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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五妖媚》第二十六章

臘月廿九下午, 紀向真過來看月佼, 給帶些零食和小玩意兒, 又邀去雅山紀氏的分舵一道過年。

不過一則不懂中原人過年的習俗, 怕自己格格不;二則也心事重重, 沒興致玩樂, 便婉言謝絕了。

心中有實在有很多疑問, 著一腦門子糊涂司。

比如,當初在飛沙鎮初見時,嚴懷朗為什麼會說自己是“嚴五”, 而不是“嚴二”?

司沁泓大人為什麼會誤以為自己是衛將軍養的外室?而且還以為是被脅迫的。

為什麼每回出門時,總覺有人在周圍跟著?

衛將軍說“那是嚴小二給別人下的套”,究竟是怎麼回事?

還有, 衛將軍為什麼會說……“是嚴小二的人”?

約覺得, 以衛翀那守口如瓶的架勢,這些事惟有問嚴懷朗才會得到答案。

然而, 自臘月廿七傍晚, 請衛翀替將那車禮歸還原主之后, 不但嚴懷朗一直沒有出現在面前, 連衛翀也沒有再來過。

疑心嚴懷朗會不會是因為退還禮的舉產生了誤解, 以為要與他絕,不做朋友了。

好幾次想找嚴懷朗解釋一下這個問題, 可出門以后卻發現自己不知該去哪里找他,于是只能垂頭喪氣地回去繼續讀書。

****

轉眼到了正月十五, 午時過后, 半個月不見的紀向真喜氣洋洋地來到弦歌巷,邀請月佼晚上一道去燈市看花燈。

“我就剩半個月的時間了,看書都來不及,哪有心思看花燈呀。”月佼眉心,懨懨嘆了口氣,小聲嘀咕道。

紀向真“嘖”了一聲,索手越過書桌,將手中的書冊拿走:“聽沒聽過什麼‘張弛有道’?難道憑多讀這半天的書,你就能考出個昭文閣大學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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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讓月佼忍俊不角微彎,無奈地嗔他一眼:“明知你這是歪理,可聽著仿佛還真是這麼回事。”

不過既提到“昭文閣大學士”,不免就想起了司沁泓;一想到司沁泓,自然又想到衛翀。接著便想起嚴懷朗……和那些困擾了半個月的疑問,還有這些日子以來的惴惴不安。

“對了,你知道嚴大人家在何吧?”

這突如其來的話鋒陡轉讓紀向真懵了一下,片刻后才答道:“哦,嚴大人啊,他家就是忠勇伯府啊。”

“誒,你猜他今日在不在家中?”月佼若有所思地輕咬了下有了些笑模樣。

紀向真疑地撓了撓額角,“你想去找他玩嗎?那見不著人的,他甚住在家中的。”

月佼頓時笑意,不解地瞪大了眼:“不住家中?那是住哪里?”

“他有時住在監察司的舍,有時在他外祖父高侯府上,”說著說著,紀向真擺了擺手,“哦,他近來不方便見咱們的,前幾日我去拜年都被人擋回來了。我找掌事師兄問了問,據說可能跟下月初的監察司點招有關,大約是出了什麼岔子,陛下要嚴大人避嫌。”

月佼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怎麼又扯上陛下了呀?為什麼要避嫌?”聽起來,嚴懷朗似乎是遇到麻煩了。

“不好說,這事連我家掌事師兄都只打聽到零碎幾句,誰也說不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紀向真一手環,另一手著自己的下,滿眼沉思。

“反正,這回來應右司點招的人中,就數咱倆與嚴大人私最近;眼下這陣勢高深莫測的,咱們既幫不上忙,就最好自覺回避,給他招惹些是非總沒錯的。”

見月佼似乎有些替嚴懷朗發急,紀向真便又寬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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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嚴懷朗是忠勇伯府二公子,又是高侯自小養在跟前的嫡親外孫,加上他自己有功勛傍,即便是當真在朝中遇到了什麼麻煩,那也不至淪落到需要他們兩個半調子江湖人幫忙的地步。

