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拜師學藝

第二，馮一平才想起，今是中秋節，又是去找人額外授課，就這樣空手去好像不大好。可是他在課桌裏翻了幾遍，實在沒有什麽好帶的，得想辦法，最好是能有個什麽玩意帶給他們的兒。

於是他就拉著肖誌傑，也就這子是有幾個零花錢的，跑到校外育老師家開的賣部，他出錢也出力，商量買點什麽東西好。

賣部是間蓋著石棉瓦的平房，背靠著學校的院牆。現在的這種地方對馮一平而言，就相當於後來的路易威登、阿瑪尼專賣店，現階段，要用錢買的東西，對他都是奢侈品，沒事，他等閑一年都不會進一次的。

中間是玻璃櫃，後麵靠牆是一排木頭訂的貨架，擺的東西除了文，就是煙酒等日用品，一些零食，還有些玩。實在話，商品種類不多，其它不，零食裏好些的，就是有包裝的餅幹，其它的多是用塑料袋裝的瓜子、麻花、怪味豆等。

但是，店裏彌漫的味道，馮一平多年後還是會想起。首先聞到的，是煙草的味道，當然不是什麽好煙，講究的老煙槍會覺得衝，覺得嗆，但這是在村裏父輩們上聞慣的味道，他覺得很親切。再之後，就是酒味、糖味、餅幹的香味、怪味豆的辣味等混合而的味道，總之很有生活氣息，很人，所以很讓他懷念。

馮一平忍不住瞇上眼深吸了幾口氣，好在櫃臺後麵的老板娘在低頭記賬，肖誌傑進來就直奔零食那，都沒留意他。

肖誌傑拿了一包一塊錢的蠶豆，塊把錢的東西，是像肖誌傑這樣，有零花錢的同學來賣店當然的選擇，至於其它幾塊錢一樣的東西，他們也是要掂量許久才狠下心來買。他當場撕開，倒一把在馮一平手裏，辣中帶點甜的蠶豆，是馮一平重生以來，吃到的除了飯菜以外的第一種零食，覺格外不同。

選東西的時候，肖誌傑一眼就看上了掛在牆上的水槍，馮一平卻不滿意。是的，孩子都喜歡水槍，但家長絕對討厭這東西，弄得孩子自己滿水，家裏也到噴的**的，外麵不心把水噴到旁人上，還要道歉。特別是後來，到超市買孩子喝的牛，上麵都附有水槍，多的時候，家裏大大七八把，讓他和張彥很是頭痛。當然了，這些，目前還是朋友的肖誌傑還不能會。

一番爭論，最後，馮一平做主做主，肖誌傑出兩塊五，買了一盒彩筆。當然，彩筆這玩意兒，家長也是討厭的，第一次給兒子買了彩筆以後，家裏牆上、椅子上、桌子上、沙發上、書上、服上……，到都被他塗的五六，不費了多大功夫才把那些清潔好，就單清潔那些東西花的錢，都可以買上幾十盒彩筆了。

不過，店裏也沒有其它選擇，彩筆好歹能讓孩子手，照著畫冊描些圖案，比水槍要好。

肖誌傑有些迷，回教室的路上，“跟朱老師搞好關係，就是和王老師搞好關係，那下學期你也換個班長當當？”

馮一平有些啞然失笑，這就是我們幾千年傳統文化熏陶的結果啊。當然，工作後，如果能有個一半職當然不錯！可是，目前來，當初中的班幹部有什麽好呢？額外花時間，考試又不會加分，有時淪為老師的爪牙，還會得罪同學。

不過這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麽中專一年級的時候，肖誌傑被任命為班長，並且進了校學生會，看來他肯定讓父母找班主任好好公關了一把。

