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挽拿出試卷,側頭小聲問:“沒事吧?”
“沒事。”薑彥答,過了會兒,他問,“周挽,你怎麼會和陸西驍認識?”
“之前他來我看的那家遊戲廳認識的。”
薑彥沒那麼好糊弄,皺眉:“那你怎麼會在他家?你昨天一回來就去了他那?”
周挽停頓了下,說:“之前有一次晚上我不舒服,是他幫忙陪我一起去的醫院,昨天到他朋友說他傷了,我就去看看。”
“他幫忙?”薑彥不相信地反問,不屑,“他不惹禍就不錯了。”
薑彥的態度讓周挽莫名不舒服,堅持道:“是真的。”
“你和他關系很好?”
周挽想起他最後那句“你也滾”,冷臉冷眼,看起來對厭惡至極。
周挽搖頭:“沒有。”
“你離他遠點,他可不是什麼好人。”
“那你和他……”周挽停頓了下,問,“薑彥,你和他是什麼關系?”
薑彥沉默了會兒。
正當周挽覺得是自己及他私,正要道歉,薑彥開口:“我是3月的生日,他是11月的生日,我比他大。”
“所以你昨天說他是……”
私生子。
“私生子”這三個字周挽沒說出口,總覺得是一個太沉重的標簽。
薑彥:“嗯,我和他同父異母,他媽就是小三,搶了本該屬於我和我媽媽的一切。”
周挽沉默。
“所以,我一定要很努力,一定要功,一定要把他踩在腳底下。”薑彥說。
*
後面幾天陸西驍都沒有來學校,不過這是常態,沒人會覺得奇怪。
周挽每天四點一線,學校、醫院、遊戲廳、家。
重新做了一系列檢查,確定沒問題後周挽去辦了出院。
這半個月單人病房的錢都是陸西驍出的,而微信裡躺著的那個對話框卻停滯在十天前。
是去外地考試時,陸西驍問什麼時候回來。
周挽算了算自己手頭的余錢,要還陸西驍還差好幾千,歎了口氣,打算後面盡快湊齊了一並發給他。
周五放學那天傍晚,周挽在走去公車站牌路上到蔣帆。
“小同學!”他老遠就開始喊。
周圍很多人,周挽臉熱:“你別那麼我。”
“行行行,周挽。”蔣帆說,“上回多謝你啊,我就知道得求救於你。”
“陸西驍的傷怎麼樣了?”
蔣帆:“應該好差不多了吧,他好,恢復很快。”
周挽點頭:“那就好。”
“你怎麼不自己問他。”
周挽稍頓,說:“他應該不想跟我說話。”
“你們吵架了?”蔣帆問。
周挽沒說話。
蔣帆一副了然模樣:“阿驍脾氣特別強,跟他爸這麼多年都水火不容,但其實只要不及他底線就不會怎樣,你稍微哄哄他就好了。”
周挽想,還是算了。
和陸西驍本就不是一路人,本就不該認識,如今就當做懸崖勒馬、重回原軌吧。
“不過有一點啊,你別在阿驍面前提他媽媽的事兒,這是死,一提就炸。”蔣帆又說。
周挽頓了頓:“我那天在他家看到他媽媽的照片,看起來很溫漂亮。”
“我和阿驍從小就認識,小時候我去他家見過他媽媽,確實特別好看。”蔣帆笑了笑,“不然也生不出阿驍這樣的。”
“他媽媽是怎麼走的?”周挽輕聲問,“生病了嗎?”
“不是。”
蔣帆垂眸看了一眼,歎了口氣,低聲,“自殺,跳樓。”
秋風卷著枯葉呼嘯而過。
*
十一月初的時候,省級理競賽的績就出來了。
理老師一早就跑到教室周挽和薑彥去他辦公室——周挽已經能從他臉上的表猜到這次他們倆都考得不錯。
“你們倆真是太給老師爭氣了!”
他笑出一臉褶,用力拍著兩人肩膀,“太好了,太好了,都是一等獎,學校可都在連夜加急做橫幅了。”
薑彥如釋重負般呼出一口氣,出滿足又放松的笑意,接著問:“那全國比賽在什麼時候?”
“明年開春,預計是三四月份的時候。”理老師說,“這個放心,學校很快就會安排好你們倆下一的競賽輔導。”
早上兩節課後,升旗儀式。
場上幾十個班級方針整齊排列。
校長站在主席臺笑容滿面、春得意,激地宣布本次理競賽我校取得的績。
三等獎8名,二等獎3名,一等獎2名。
一批批上臺領獎拍照,周挽和薑彥在最後。
兩人並肩站在旗桿下,校服整潔端正,手中拿著證書樣式的獎狀。
今天太不錯,有些刺眼。
底下眾人紛紛鼓掌。
周挽微瞇著眼,拿著獎狀筆直站著。
也是在這時,場一側的鐵門吱嘎推開,陸西驍走進來。
他沒有穿校服,簡潔的短袖和黑運,頭髮兩鬢剃短,更襯得骨相深刻,臉上表很淡,被照得微微皺眉。
走來時形比例優越,人高長。
周挽目落在他上。
他一出現,便吸引了不生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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