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群兵夾著尾跑開之后,鄭青云敲了敲馬車的門框,吩咐趕車的老陳把馬車往城外的隆福寺開。
連翹還沒緩過神,說話也不利索:“姑娘……姑娘,這……咱們……真要去隆福寺?”
鄭青云沒說話,只瞟了一眼后閉目養神
連翹見鄭青云明顯是不高興的樣子,也訕訕的閉了。
一路無話。
約莫是兩炷香的時間,鄭青云挑開簾子,看了一眼外面,眼瞅著快到了隆福寺。
“老陳,停一下。”
連翹不解,問道:“姑娘不是說要去隆福寺嗎?”
一旁的黃芪見連翹一路都在嘰嘰喳喳,明顯惹得鄭青云不悅,趕忙扯了扯的角,道:“連翹,別說了,姑娘自有打算。”
連翹還想說點什麼,被鄭青云看了一眼,到了邊的話都收了回去。
“我記得這車里有備用的裳。”
鄭青云冷不丁的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黃芪見連翹又要講廢話,趕忙讓銀杏扯住了,答道:“有是有,但今日因為不出遠門,只帶了咱們幾個的。”
“可以,拿出來給我。”
紫金祿大夫這個閑職的油水不多,除了正經的主子,其余丫鬟侍妾的服都基本是寫樣式普通的。
鄭青云換好了服后,提著匕首下了車。
一旁的老陳見鄭青云下了馬車,趕忙放下了酒壺,狗的跑到了青云面前,低頭問道:“姑娘,這荒郊野嶺的停在這兒干什麼?再跑一會兒就到隆福寺了。”
“你問這麼多干什麼?”鄭青云瞟了他一眼,悄悄的拉開了匕首的刀鞘。
“姑娘,天不早,咱們還是上完香趁早回去吧。”
老陳話說的還算客氣,可眼神中的不屑怎麼都藏不住。
他本就是于蓮的人,和鄭青云可謂是天生的不對付,如今又怎麼可能尊重鄭青云?
“回去嗎?不如我送你一程。”
“姑娘,這說的什麼話?”
“字面上的意思。”
說罷,青云右手一劃,匕首直接割開了老陳的嚨。趁著還沒濺到臉上,鄭青云彎下腰,又在老陳的腹部連捅了七刀。
到如此重創,就是正值壯年的行伍漢子也站不住腳,更何況是個趕車的老頭子?
匕首才收回,老陳便倒在了地上。
還在流,他卻還未斷氣,不斷的搐,發出一陣窸窣的/。
“啊——”
連翹張開便出了聲。
一旁的銀杏趕忙堵住了的,好半天才讓冷靜下來。
鄭青云見銀杏辦事利索,點了點頭,對連翹更是看不上眼。
之前看在連翹年歲大,思想稍微的份上,多栽培了些,哪知道不過是繡花枕頭一包草,表面上看著還算好,里卻是拿不上臺面。
“姑娘,您這是?”連翹沒有意識到鄭青云已然生氣,多的又問了一句。
鄭青云白了一眼,道:“害怕了?”
“不,不害怕。”
“這還沒死呢,你就怕了。”鄭青云一腳踹翻了老陳,等他仰面朝上時,一刀到了他的心臟之上“這樣,才算是死了。”
連翹嚇得說不出話,一旁的黃芪懶得理,和銀杏二人跳下了馬車,走到了老陳的邊。
“埋了,別人看出來。”
鄭青云話音剛落,兩個小丫頭趕忙從老陳在馬車底部打的暗格里掏出了鏟子,找了個的地方開始挖地。
連翹見銀杏黃芪走遠了,這才發現自己失態,趕忙也跳下了馬車,跑到鄭青云邊低聲問道:“姑娘,那,老陳是姨娘的人,如今老陳死了,姨娘那里怎麼代?”
“代?”鄭青云不屑“我一個正經的家千金,還需要給區區一個姨娘代不?”
“可人多口雜的,對姑娘的聲譽,總歸是不好的……”連翹用余看了一眼鄭青云,見面不好,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怕什麼?我就說,我思念先去的夫人,去隆福寺上香拜祭,先前拜訪中書令府上的時候,老陳貪杯,多吃了幾碗酒,吃的他頭昏腦脹的,馬車還沒到隆福寺,就讓他趕得撞樹上了,咱們幾個跳得快,僥幸無傷,若是和他一樣遲緩,只怕是要死在這荒郊野嶺的了。他一個奴才死了也就死了,誰又會去追究?”
