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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你,很久了》 第23章

第23章一院春風意(3)

陳子渝不為所,趴著副駕的椅背探出腦袋, 「三萬塊買斷我的追求,不可能的。」

在唐其琛眼裡,他頂多是個叛逆勁頭上的小孩兒,不著邊際的行為舉止也能理解。他從沒覺得陳子渝這麼煩過,想讓他下車也是這一刻的真實念頭。

「我不惹你了,你得給我媽發工資的。」陳子渝往後座一仰,拿著手機玩兒,狐朋狗友給他發微信,語音是外放,沒好事,讓他第二天去溜冰。

陳子渝對著手機說:「不去,週六我要補課。」

話題到這就自然而然地轉了,所有人都覺得剛才不過是個調節氣氛的曲。柯禮聽著他這話還覺得稀奇,「喲,小魔王轉了?」

陳颯說:「我找了以寧幫他補英語,每周半天,出差另算。」

柯禮笑了, 「那真值當。」

陳子渝戴著耳機聽音樂,跟著節奏搖搖擺擺早已飄飄仙了。

不過這小子也就上快活,他是喜歡溫以寧,但也就是合眼緣的好,真要有個什麼男,那不現實。陳颯原先是想讓溫以寧給他補習英語,因爲這孩子聽的話,學不學得到東西沒所謂,主要是讓陳子渝靜靜心,不至於又去外面惹禍。

可這計劃還沒執行兩周,集團的加班次數就多了,還每每安排於周六,也就不了了之。

陳子渝對溫以寧沒什麼非分之想,但是真有人在對示好。自東皇娛樂那次慶典之後,秦君頻頻聯繫溫以寧。這人四十好幾的年齡,仗著在娛樂圈的那點人脈沒沾沾得意。他喜歡人,出席不同場合的伴絕不重樣。圈裡的風氣一直都有,想要資源的,掙個出路的,夢想已經不能夢想,被野心塞滿,什麼可貴品質都不是原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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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君加了溫以寧的微信,起先還好,正常的業務流,沒兩天就了馬腳。約飯,看電影,邀請被拒後,乾脆每天一束玫瑰花往亞匯集團送。溫以寧說了好幾次,但收效甚微,以後業務往來難免面面,把話說絕了也不合適。態度擺在那兒,人家還要堅持也管不著。那花每天一大捧,都被放在了樓梯口,等著保潔阿姨收走。

陳颯冷落了半月有餘,什麼業務都不讓參與,這天下午把人進辦公室,讓溫以寧在那兒站了五分鐘,才抬起頭問:「知道錯了麼?」

溫以寧點點頭,「知道。」

陳颯帶半年了,以師徒相稱也不爲過。兩人之間不需要再多的腔論調,彼此明明白白。陳颯讓知道,有些事能不能做,該不該做,不能任為之。

「明天起你就不用複印資料了,回來業務組,跟趙主管一起跟進下個月的北京展覽會。」

溫以寧答應,點了點頭。

陳颯邊說邊批閱資料,維持著坐姿沒有,繼續說:「你這幾天沒事就留公司加班,晚上我都在這裡,下班捎你回家。還有,那花以後直接丟垃圾桶,我聞著香味過敏。」

想必陳颯也知道了秦君的那些花腸子。溫以寧頷首,抱歉說:「對不起,我以後會注意。」

「被追求是好事。」陳颯不以爲意,「但自己拎著點,別被三言兩語迷了魂,不值得。就秦君那老男人,還不如唐總,年齡大點無所謂,但就算找老的,也得找個好點的。行了,你出去吧。」

溫以寧出來辦公室,後半段談話像是一擔石頭肩頭,緩了好久才鬆勁。

陳颯讓這周留公司加班,手上的事幷不多,多半也就幫陳颯改改資料,做做表格。秦君追起人來俗氣又膩歪,說了好幾次要來公司接下班。溫以寧這才懂得陳颯的用心,自己天天加著班,拒絕時事出有名,也讓對方無話可說。涼了幾天,秦君就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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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陳颯還在跟一個電視臺新聞中心的主任電話談事,眉間風采華華,可進可退,可可韌,哄的對方笑聲不斷。和氣之中談買賣,是生意人最喜聞樂見的方式。

溫以寧給把空了的水杯添滿,輕輕擱面前,陳颯電話講完,說了聲謝謝。

溫以寧抿了抿,也是這兩個字:「陳總,謝謝你。」

陳颯低頭吹散熱氣,喝了小口放下杯子,「我之所以不讓你去那個慶典,就是因爲這些七八糟的事。半個娛樂圈,什麼牛鬼蛇神都有。我知道高明朗會去,他在圈還是夠格的,在那兒就是他的主場。你沒背景沒關係,去了只能挨欺負的份兒。瑤瑤不可能給你出頭,真要有個什麼,誰也不會幫你。」

