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遲微微一愣,怨氣?
沒錯,就是怨氣!
不過是好心提醒一句,這小丫頭竟然敢對自己甩臉,當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他冷冷哼了一聲,剛嘲諷一句,垂眸便撞進那雙清澈的眸子中,湧到邊的話轉了個彎,“小姑娘福薄不薄,命淺不淺,還是得看願不願意爭一爭的。”
是在安嗎?
墨初遲疑的想著,果見楚遲麵上閃過一惱。不知怎的,突然就想將自己的無限淒楚都訴與眼前的男人。
或許是因為上一世,唯一給過希的人,便是眼前的攝政王殿下。
雖然最後跌泥濘中時,在心中呼喚了一千遍一萬遍的攝政王殿下,並沒有騎著高頭大馬將解救於水火之中……
“殿下,若是沒那個心,就不要隨便表達自己的憐憫。”墨初直勾勾的看著楚遲,“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熱中不算什麽,在水深火熱中有了不切實際的幻想才是讓人最絕的事。”
說完這膽大包天的一席話,墨初低頭疾行。
走到一半,墨初突然頓住,頭也不回道,“隨便提醒殿下一句,樹上雖然涼爽,但蚊蟲很多,殿下可要多多保重自己。”
八百年發一次善心的攝政王殿下迷了,“是在嘲諷我嗎?”
不知何時站在楚遲後的暗衛臨淵冷著臉回道:“若無意外,當是如此。”
楚遲恨道:“就當是一場夢!”
說罷,他拂袖而去,對臨淵甩了臉。
臨淵默默跟了上去,有些不理解自己殿下為什麽會突然對自己生氣。
按道理,不應該對那墨家二小姐生氣嗎?
他覺得很迷,殿下向來對子不假辭的,被一個弱的小丫頭涵了,竟然還能如此寬容?
可真是男人心,海底針。
而“男人心,海底針”的殿下又派給了臨淵一個奇怪的任務。
看著墨初小姐回家,確認的安全。
夕落下的時候,墨初坐著王泓的馬車,到了墨家門口。
馬車晃晃悠悠停下,墨府守門的家丁剛上前,便見一名男子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王泓覷了一眼愣在門口的小廝,暗罵這墨府小廝很是沒有眼力勁兒,他堂堂尚書外侄太常寺卿竟然都不認得。
王泓冷哼一聲,轉頭開車簾,含脈脈道:“初兒,到家了。”
初兒?!
門口的小廝瞪大了眼睛。
而後,在眾人驚異的目下,一隻弱無骨的小手搭在車簾上,微微一用勁兒,那車簾便被扯得叮咚作響,墨初輕巧的從馬車中探出個小腦袋來。
王泓笑意盈盈,“初兒,來。”
墨初從善如流的搭上王泓的手背,指尖似無意間在那手背上點了點,輕輕一劃,留下一道淺淺的紅印子。
王泓心神一,剛說什麽,便見墨初已經完完整整的站在自己麵前了。
“多謝王公子送我回家。”墨初低頭行禮,出一小節白皙的後脖頸。
像是白天鵝一般優的弧度細膩,王泓強忍住自己上手的衝,雲淡風輕的點點頭。
“初兒驚了,可得好好休息。”
墨初微微仰頭,眼眸似小鹿一般純澈幹淨,角勾起一抹笑容:“王公子送我回家,理應讓初兒盡一盡地主之誼的,不知公子可願進府喝杯茶?”
王泓心有遲疑,舅舅秦良說過,讓他初場,要安分些,修養。
他念及此,剛拒絕,一低頭便對上墨初波盈盈的桃花眸,似乎他隻要一開口拒絕,眼前的小人兒便能落下淚來。
“公子,來嗎?”墨初聲音輕輕,隻有王泓聽見了這麻麻弱無骨的嗓音,這讓他想起了紅銷館中那位胭脂姑娘。
公子,進來嗎?
天吶,簡直是人間極品。
王泓咬了下下,止住了自己不合時宜的想法,卻忍不住點了點頭。
“也好,想來墨大人也應下朝,本公子正好拜見。”
墨初便笑開了花兒,率先往墨府中走去。
門口目瞪口呆的家丁下意識攔住墨初的道路,“二小姐……”
“放肆!”墨初眼眸一橫,眼中戾氣騰騰升起,“沒看到本小姐請了貴人到家中做客嗎?若是怠慢了,你們擔當得起嗎?”
王泓適時地冷哼一聲,雖沒有說話但是周的氣場已經冷下來。
那家丁還多言,卻被旁邊的家丁扯了扯袖。
“二小姐息怒,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您請,王公子請。”第二個家丁明顯圓多了,奉承話車軲轆一般往外冒,鞍前馬後的將墨初和王泓送進了二門,才折返回。
回來後瞧見第一個家丁尚且忿忿不平,不由得一個炒栗子砸在他的頭上。
“丁二,你當真是讀不懂眼嗎?”他語重心長的教育自己的兄弟,“方才那個公子,肯定是咱們老爺都惹不起的大人,你將他攔在外麵,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嗎?”
“可是——”丁二不服氣,“夫人讓我們直接捆了二小姐,將送到姝香閣中去……”
“況不一樣咯。”丁大搖搖頭,“若是二小姐獨自一人回家,大哥絕不攔你,肯定將扭送到姝香閣中去。但是二小姐已經攀上大人了,夫人恐怕都奈何不得了。”
進了二門,守門的婆子倒是比看門的家丁要靈活得多,一聽說是秦尚書的外侄王泓送墨初回來的,立馬鞍前馬後的將王泓和墨初迎到正廳,又了個小丫頭飛快跑去姝香閣中報信兒。
姝香閣中,墨夫人正看著一臉蒼白的墨姝直抹眼淚。
“老爺,你看看那個畜生,我們姝兒是招惹了嗎,竟如此心狠將姝兒推池塘。若是姝兒有個三長兩短,我可如何活得下去啊……”
墨衍行臉很難看,坐在椅子上神沉,“姝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爹爹——”墨姝未語淚先流,靠在墨夫人上委委屈屈的哭訴道。
“姝兒隻是告誡妹妹,不要給咱墨府丟臉,不要惹惱了長樂郡主……誰知竟發起瘋來,不管不顧的將我推湖中,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