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說：“五千。”

程迦又是一鞋子要摔過去。

“是他們不識貨!”瘋子捂頭，大喊，“您這級別絕對值五萬……十萬!”怕不保險，又狗地加了句，“早知您那殺傷力，一百萬我也得五思而行。”

彭野糾正：“是三思而行。”

“廢話。”程迦拍拍他的臉，“我出五萬，把雇你殺我的人，給殺了。”

尼瑪和石頭瞪直了眼，尼瑪急了：“迦姐，這是犯罪啊。”

程迦斜他：“要你替我坐牢了?”

尼瑪向彭野求助：“七哥，這是犯罪啊。”

彭野：“的錢，我能管著?”

尼瑪淚流滿面，這兩人今天都不正常啊。

瘋子直打哆嗦：“五……五……五萬?!”

程迦淡淡道：“五……五……五萬。”

瘋子一拍大：“啊!”

彭野問：“你怎麼聯系他?剛那電話打不通。”

瘋子知道中了他的套，可反應極快：“打不通我跋山涉水地找，這就人ròu搜索。我翻遍可可西里也把他找出來。那……訂金……”

彭野倒慡快，看程迦：“咱們談得這麼愉快，多給點。”

程迦問：“給多?”

彭野說：“先給1萬。”

瘋子興：“好。”

程迦想了想，有意見，沖彭野道：“cao，憑什麼那王八值5萬，我就5千。”

彭野無奈地看瘋子，一副人就是麻煩的表qíng。

瘋子趕哄程迦，巧舌如簧道：“其實那5千是找人的費用，殺人得另算。”

彭野幫腔：“5千是找人的費用，那不是殺你沒殺，所以沒后續了麼?”

程迦癟著，皺著眉。

瘋子察言觀，張了，剛要問，彭野幫他先問了：“你又怎麼了?”

程迦說：“還是算了。”

彭野無語：“你這人說話算不算數的?”

瘋子也問：“對啊，怎麼就算了?”

程迦沖彭野道：“他這人挨幾下打就bào份，到時我出了錢，還被拖下水。你卻抓到王八可以立功，便宜都讓你占了。”

彭野看瘋子，一副我搞不定這人的表qíng。

瘋子嚷：“我是職業殺手，我有cao守的!”

程迦冷哼一聲：“你有抄手，我還有餛飩呢。”

瘋子又道：“我是拜倒在您的人格下，才上一位雇主的信息。這是jīng神層面上的崇拜。”

程迦：“不可信。”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瘋子急了，“那你說怎麼辦?”

彭野著下，一副認真思考很久的樣子，打圓場道：“有辦法了。”

“啥辦法?”

彭野對著兩人，先看瘋子，說：“人不用你殺，你把王八抓回來，或者找到他了聯系，”他下指指程迦，“來理。一來，你不用殺人，”

看向程迦，“二來，你不用擔心他辦事不利背叛你或給你找麻煩。”

程迦想了想：“這法子行。”

瘋子一想，不殺人還可以拿錢，太妙，立刻答應：“好!一言為定!”

尼瑪和石頭：“……”

剛才瘋子啥也不肯，除了“王八”的綽號沒任何實質信息，他們也不可能嚴刑bī供。現在彭野和程迦繞著彎兒把瘋子晃一圈，他就暈乎乎樂顛顛往他倆的圈套里鉆了。

瘋子正樂呵呢，彭野道：“你剛說了，找人的費用是5000對吧?”

“……”

別說瘋子，尼瑪和石頭都張口結舌。怎麼說好的5萬突然就了個零?

瘋子結結還沒開口，程迦說：“押金先付500。”

瘋子：“這萬一你……”

程迦問：“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瘋子：“……”

程迦說：“你找到人了給我消息，我付2000;見到人了，付尾款。”

瘋子苦于自己賤說那5000是找人費，這下沒法收回。不過心里想想，好歹比起王八給的殺人條件，這算是好差事了。

瘋子沒辦法，道：“好!”

彭野站起，說：“我們馬上去下一站，你一道跟去。”

“為啥?”

彭野：“送你去派出所。”

“什麼?!”瘋子快真瘋子了。

彭野皺眉：“你有沒有點兒職業素養?整個寨子的人都看見你被抓了，現在放你走，王八會發現，起疑，說不定要你的命。”

程迦看著瘋子：“他這都是為了你好。”

瘋子將信將疑。

程迦說：“到了派出所，我作證是普通打架，你只會被拘留一段時間。可等你出來，你就王八的心腹。”

瘋子陷了痛苦的思想斗爭里。

殺程迦是他當殺手接的第一個單子，原想殺個人很容易，沒想那麼難搞。

一開始他自以為了不起地想到裝瘋賣傻，把人掐死，可一直反抗。他對拳打腳踢，以為沒力氣了，沒想再掐時，掰斷他一只手指。

他掏出刀，想割嚨，但抓著刀不松，他不太練，也沒狠，反而被奪了刀，落荒而逃。

現在想起手上開始流時角詭異的笑容，瘋子都覺得這個人是絕對不能惹的。

瘋子考慮很久后，點頭：“好!”

一旁，尼瑪了石頭的肩膀：“石頭哥?”

石頭：“啊?”