陳颯把話說得心寒,卻是這麼個道理,說:「慢慢熬吧,這條路有捷徑,但我希你走穩一點,這樣才能走久一點。」

溫以寧激地看著,「師傅,我會的。」

陳颯對這稱呼會心一笑,大概也覺得稀奇,不過用,放下文件,端著熱水喝了又喝,「你那晚跟秦君出去,瑤瑤找不到人,急的電話往我這兒打。我在出差,就把這事兒告訴了唐總。」

頓了下,陳颯看著:「最後是唐總接的 ?」

沉默一陣,溫以寧點了下頭,「是。」

陳颯角揚了揚,見手指揪著,看起來無所適從的模樣,便輕聲說了句:「不用介懷,放得下就放,放不下的,也不必要勉強自己。不過你能來亞匯,我覺得你是想清楚的。誰還沒有個過去,先放下的人才是贏家,唐總是個好的決策者,我信服他的能力,就是不信他看人的眼。」

陳颯心直口快,這麼多年的在這裡,有的話是可以說的。極不屑的一句,「我就不喜歡他那個青梅竹馬的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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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颯說的是安藍,兩人之間確實有過節,但三言兩語說不清,看這語氣態度,溫以寧就知道矛盾還不小。

「不過我看到你之後,我覺得他的眼,還是有好過的時候。」陳颯合上文件,椅子推得稍開,拿包拿車鑰匙,站起說:「行了,下班吧。」

周三這天,溫以寧從外面回公司,一進來就聽見同事們在竊竊私語。小張拉了拉,「歡,以寧你要去找陳經理啊?」

「對,我這一堆東西找簽字呢。」溫以寧揚了揚手中的文件袋。

「那你還是先別進去了,陳總在訓人呢。」小張好心提醒。

辦公室一圈人,了兩個,溫以寧問:「李主管嗎?」

「對,就是公司一直在推的那套智能係列嘛,上年度的代言人一直是安藍,都順的,陳總就讓人去談明年的合作事宜,其實也就走走程序,不會有什麼變。但好像沒談妥。」同事小心翼翼地八卦,聲音得低,「據說是有另外一個公司也在對接。」

不一會,書來傳話,讓溫以寧去陳颯辦公室。

溫以寧敲門進去,陳颯站在落地窗邊,雙手搭著前,聽見靜回過頭,指了指座位,自己也回到了辦公桌前。

陳颯說:「這個汽車導航系統的系列産品是公司一直在跟進的重點項目,去年是安藍在代言,推廣的力度和效果一直是不錯的。年初的董事會也已經通過項目審核,要求繼續沿用這一套推廣方案。我找人去續約,被拒了。」

溫以寧只聽過這個案子,但沒經手。但上會定論過的工作,就是任務以及涉及到相關責任高層的指標考核。陳颯做事認真不茍,是有極強責任心的。溫以寧對這項事務不算瞭解,所以也不敢輕易接話,只說:「您別急,這只是一個初步通的結果,之前既然合作愉快,據我的經驗,一般對方也不會輕易選擇放棄。多通幾次,找到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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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颯說:「關鍵是你。」

溫以寧驚訝,「我?」

陳颯看一眼,點頭,「安藍指名道姓,要你過去跟他們談。」

於公於私,溫以寧都得把這個燙手山芋給接著。換做別人也罷,安藍份不一樣,炙手可熱,從實力和流量上來說都沒得挑,的經紀團隊驍勇善戰,出道以來的各種資源一直保持在最高水準。是好幾個奢侈品牌欽點的大中華區代言人。價自然不用說,但國外有實力的企業也不是沒有。

這次的是法國一家做香水的公司,産品定位輕奢。安藍那邊的工作已經排到三年後,明年檔期空出來的就隻夠一家。溫以寧把這些功課都做足了,終於約見到了安藍工作室。

周四,溫以寧隻前往,今天特意穿的淺裝,披了件牛仔藍的外套,妝容也淡。安藍的工作室在靜安區,不算張揚,鬧中取靜的好地方。本以爲這種商務洽談只會與相關工作人員,但到了才發現,安藍也在。

安藍剛剛挑完明天要出席活的禮服,此刻坐在化妝鏡前,座位後是三排活架,上頭琳瑯滿目。桌上的化妝品攤開來,面華彩妝,宛如彩絢爛的調盤。髮型師和化妝師各司其職,時不時地詢問的意見。

