大軍昨日凱旋,今已集閣論功行賞,待三天之後早朝之上,朕再正式宣佈。至於典禮之日,待禮部挑了好日子再舉行不遲。鍾卿且先繼續留在神策衛,等行典之後,再去走馬上任。”
鐘延明白了,皇帝給他升了。
鐘延跪謝之後,皇帝便讓眾人散了。
出了書房,閣六部還有五軍都督府的人都同鐘延道了喜,再沒有冷嘲熱諷說酸話的人了,畢竟這軍功,是他自己掙來的。
定南侯府,這才算是後繼有人了。
行至快出宮的那條甬道,鐘延才得以與大皇子單獨同行。
大皇子秦風也生的人高馬大,鬢若刀裁,單眼皮,雙目炯然不,他瞧了鐘延一眼道:“持譽,你方才在皇上面前在想什麼?”
鐘延眉頭一跳,道:“沒什麼要的。”他正怕大皇子還要追問,後就響起悉的聲音,六皇子秦雷追上來:“大哥,侯爺,等等我。”
前面的二人停下腳步,等了六皇子一會兒。
六皇子紅齒白,邊兩個梨渦,清秀俊朗,他追上來道:“我剛從母妃宮裡出來,可算追到你們了。我聽說侯爺要升了?”
大皇子往鐘延口前掃了一眼,答道:“是啊,我們才從書房出來。”接著又繼續問道:“持譽,你方才在書房為何走神?”
了鼻子,鐘延道:“一些小事,不足為道。”
大皇子輕笑一聲,道:“小事?那皇上說的話,你可都聽到了?”
“嗯,聽到了。”鐘延答的面不改。
六皇子忙問:“侯爺,父皇調你去五軍都督府做什麼兒?”
鐘延沉默不語。
大皇子眉頭一皺,道:“你不會沒聽到吧?”
六皇子拍了拍鐘延的口笑道:“這麼大的事,怎麼會沒聽到,還是父皇親口說的,大哥你也真是,怎麼把侯爺當不知輕重的人了——侯爺,快告訴我,父皇把你升到幾品了?”
鐘延兩手背在後面,握著拳頭,角抿著。
六皇子突然意識到事不妙,也不笑了,瞪著眼問鐘延道:“真、真沒聽見啊?”
大皇子也直勾勾地盯著鐘延。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六皇子肅了神,警惕地看了周圍一眼,對鐘延道:“侯爺到底記掛著什麼事?莫非是南夷……”
大皇子抬腳走在前面,出聲打斷道:“走吧,出宮再說。”
幾人一起出了宮,在宮門口騎馬往騎場去了。鐘延沒主提書房裡發生的事,六皇子便也沒問了。
陸清然也來了,四人騎馬箭比試了一番,玩到揮汗如雨了,才調轉馬頭,回棚子底下歇息。
陸清然喝了一大碗水,了同鐘延道賀,討他府上喜酒吃。
鐘延道:“等典禮行過,我上任了再說。”
六皇子在旁調侃道:“上任?侯爺準備上何任?”
鐘延:……
陸清然一臉茫然,道:“皇上還沒說嗎?”
鐘延輕咳一聲起。
陸清然府裡的小廝走過來,在他側低聲道:“爺,夫人問您今晚回不回去用膳。”
陸清然問旁邊的三個道:“二位皇子晚上可有約?”
六皇子先一步道:“我晚上無事,咱們一道喝酒去。”
大皇子道:“我就不了,今晚約了幕僚談事。改日持譽擺喜酒的時候,再與你們好好喝一杯。”
陸清然看向鐘延,問他的意思。
懷裡的帕子還暖著鐘延的口,他也道:“過幾日再一起喝個痛快吧,我也有事,就先回去了。”
六皇子好奇道:“你有什麼事?是不是在書房的時候你想的事兒啊?”
鐘延道:“祖母已知大軍歸京,正在家中等候,酒留著下次再喝吧。”
陸清然意味深長地笑道:“哦?原來是急著把好消息告訴家裡人啊?”
六皇子隨口胡扯道:“哈哈,莫不是慌著回去告訴尊夫人吧?”
陸清然太一,好像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大。
鐘延登時否認道:“太夫人年事已高,哪有讓長輩久等的道理。”
六皇子道:“我就隨口一說嘛,京城裡誰都可能懼,侯爺肯定不會懼的。”
陸清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狐疑地瞧了鐘延一眼。
大皇子瞥了弟弟一眼,道:“你們不是要去吃酒?還不快去?”
陸清然會意,同六皇子一起走了。
大皇子隨即跟上鐘延的腳步,二人一起騎馬出了騎場。
分道揚鑣的時候,大皇子勒著韁繩朝鐘延道:“皇上調你去左軍都督府做都督僉事了。”
鐘延眸子一亮。
都督僉事雖也是三品,但權力可比神策衛指揮使大多了,除了管在京衛所,包括南京和浙江等地的衛所,雖是平級調,實際上是升了。
角略彎,鐘延抱拳道謝。
大皇子點一點頭,騎馬走了。
鐘延騎回定南侯府之後,早有小廝在角門外等著了,傳趙氏的話道:“侯爺,老夫人知道您今兒宮了,讓您回來之後先去見。”
闊步往二門上走,鐘延剛過垂花門,千禧堂的丫鬟又來了,也是傳的同樣的話。
鐘延對丫鬟冷著臉道:“就說我衫不淨,洗漱完了……見過太夫人再去見。”
總要有個尊卑,哪有越過老祖宗的道理。
丫鬟也不敢頂,低著頭就退走了,把原話帶了過去。趙氏當然氣得不輕,卻又無言反駁。誰讓頭頂上還有個太夫人。
鐘延走到書房門口的時候,腳都踏上臺階了,又放了回來。他記得有一件很合的服留在了榮安堂,所以應該先回榮安堂比較好。
作者有話要說:
六皇子:哈哈哈哈,定南侯懼不可能懼。
大皇子:嗯,我瞭解持譽,不會懼的。
陸清然:呵呵呵好像是不會懼吧。
*
明人不說暗話,淩晨的一章又爽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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