尼瑪：“七哥和迦姐這算不算是，策反了別人，還把別人忽悠去坐牢了?”

石頭：“看著像是。”

很快，十六也回來了，帶來零件，修好了程迦的車。

彭野等人把瘋子綁了裝車上，前往那底崗日。在六點之前到達了山腳的小鎮。

安安和肖玲在此與眾人分道揚鑣。

瘋子被送去派出所，由于認錯態度好，加上害者的諒解，且斗毆起因是爭，他被以賠償程迦5000元醫療費加jīng神損失費并拘留十幾天的罰。

聽到賠償5000，瘋子ròu疼，程迦向他眨了眨眼睛。瘋子知道意思是不算，就放心了。

出了派出所，彭野說：“找瘋子買信息的那5000我來出。”

程迦說：“你們隊都窮什麼樣兒了?”

彭野說：“一碼歸一碼。”

程迦：“不用，瘋子現在還欠我500訂金呢。剛我眼睛，沖他眨了眨。他似乎誤會了什麼。”

彭野：“……”

這真是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

彭野說：“那是你的醫療費和jīng神損失。”

程迦說：“是你給我治的，我沒出醫療費。你把瘋子抓回來給我揍，我也沒jīng神損失了。”

彭野說：“不是你這麼算的。”

程迦問：“那怎麼算?”

彭野沒搭理了。

走了一會兒，上了主gān道，今天鎮上有集市，人來人往，牛羊群。

石頭蹲在攤邊買菜，問：“程迦，你想吃什麼?”

程迦說：“什麼便宜吃什麼。”

彭野聽言，側頭看一眼。

扭頭：“看什麼?”

他說：“沒什麼。”

程迦“哦”一聲，沒追問。帶了相機出來，留心著邊的風景。雖然手不太方便，但好歹包扎時十指分開了。

鎮子雖小，卻彩鮮艷。藏藍的墻，大紅的屋檐，附近的村民都趕集來了，道上一派熱鬧。馬兒，牛兒，羊羔子在人群里走來走去。

婦在蔬菜ròu禽攤子前還價，手工藝人坐在路邊搖轉經筒，有人琢銀飾，有人賣狗牙，有人給拉車的牛喂糙……

彭野看見賣手工木梳的攤子，才想起藏在袖子里的木勺。他拿出來看，沒有壞，于是遞給程迦。

程迦愣了愣：“哪兒來的?”

彭野說：“在四風寨買的。”

他沒說買勺子的用，可什麼都明白。

什麼也沒說，接過勺子，比想象的重一些，沉甸甸，非超市里賣的能比。木勺是深栗的，紋路清晰，上去潤潤的，很有質。

那時候燦爛，空氣里有青菜茶檀香和牛糞的味道。

程迦沒說謝，搖了搖勺子，道：“抵那5000塊錢了。”

彭野說：“這勺子不值錢。”

值啊，程迦想。

一路著那勺子，

經過一家賣藏族服裝的店，程迦停下，回頭看彭野：

“講真，5千不用還我。我這服不想要了。要不，你給我買件新。”

☆、第21章 chapter21

r21

這是家傳統手工的藏族服飾店。老板娘是一位藏族大嬸，正坐在紡織機前紡布。見他們朝的方向看，老板娘沖他們笑，臉上笑出了褶子。

彭野問：“你要買民族服裝?”

程迦說：“我覺得好看。”

彭野說：“那就進去吧。”

十六跟著竄進去，彭野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三人進店不久，馬路斜對面的巷子里探出兩顆腦袋，朝他們的方向看一眼，回去。

“萬哥，就是那穿白羽絨的人。”說話的是一個眼睛有些對眼兒的瘦子，他旁面相兇惡留著八字胡須的就是他口中的“萬哥”。

瘋子說的“王八”都是胡扯，他的雇主是萬哥，計云死后，萬哥了黑狐的心腹。

萬哥說：“這人看著很弱啊，豆筋子似的。”

“我在四風寨的兄弟說了，親眼看見把瘋子拖進小巷里拳打腳踢，還拿刀割剁手。”對眼兒男道，“瘋子殺沒殺，反倒被nüè。剛你也看見了，他們綁了瘋子送去派出所，一時半會兒放不出來。”

萬哥冷笑：“好歹瘋子沒出賣我，不然……哼。”

對眼兒說：“萬哥你知道的，瘋子裝瘋癲油舌的功力是一頂一的，他耍皮子說起相聲來，正常人都招架不住。”

萬哥道：“我知道。我不會虧待他。”

“這人……”萬哥盯著店子，瞇起眼睛，“得親自收拾。你盯好了，過會兒出來，你跟著，看住哪兒。找了兄弟今晚行。”

對眼兒說：“是。”

程迦才走上臺階，腳步一停，問彭野：“那瘋子的話你信多?”

彭野說：“一句也不信。”

程迦有同：“說反殺雇主，他拍手好;把5萬砍5千，他也接。他裝傻又裝蠢，配合著咱倆玩兒，心里指不定想：我早看穿你們的把戲，隨著你們演呢。”

彭野：“只許我們倆演，就不許他演了?”

程迦冷哼一聲：“王八這代號估計都假的，既然他這麼忠心，就不該便宜他。該和警察說明實qíng，讓他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