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牛，還有一種家畜，是要用心飼養的，那就是豬，特別是能生豬仔的母豬，這個馮一平也很有發言權。因為中專的那幾年，為了讓日子能維持下去，家裏養了母豬。

母豬一年會生兩窩豬，一窩都有十來頭。世界優勝劣汰的傳統，在這裏有直接的表現。每窩豬仔裏，總有那麽一兩個，是生比其它兄弟姐妹要瘦弱，而且有好幾次，生出來的豬，比母豬的**要多。

馮一平記得，他們家的母豬有1個**，但有幾次是超過1頭豬仔的。因此，那最弱的豬，很難吃到媽媽的，最弱的這隻，也最讓人費心。

這一頭豬仔就是七八十甚至上百塊錢，當然要好好的伺候，就用米湯煮磨的米漿，裝在瓶裏，抱著豬喂它——就像喂孩子一樣。

總吃這也不行，還是要母，就隻能等其它的豬都吃完了，再心的把它送到它媽媽那，讓它吃。之所以要心，因為哺期的母豬脾氣很大，很護仔，即使是主人靠近，它也會很警惕，有時候，不但會拿拱你，還真會咬你的，所以要心。

另外，哺期的媽媽，好像不管是人他媽，還是豬媽，脾氣都很大，很容易煩躁——這個馮一平也都有會。

剛剛已經喂過一次，你又讓一個東西來吃，它心不好的話會整個趴在地上，**全部住，任家夥在旁邊咿咿呀呀的喚，它閉上眼睛，兩隻大耳朵耷拉著，裝作看不到也聽不到。這個時候，你得給它好好撓撓，哄哄它，它才會側一下子，把**出來。

還要心，吃著吃著，豬媽媽又會不耐煩，還沒完沒了啦，於是一翻，瘦弱的家夥反應本來就不靈敏，吃的正香的時候也沒空想其它，搞不好就會被媽媽在肚子下麵，實了，幾百斤的媽媽一下子就會要了它大半條命，所以這個時候在旁邊，一定要眼疾手快，不然就了幫兇。

從生下豬仔，到把豬仔賣出去，中間有兩個多月的時間。豬仔的價格高，一頭豬仔多長一斤，加起來那就是十幾二十斤，平均三四塊一斤，那就有近百塊錢，所以那兩個月真的花好大力氣。

首先要讓母豬吃好，這樣它才有喂豬仔。等豬仔慢慢長大，斷以後，又要讓它們吃飽吃好，長的壯壯的。當時家裏沒錢買飼料，就用土辦法，用石磨把大米磨米漿，然後加水煮，給豬仔吃。每額外要用原始的石磨磨十幾斤米，也很不輕鬆。

而且就和孩子一樣，漫漫長夜，中間至還要再喂一次。半夜三更的，要把一大鍋米漿燒開，再招呼它們吃幹淨，再把它們趕出去方便，再一個個哄回家，前前後後要近兩個時。

要讓豬吃的多，那也要腦筋，隻吃了就睡，睡了就吃，固然長，但那樣到後來，吃的隻會越來越。怎麽辦呢，要讓豬們每都有適量運。

所以，在馮一平的履曆上，除了放牛，還有一項就是放豬。

豬媽媽一豬當先走在前麵，肚子扁扁的，有些步履蹣跚。它一邊走，一邊喚著，於是一群白的、黑的，還有花的豬寶寶，就紮一堆的跟在後麵，你追我趕，尾一甩一甩的。裏也不閑著，所有的豬都用差不多的一種旋律回應著豬媽媽，隻是你前我後的，並不整齊，很是熱鬧。

山崗上有片平地，平時用來晾曬的場地。家夥們三兩夥，在場中撒著歡，豬媽媽在旁邊的草叢裏這裏拱一，那裏拱一，有些累的時候，就懶懶的回到場中躺下。

它一躺下，豬們一窩蜂的湧過來，你爭我搶，不一會，就隻剩下砸吧砸吧的吮吸聲。也沒過多時候，豬媽媽喚了一聲，掙紮了幾下，改為平趴在地上，不喂了。

幾隻豬還意猶未盡的用拱著它的肚子，豬媽媽瞇著眼睛不理不睬。見這招沒用，有豬跑到媽媽頭那裏，急切的喚著，還用在媽媽臉上拱，豬媽媽還是不為所，豬還繼續在那賣萌，豬媽媽卻不耐煩了，頭一甩，一把家夥掃出好遠。

咕咚咕咚滾出去好遠的豬好像有些暈，又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它靜靜的趴在地上好一會才回過神來。也就靜了那麽片刻，它高興的了一聲，撒開四蹄，歡快的朝其它兄弟姐妹跑過去，你拱我一，我撞你一下的，愉快的玩耍起來。隻剩下數的幾隻，挨著豬媽媽，恬靜的睡。

每當這個時候，總有些人順道來看，看那隻長的最大，看那隻最活潑，看那隻最能吃，看那隻最厲害……，這是為著將來捉的時候好有目標。

就這樣，全家辛苦兩個多月，最後，分別的日子到了。挑了一個日子，豬媽媽被關在豬圈裏，豬們關在屋裏，早就約好的人一起來到家裏，各自搶自己中意的那隻豬。搶沒搶到中意的，馮一平家不管，最後一過秤，豬們就被裝在麻袋或者籮筐裏，被挑著走向新家。

從分開關的那一刻開始，豬媽媽就沒安靜過，一聲接一聲的喚著，一次次的向家裏走，一次次的被係在脖子上的繩子拉回去，但它還是不知疲倦的努力著。

豬們的越來越急，越來越響，喚聲裏是不安和惶恐，豬媽媽聽了，越來越激，也不停的，一聲比一聲急，一聲比一聲大，喚聲裏滿是焦急和關切。

但到最後，它隻能徒勞的看著一個個豬仔被陌生人帶著越走越遠。

有的豬掙紮著從籮筐裏一次次的跳起來，兩條搭在籮筐邊沿，看著豬媽媽不停的，或者是哭，豬媽媽就一次次的朝那個方向衝，每一次都把繩子繃的的，直直的……。

此後的好些，母豬會一直會懨懨的，連食都不願意吃。

來也怪，在馮一平上中專的那三年，也就是家裏最困難的時候，養的母豬都不錯，很病，每窩都生十幾個，活率也高，一年能為家裏增加近兩千的收。但等他參加工作以後，家裏也繼續養過母豬，卻總出這樣那樣的麻煩事，很不劃算，最後就沒有再養過母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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