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語嫣一麵用帕子著眼淚,一麵就給趙嬤嬤行了一個禮。
趙嬤嬤連忙攔住:“表小姐這是作甚?可折煞奴婢了,使不得,使不得!”
陸語嫣原本也沒打算真的給趙嬤嬤行禮,於是就順勢站起來,依舊淌著眼淚:“姑真心待我好,我心裏明白,是我自己福薄,承不起姑的厚,今日給姑丟人了。還請趙嬤嬤回去同姑說,嫣兒這就回陸家,不再叨擾王府。”
趙嬤嬤聽了笑道:“太王妃整天就著您過去同老人家說說己話呢,如何舍得放你回去。好了,太王妃知道您委屈了。王府表小姐您就安心住著,太王妃那邊奴婢也該回去了。”
陸語嫣止了眼淚,點頭:“姑要,趙嬤嬤快快去吧。”
眼見著趙嬤嬤走得不見蹤影了,方才說話的丫頭這才上前道:“姑娘,咱就這麽算了?”
“人家現在有王妃寵著呢,自然誰都不放在眼裏。連晚飯都是從王妃那邊拿回來的,哼,就怕吃不下!”陸語嫣臉上現出恨恨的表,一個奴才都敢這麽對,這口惡氣怎麽可能咽得下?
……
過了一會,荷語就端著飯菜從王妃那裏回來了。
放在桌上便要去下房吃飯,剛一轉就聽到蕭千歌一把砸了筷子,大罵一聲:“臥槽!這他媽什麽東西!”世家小姐的風度早甩八條街外去了。
荷語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一頭霧水轉頭一看,正有好幾隻紅黑的蟑螂從蕭千歌的碗裏爬出來,探頭一看,還有幾隻死的躺在碗裏。
蕭千歌氣紅了臉:“飯菜裏怎麽會有蟲?”你妹,正要吃飯呢碗一揭開居然這麽惡心,不氣才怪了。
荷語也了氣:“奴婢從王妃那裏拿出來時還好好的,這絕對是半路給人做了手腳!”
蕭千歌點頭,自然是知道這事不可能是王妃做的。整個安平王府,能想這個法子整的,除了陸語嫣,就不會有第二個人。
“你拿飯回來的時候,沒有遇到什麽人嗎?”
荷語一麵回憶一麵道:“半路倒是遇到了常熙院的人,但他們都沒有這食盒啊,奴婢連個招呼都沒跟他們打就回來了,沒道理啊?”
“那回到康怡院之後呢?”蕭千歌冷然道。
荷語一驚,低聲音道:“回到院裏?小姐你是懷疑……”
蕭千歌神一凝,冷冷道:“我從蕭家帶過來的人,就隻有你一個。餘下的這些都是府裏賞賜的,賣契不在我手上。他們人在康怡院,伺候的主子,還知道是誰呢。所以你最好好好想想,到底都有誰過這食盒。”
這樣一說,荷語回憶的範圍也廣起來了:“適才我回來的時候院裏的常蘭、常竹,一個說激小姐賞的裳,非要拉著我的手拉家常,另一個就順手接過了我手裏的食盒,一定就是那會兒他們的手腳!”
說著荷語就火氣往上直冒,擼了袖子就要出去收拾那兩個死丫頭:“這兩個小蹄子,整天不安好心,盡想著作踐小姐,一肚子壞水!”
“常蘭,常竹?”蕭千歌想了想問,“們原本是服侍哪個院子的?”
這麽一問,荷語就算是徹底想起來,咬牙道:“他們原來是常熙院的梅蘭竹四個丫鬟裏的,後來犯了錯讓人打發到了這裏!”
蕭千歌冷笑:“看來陸語嫣是怕我眼睛不好,所以在飯裏給我下了這麽大的佐料,生怕我看不見吃了呢。”
荷語氣道:“這個婊了幾婊的婊小姐,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負咱們,真以為咱們怕!看我今兒個,不往死裏收拾們!”
蕭千歌自然也聽出來了荷語說得是“婊”小姐。於是道:“你去把兩個丫頭進來,在著人去柴房裏捉兩隻死老鼠過來。”
荷語沒有二話,立即就去了。走到一半回頭問道:“小姐,拿著桌上的飯菜……”
蕭千歌盯著放在桌上的那一碗飯,眼神幽深:“放這兒吧,一會還要吃呢。”
還要吃?給誰吃?荷語一時有些懵懂,但不一會就會意了,人就朝著外邊去了。
他娘的,敢欺負?
這作死的節奏也是夠快的,策馬難追啊簡直!
時間不長,荷語就領著常蘭、常竹那兩個丫頭來了,連帶著還進來一幹奴才進來,見到蕭千歌後關了門,就站在那兩個丫頭旁邊,也不走,一副關門打狗的樣子。
蕭千歌上一世的爹至丞相,非常寵這個兒,在麵前一直都是一副慈父的樣子,從不擺譜;但真正收拾起手底下那些人時,也是雷霆手段,跟著後麵也學了不。
這不,把爹審訊犯人之前的樣子學了十十。
眼神,眼神一定要冷冽;而且還不要往那兩人上瞅,就這麽氣定神閑地坐著,一隻手還放在桌上敲啊敲的。
半晌,蕭千歌見自己生生將那兩個丫頭的冷汗都敲下來後,方不不慢道:“聽說,你們得了本小姐的賞賜很高興,是麽?”
“額……是是是。”那二人對視一眼,忙道。
“忙了這半天,本小姐連口飯也顧不上吃,你們吃了麽?”