溫以寧坐了很久,一直等著。

底妝畫完,安藍終於有空說話,笑了笑,臉沒轉過來,但第一印像不差。

「你是溫以寧?」問。

溫以寧說:「是,您好。」

「待會有時間麼?」安藍不談公事,語氣和善可親,眉畫完,側過頭,一臉笑地說:「陪我助理出席一個飯局可好?」

溫以寧只覺怪異,但都到了這個份上,再多的要求也不能拒絕。心裡明白,從指名道姓讓過來起,不是舊相識,就是鴻門宴。溫以寧第一個想到的是趙志奇,他雖給安藍工作過,但到底是個小角,犯不著大影後如此記掛。公報私仇不至於。

安藍的這位助理姓鐘,看著和和氣氣,但說上幾句話就能出他的高高在上,溫以寧很客氣地他鐘總。去的路上,陳颯給發了短信,只問了兩個字:順否?

溫以寧回:吃晚餐,順。

吃飯的地方在一家高級會所,侍者領著人進到包廂。在座八九位,倒是還有另外一位賓,短髮,一名牌,看著明。一落座,一開場,一舉杯,溫以寧慢慢看出了形勢。

三杯下肚,已有婉拒之意,但那位鐘總忽然按下的手,掛著笑,湊近了,平靜的聲音告訴:「溫小姐,酒喝好了,什麼都好談了。」

溫以寧空了的酒杯已經擱在了桌面上,的手垂在上,幾乎沒有猶豫,重新抬起拿住了杯子。其實這位鐘總也沒明著刁難,但三言兩句就一起舉杯,是個人都不住。

溫以寧喝到一定程度了,心裡有數,就跑去洗手間拿手指摳嗓子吐出個大半。料是如此,酒還是傷,兩個小時之後,局散了,還能保持清醒,勉強維持著腳步。

鐘總在門口與人寒暄客氣,拍拍肩膀稱兄道弟,又在風口站了十幾分鐘,春寒料峭,溫以寧今天穿得本就單薄,被風一吹,人難的不行。

胃在燒,鶏皮疙瘩卻一層一層地泛起,臉也火熱。人終於都走了,鐘總看了一眼,走過來。溫以寧強打神,站直了。

他隻無所謂地丟了一句:「行了,回去等通知吧。」然後上車,門關上,是沒打算捎溫以寧一路的。

人走了好久,溫以寧蹲在地上一直沒起來。頭埋著,兩手摀住在沸騰的胃,不知道蹲了多久,直到一雙手突然架住了的胳膊。

溫以寧本能反應地掙扎尖,人沒站起,腦袋就暈的不行,大半力氣直接靠在了來人的上。眼睛沒看清,味道先識了人。溫暖熾熱的口是而寬闊的,悉的男士香鑽鼻間。溫以寧楞了楞,抬頭一看,唐其琛眸如深海,就這麼穩穩托住了

溫以寧掙不了,也懶得掙了,垂著頭,任他攙著。

唐其琛一個字都沒有說,把人往車裡帶。走了兩步,溫以寧覺得不合適,掙扎剛起了個頭,唐其琛直接把人給打橫抱了起來,眉間不悅道:「你再就一起摔!」

溫以寧本能反應地摟住他的脖頸,人也沒了力氣,一側臉直接枕在了他口。

唐其琛把人放到車裡後,自己也坐在後座沉默不語。溫以寧閉了閉目,把這一陣眩暈緩了過去,這才撐起神看了旁的男人一眼。

唐其琛察覺目,也轉頭和對視。這一眼,還真品出了一眼萬年的心酸。溫以寧眼眶發熱,大概是酒熏的。吸了吸鼻子,慢慢低下了頭。

就在這時,手機響,溫以寧看了眼來電人,接得很快,強打神地綻開一個笑:「鐘哥啊,是我,嗯,好,你說。」

半刻之後,溫以寧的臉跟枯了的花兒似的一點一點收攏。

對方說:「簽不了,直接找你們領導過來再談吧。」

這位鐘助理的口氣隨而輕蔑,毫不在意溫以寧的,高傲地吆喝完沒聽到回話,還非常不滿地喂了喂。

溫以寧垂下手,手機屏幕翻轉握在手心。眼睛通紅,鼻子也酸,耳朵裡全是嗡嗡聲,不敢,怕憋了好久的眼淚會克制不住地往下掉。

「手機給我。」一旁的唐其琛忽然說。

他把溫以寧的電話直接了出來,舉在耳邊,語氣強而冷絕:「--亞匯集團不會再派任何高層跟你們談合作,回頭告訴你主子,簽就簽,不簽就滾,再敢爲難我的人你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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