月佼并不是個莽撞的糊涂子,細細想想紀向真這話,也覺得很有道理,便按捺下滿心的困與擔憂,一切等到二月初八點招結束之后再說。

****

月佼最終沒有拗過紀向真的盛,在臨近黃昏時與他一道出門去城中賞燈。

臨出門前紀向真嫌棄穿得不喜慶,便拿金朱砂在額間點了半朵烈焰木蓮,算是添點喜應了景。

因弦歌巷在城西,紀向真是坐自家馬車來的,于是二人便乘那馬車前往燈市。

元宵燈會算是新年里最后一場盛會,此時京中可謂萬人空巷,一路上見到許多趕往燈市的車馬與行人。

到了燈市時天已暮,整條街上被各花燈映得流溢彩,人,到是熱鬧的歡聲笑語,又有簫之聲混雜其間,場面很是喜慶。

這是月佼活了兩世頭一回見識到中原人“過年”的氛圍,好奇地跟在紀向真后穿梭于人之中,漸漸也了周遭染,暫時忘卻了心中那些煩憂之事,出了笑臉。

紀向真倒也不虧待,領著一路邊走邊買些小零吃,又買了小胖娃娃模樣的花燈給玩。

月佼笑嘻嘻拎起手中的花燈,與那小胖娃娃四目相對半晌后,樂不可支地對紀向真道:“真是奇怪的中原人,是誰想出來將燈做這麼多花樣的?”

“那誰知道,反正今日在這條街上,任你想要什麼模樣的燈都有人做得出來,”紀向真隨口笑答,又踮起腳前面人頭攢的某一,“走,去猜燈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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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人實在太多,月佼怕跟丟,便手拉住他的角,像他后的一條小尾似地任他拖著著。

紀向真玩心重,在經過多日的繁瑣拘束后,此刻全然如一匹韁野馬,一徑在人群中左沖右突。

月佼無奈地仰起頭笑著輕喊:“紀向真!你慢點呀……”

這不經意地一抬頭,目無意間落在街邊一間鋪子的二樓上,憑欄那個悉的影讓腳下一滯。

原來嚴大人也會來湊這種熱鬧的呀。

今日的嚴懷朗著一襲靛青錦袍,擺有銀線暗紋,長秀頎,在璀璨燈火中負手憑欄立于高后立了兩名侍衛模樣的人,十足清雅貴公子的氣派。

側站了一位滿臉大胡子的長者,長者著黑中揚紅的玄錦袍,貴重又不失喜氣,看舉止似是正同他說著什麼話。

許是那長者說了什麼嚴懷朗不聽的,他便一臉淡漠地轉了頭隨意朝樓下人的街市中過來。

月佼展一笑,想也不想地抬起手朝他揮了揮。

許是這個舉引起了注意,嚴懷朗的目果然轉了過來。

月佼笑得愈發開懷,正要開口喚他,卻見他一臉漠然地將頭扭了回去,像是本沒瞧見

笑意凝固在月佼的畔,有一瞬間甚至聽不到四圍鼎沸的人聲,耳畔一片寂靜。

呆怔在原地,看著嚴懷朗轉走開,進了后那間屋子。從頭到尾,仿佛只是熱鬧人群中的一個陌路人。

很清楚,他分明就瞧見的。

仿佛有寒意自月佼腳底一路往上,慢慢蜿蜒進腔。須臾之后,覺得,自己心中,仿佛下起雪來了。

真冷啊。

****

顧自跑出老遠的紀向真終于發現跟在后的月佼不見了,于是忙忙慌慌又原路倒回來找人,直到終于瞧見呆呆立在人群中一,這才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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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些啊,若是走丟了,會被人抓去賣掉的。”紀向真沒好氣地調侃

聽到紀向真的聲音,月佼這才回過神來,出一個委屈又勉強的笑意,低聲道:“我東看西看,都沒察覺你走遠了。”

沒有把看到嚴懷朗的事告訴紀向真,只是重新牽住紀向真的擺,重又跟在他后融進人群之中。

行了十幾步之后,忍不住地回頭張,先前那樓上的欄桿已空無一人。

輕輕抿了抿,笑得有些落寞。

到了猜燈謎的攤子前,人實在太多,月佼又提不起什麼興致,便對紀向真大聲道:“我在那后頭的樹下等你。”

紀向真看了看指的那個方向,點點頭,想想不放心,又將自己隨的匕首塞到手中,附在耳邊低聲叮囑道:“那你當心些,我玩一小會兒就來帶你回去。”