一聽飯菜,他們就張得連氣兒都不敢出了,一個個地都裝死不說話。
荷語走上前去,當著眾人的麵,幹脆利落地給他二人啪啪兩個:“表小姐問你們話呢,都啞了!”
這個……其實他們吃了,但眼下這當口,主子都沒吃,他們能說吃了麽?當然不能,於是隻能著頭皮道:“回表小姐的話,沒吃。”
“嗯。”蕭千歌對他們的回答很滿意,手指向桌上的飯菜,“這裏正好有飯菜,賞給你們了。”
這……那二人猛然抬頭,正看到蕭千歌眼裏兩道寒冰過來,渾都打了個寒。
“荷語,把飯菜送到們兩個麵前去。”蕭千歌冷聲道。
聽得蕭千歌吩咐,荷語將蕭千歌前的那幾碟飯菜,擺放在常蘭、常竹前。
那跪在地上的二人瞧著幾碟飯菜中還未爬走的蟑螂,頓時嚇白了臉,下意識往後退了退。
待荷語放下筷子時,遲遲不肯下筷。兩人對視一番,皆在想這東西吃下去會不會死人啊。
站在一旁的荷語瞧見兩人麵麵相覷,想起剛剛差點被自家小姐給責怪,對這兩人越發沒有好臉,見到們不,上前一步,嗬斥道:“表小姐賞的飯,遲遲不,是嫌棄還是怎的?”
“這……這裏麵有蟑螂,要人如何吃……”常蘭膽子要大些,出聲說著自己的不滿,毫不知自己做的事已經敗,有些理直氣壯,隻不過這話在蕭千歌冷凝的目下越發的心虛,到了最後徹底沒了聲音。
“表小姐,你要的老鼠奴才給你捉來了。”門外進來一小廝,人還沒影,聲音便先至。
小廝進屋後,才發現屋氣氛不對,心下直呼自己來的時辰不對,若是自己當了出頭羊,才是冤死,故而站在門口旁,進退不得。
蕭千歌目落在門口小廝上,隻見他端著紅木盤,用布將那紅木盤中的老鼠給蓋住了。
“你,將你捉的那些老鼠都放進那碗中吧。”蕭千歌指著那小廝,隨後手又指了指那跪著的兩人前的飯菜。
這小廝倒是個機靈的,知道自己未被遷怒,心中大石落地,輕鬆起來,走到兩人邊,將布掀開,拿起幾隻老鼠的尾,挨個放在碗中。
“既然你們嫌本小姐給的飯菜不合口味,這不我讓人給你們加的餐,可還滿意?”蕭千歌眸子越發淩厲,屋的奴才丫鬟們都將頭低得低低的。氣氛瞬間冷得嚇人。
“啊——老鼠!”常竹見到小廝拿出老鼠就被嚇懵了,聽見蕭千歌的聲音後才回過神,立刻尖起來,起就要往外跑。
此時完全是被嚇到了,本就忘了蕭千歌的存在,本就怕老鼠怕得要死,這下看見死了的老鼠更是嚇得不知所措。
倒是常蘭,雖也害怕,顯然比常竹鎮定多了,可那滿臉蒼白卻是出賣了心也害怕的事實。
常竹想跑,卻被旁邊的荷語一把捉住,順勢甩在地上。
蕭千歌見到這場景,沒有毫容,老鼠這東西,大部分人都害怕,可經曆過死亡,這些東西在眼中也不過爾爾,最多有些惡心罷了。
“這餐也加了,快吃吧,大家可還等著你們吃完好退下呢。”蕭千歌輕笑,手下叩著桌子的聲音越發有節奏。
“表小姐,奴婢未犯錯,卻你如此對待,這要是傳到了太王妃耳中,不知會如何想你。”顯然常蘭是緩了過來,本就比常竹聰明,平時拿主意的也是,這不,不過一會兒便鎮定下來。
這話裏話外都著威脅,荷語也察覺到,二話不說上前就是一掌,“誰給你膽子威脅表小姐的!”
“奴婢這不是威脅,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隻要這表小姐不想在太王妃心中得了不好的印象,那今天定會沒事,如此想到,心下越發安定。
三十歲生日是一個星期五,我照常一個人。老何了解我的習慣,午夜十二點發了微信祝福,沒有約我慶祝。我爸給我打了個電話,至于我媽,我不確定她能不能先想起曾經生過我這麼一個孩子,再進一步想起生孩子的準確日期。下午我一直呆在美術館里整理閣樓,快閉館前,一個講解員給我發微信,問能不能提前半個小時走。“一周年紀念日,我男朋友來早了,都等我好久了。”我怎麼會不答應她呢,我畢竟是人。傍晚的生意并不忙,二樓只有寥寥幾個參觀者。幾個月前國航的機上雜志把我們美術館作為“十大不為人知的島城記憶”之一編入專題,館里著實熱鬧過一陣,反正票價不貴,文藝的旅行者們逛完教堂,直接拐到這座老別墅里,拍九張圖發個微博就走。我也趁機把一樓的一部分連帶前院一起開辟成了咖啡館,選了各色好看不好坐的桌椅,擺得非常適合拍照,且僅適合拍照,力求誰坐誰難受,風水布局講究四個字,“買完就滾”。雖然后來機上雜志換新內容了,但后來老何又給我介紹了一些本地的報紙副刊編輯、新媒體公眾號運營……斷斷續續地用空手套白狼的方式宣傳,終于算是把平民美術館的名頭打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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