二人呆在場上，把那袋蠶豆吃完，才回到教室。這個時候，肖誌傑的同桌，副校長的兒張秋玲也吃完飯回來，肖誌忙傑屁顛屁顛回到座位上。

馮一平看了看過道那邊的黃靜萍，又想笑，原來一直喜歡黃靜萍的，現在看來，卻對張秋玲不一般。這，就是年的吧！

馮一平最後想了想，還是把那瓶沒鹹菜也帶著，放在書包裏。

班主任夫婦倆是雙職工，因此分到了相鄰的兩間，中間的牆被掏出一個門。當作客廳和餐廳的這間得滿滿當當的，放著餐桌、電視櫃，一個竹子的書架。一張辦公桌上放著一臺兩個喇叭的錄音機和課本、筆記本，還有幾卷試卷。

裝修什麽的也當然沒有，不過客廳這間牆上上了白紙，上麵寫了一首詞，馮一平看了下，是蘇軾的《赤壁賦》，剩下的地方，畫了幾棵竹子，不管是書法還是竹子，應該都是朱老師的手筆。老實，馮一平都看不出好壞，至不出好在哪裏，隻能可以，字不難看，畫也不難看。當然了，這些裝飾，應該和這個房間是有些不搭的，不過怎麽也算是他們的一種生活態度和品味吧。

馮一平到時，他們已經吃完了飯，班主任王老師在餐桌旁給三歲多的兒燕子梳辮子，朱老師坐在旁邊看著。馮一平打了招呼，王玉敏淡淡的應了一聲，繼續忙著和兒較勁。

朱老師看著他拿出來的彩筆，開玩笑，“喲，真懂事，還帶禮了？”

馮一平笑著，“第一次來，又是中秋，給燕子的見麵禮。還有這罐鹹菜，您可以調調味，我媽醃鹹菜的手藝不錯的。”

王玉敏放下梳子，一邊把這兩樣東西朝馮一平的書包裏塞，一邊老公，“你跟馮一平什麽了？”

馮一平當然不讓，王玉敏，“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學畫畫和音樂，按理，你的正課都忙不過來，哪有時間學這些？哪怕你本來績還可以，底子不錯，接下來也是有力的。但既然你想學，那我也不攔著你，你自己心裏要有數，要保證六門正課要學好，時間要安排好。自己家的鹹菜也就罷了，你哪裏有錢買彩筆的，快拿去退了！”

朱老師先是在旁邊屈，“副課怎麽了？就不值得學？我們從就被教育要德智勞全麵發展，對不對一平？”

馮一平能怎麽呢，隻能“啊！”

看王玉敏馮一平去把彩筆退了，他抱著燕子，“還是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汪他那老婆的脾，付了現錢的東西能給你退？”

王玉敏想想也是，育老師的老婆是出了名的隻進不出的，馮一平去退，那也是為難他了。

朱老師接著，“你既然帶來了，那我就收下，其實您這樣做，我還是很欣，這明你家家教好，你很懂事。做事先做人，不管你績多好，將來讀到碩士還是博士，或者出國留學，一定要記得這個道理，作為一個人，學習績隻是一部分。我的對不對，王玉敏？”

王玉敏，“對，你們現在慢慢長大了，也要學怎麽做人，不過，來老師家就不要講究這些，記住了嗎？將來考上了好大學，找到了好工作，那個時候你再帶著禮來看老師，老師很歡迎！”

隻能朱老師活的很明白，王玉敏不愧是班主任，馮一平低頭諾諾稱是，然後趁機就把彩筆遞給燕子，“燕子，這是叔叔給你的彩筆，我們一起來畫畫好不好？”

聽他這麽，朱老師就笑，王玉敏就了一聲，“馮一平！什麽叔叔？”

好吧，看來充不了大輩了，馮一平對燕子改口，“這是哥哥給你帶的，我們來畫畫好不好？”

不過這麽一鬧，剛才有點嚴肅的氣氛又活躍起來。

燕子裏含著手指，看向王玉敏——好吧，這印證了這家裏誰做主。王玉敏點點頭，才手接過去，也不謝謝，一溜煙的跑到辦公桌那找紙。還知道在紙上畫，不錯！

王玉敏在那邊教育兒，“你還忘了對哥哥什麽？”