月佼笑著點點頭讓他放心,便出擁走到街邊小巷的樹下。

這巷子是燈市主街的支巷,此刻所有人都在主街上,巷中空無一人。好在各戶院門都掛上了大紅的燈籠,喜氣的紅映著暗夜中的靜謐小巷,旁邊就是熱鬧喧天的燈市主街,相映趣,倒別有一番意境。

月佼靠在樹干背街一側,將手中的胖娃娃花燈拎到眼前,滿眼委屈地與喜笑開的胖娃娃無聲對視,腦中有許多事紛繁起伏。

一徑想著許多事,不知不覺便有些走神。

也不知過了多久,耳旁聽得有細碎聲響,月佼周一凜,即刻回神,倏地一個旋,眼波寒如冬日江水,冷冷道:“出來!”

山林中長大的孩子在黑夜里最是警醒,那是與生俱來的稟賦。方才那細碎的靜絕不是有人偶然路過的聲音,而是試圖悄無聲息地靠近

說話間,紀向真給的那把匕首已自袖中的掌心,眸中爍著寒星,嚴陣以待。

隨著一聲輕輕的笑嘆,嚴懷朗自緩緩現

此時的他罩了寬大的黑披風,通裹了個實實,還以兜帽遮了頭,只出小半張臉,和噙笑的薄

可月佼還是一眼就認出是他了。

“你過來些,被人瞧見我就慘了。”嚴懷朗淡聲笑著,嗓音刻意得輕輕的,像是怕誰發現行蹤。

月佼連忙將掌心的匕首收回袖袋,幾步跑過去與他一同在夜影中。

“有人在跟著你?”月佼也低了嗓音,張兮兮地仰頭問他。

雖不清楚嚴懷朗此刻是個什麼境,但見他此刻小心謹慎的模樣,便立刻明白他方才之所以裝作對自己視而不見,一定是事出有因。

于是心中再無介懷,如雪后初霽般大放晴

半張臉躲在兜帽下的嚴懷朗輕輕點了點頭,輕聲道:“你的裳太顯眼了。”

啊?

月佼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衫,鵝黃料在暗夜的影中確實藏不住行跡。于是犯難地皺起了眉頭:“那怎麼辦?我……”

有許多話想對嚴懷朗說,可又不想連累他被人發現。

“我有些事同你說,”嚴懷朗似乎也躊躇了一下,才又接著道,“這樣吧,你再過來些。”

月佼連忙乖乖地湊到他面前,離他幾乎只有半步之遙。

哪知嚴懷朗黑袍一個輕揚,便將懷中,一同藏進了寬大的黑披風之中。

“得罪了,見諒。”

因月佼并未料到他這個作,猝不及防間被他裹進懷里,此時與他幾乎在一,似乎能聽得見他心跳的聲音。

“哦,無妨的,江湖兒不拘小節,”月佼無比坦然地自他懷中抬起臉來,著他窘然的眸子笑道,“你手上拿的那個是什麼呀?”

“我方才特地找人給你現做的花燈,”嚴懷朗笑著將那小小的花燈懷中,“是一顆松塔的模樣,滿京城就這一個。”

松塔模樣的花燈?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月佼抱那只花燈,卻沒與他糾結花燈的事,而是關切地問道:“你近來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我能幫上什麼忙嗎?”

“是有些小麻煩,”嚴懷朗頓了頓,低頭著懷中滿眼焦急的小姑娘,忍下心中波瀾起伏,淺淺笑道,“聽說‘紅云神’是可以替人施福的,若是你能替我施福,或許我很快就能轉運吧。”

月佼拋卻“紅云神”的份已久,今日出門時也沒將金朱砂帶在邊,于是咬犯難片刻后,在黑袍下到他的手掌牽住。

這天外飛來的一筆嚴懷朗倏地僵,不知該作何反應。只能如被凍住般任由牽起自己的手的眉間。

的指尖被溫牽引著的眉心,只聽嗓音徐緩,莊重而不失溫地低聲道:“紅云神月佼,祝福你平安,愿你順心遂意,求仁得仁。”

正月十五,喧鬧的燈市旁,無人的暗巷中,在黑袍遮掩的親昵相擁之下,呢喃般的輕語字字如珠如玉,在嚴懷朗毫無防備的心頭叮呤咣啷灑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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