燕子轉過頭，聲氣的，“謝謝哥哥！”

就坐在餐桌旁，朱老師問馮一平，“你為什麽要學畫畫和音樂？”

馮一平想了一下，，“暑假的時候去外婆家，學三年級的表弟畫的畫，我覺得很稚，但是，我畫出來的，居然和他差不多，當時就覺得很慚愧，很不好意思。”

朱老師和王老師都笑起來，朱老師，“王玉敏，你不要笑，你畫的和燕子畫的其實也差不多。”

王玉敏一想，還真是。

“就這個理由？”他接著問。

“還有，我個人覺得，畫畫，能培養我們的觀察能力，注意那些的、細節的地方。就比如現在，我寫作文寫景的時候，看到那景，覺得很，真，但我寫，卻不知從何寫起，寫出來的總覺得很生，那學了畫畫以後，至對這方麵還是有幫助的。”

恩，這話王玉敏喜歡聽。

朱老師不由得再打量起馮一平來，土掉渣的馬桶蓋發型，黃黃瘦瘦的，麵有菜，海魂衫還的過去，藍的確良的子，穿著一雙布鞋，看來是家裏沒錢買涼鞋。一個典型農村家的孩子，在這個年紀，待人接還有話，都有些章法，實在是不錯。

“那音樂呢？”

馮一平想了想，“發給我的課本，其它的我至都看懂，唯獨音樂課本，五線譜我看都看不懂，我是個好強的子，所以也想把它學明白。”

這個理由當然有些牽強，不過自己的學生在學習上不認輸，這種態度還是值得表揚，他們就沒有深究。

“那你想學到什麽程度？”

這個馮一平早就想好了，“音樂呢，我要能看懂五線譜，有五線譜自己能唱，然後聽到一首新歌，能大概的寫出它的譜子。”

朱老師又卷起管，手在膝蓋上一拍一拍的，“識譜倒是不難，聽到歌再譜出來，卻也不容易。還有呢，這樣畫畫你的要求就更高了？”

馮一平，“也沒有，就像您在課堂上做的一樣，能快速描繪出一個人的廓，傳神的畫出他的著，另外，我畫一輛桑塔納，別人不會看標誌。”

“噗哧”，那兩公婆又不厚道的笑了，馮一平也陪著憨憨的笑。

朱老師，“快速，還傳神，好吧，你這要求，也不能是不高。”

王玉敏，“標誌，桑塔納，沒看出來啊，連車你也懂啊。”

馮一平忙，“沒有，是舅舅在省城回來跟我的，我也隻知道這兩個車名。”

“你的要求我知道了，”朱老師，“這樣的話，有時間，我就你過來，我想一年多時間，應該能滿足你的要求。”他看了眼王玉敏，“如果一年多還學不好，那也沒辦法，到三年級的時候，你王老師是無論如何不會讓你再花時間學這些東西的。”

王老師不話，好像沒聽到，不過他們都明白，這就是默認的意思。

馮一平連忙，“那接下來就辛苦朱老師了！”

“不辛苦！記得下次來不要拿東西，不過呢，家裏的紅薯幹、柿子、板栗帶些來，老師還是收的哈！”

王玉敏那邊連忙補充，“馮一平，你朱老師開玩笑的，你不要當真的。隻要你保證正課的績，老師歡迎你和朱老師學這些東西，什麽都不用帶，你朱老師不得有人真心跟他學這些的，記住了啊。”

到最後，馮一平以為要先教他畫靜呢，朱老師不客氣的對他，“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走都沒學會，想跑？先畫線！”

好吧，先畫線，這也是看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的事，半個多時過去，馮一平還沒著門道，那邊王玉敏走進臥室，拿出來兩個油紙包的月餅，“好了，要上自習了，明再，這兩個月餅你帶著。”著就塞進他的書包裏。

馮一平也不推辭，站起來謝謝老師，然後跟燕子打招呼，“燕子，哥哥去上課了！”

這次燕子沒要人教就，“哥哥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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