“這,糊弄的過去嗎?”
鄭青云見連翹如此膽小怕事,心中是說不出來的失,只嘆了口氣道:“有些理由只要找了就行,不管信不信,只要有了這個理由,于蓮就不能說話,只不過堵而已,用不著那麼費心。”
連翹點了點頭,又問道:“那馬車怎麼辦?”
鄭青云道:“方才我說的話你都沒聽見嗎?馬車被老陳撞到了樹上。一兒往馬上捅一刀,讓它在這荒郊野嶺的跑。總歸不會留下什麼印記。”
連翹應了一聲,拉開了馬車的簾子,指著被捆的和粽子一樣的蒙面人問道:“那這個人怎麼辦?”
鄭青云擺了擺手,示意連翹退下。
走到蒙面人的邊,解開了他眼上的黑布,道:“喂,如今是本姑娘救了你,你若恩將仇報,我現在一刀就了結了你,你若是識相,我撤了你口中的塞子,我問什麼你答什麼,知道了嗎?”
蒙面人點了點頭。
“很好。”
他長得和鄭青云暗的學長相似,對著這麼一張,鄭青云也狠不下心。輕輕一拉,便把塞住他的布了出來,扔到了一邊
見他傷口的沒有剛才滲的那麼厲害,鄭青云從馬車的暗格中掏出了三七,直接倒在了那傷口上。
劇烈的刺激,讓蒙面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過他是男人,也沒丟人的出聲來。
鄭青云見狀,捂著笑了一聲,道:“你犯了什麼大罪,兵追著你滿城跑。上還了這麼重的傷,若不是我扎住了你的脈,你早就失過多而亡了。我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希你說的都是實話。”
蒙面人咬著牙,等傷口上的痛緩和了些,這才道:“姑娘不過是個尚未出閨閣的兒家,這狠勁兒,連男人都自嘆不如啊。”
鄭青云撇了撇,道:“隨你怎麼想,我沒有興趣和你貧,說,你是哪兒來的?什麼名字?老老實實的回答了我的問題,我自然不會為難你,可你要是和我耍花招,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蒙面男被捆住了雙手,像是蟲一樣的蠕到了一邊,直起了子。
他樣貌不差,如今就是制于人,也自有一貴氣,讓人不敢小覷:“在下林梓溆”
鄭青云見他氣度不凡,知道也該是個大人,也不追問,只岔開了話題:“沒聽說過,只怕,你不是京城人士。”
林梓溆點了點頭:“的確,在下不是京城人士,只不過得罪了上頭的人,招來了殺之禍,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鄭青云見他一臉嚴肅,忍不住想到了自己暗的學長,便突然近,問道:“那你拿什麼報答我呢。"
看著一張好看的臉在資金眼前迅速的放大,林梓溆明顯嚇了一跳。
他這表現讓鄭青云很是滿意。
林梓溆見鄭青云一副黃鼠狼到了的得意神,有些惱,像是報復一樣,突然笑出聲來,道:“以相許,姑娘意下如何?”
鄭青云愣了一下,隨即笑出了聲,道:“這怎麼算起來都是我吃虧呀,你倒是打的好算盤。撿了一條命,還白得了一個媳婦,你這是在算計我呀?”
林梓溆見鄭青云坐到了一邊,松了一口氣,道:“姑娘救我想必也是一時興起,并不是早有預謀,想必姑娘原本也沒打算要什麼報酬。現在也不過是逗弄在下。”
鄭青云點了點頭:“你是個聰明人,我喜歡和聰明人說話,這樣,你把這馬車開的隆福寺去。然后找個地方跑了吧。剩下的事我自有辦法解決,從今往后,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有緣再相見。”
林梓溆沒見過鄭青云這樣不拘小節的家千金,有些意外,忍不住多道:“姑娘爽快,敢問姑娘芳名?”
鄭青云了眉,揶揄道:“喲,不覺得這種搭訕的方式太老套了嗎?”
“姑娘說笑了。”
“你我青云吧。”
“哪兩個字?”
“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云。”
林梓溆有些意外,這麼大氣的名字,明顯不該是用在子的上,不知是有意這樣解讀,還是家中人本就抱有如此心思。
這個人,有野心啊,有趣。
鄭青云見林梓溆明顯沒有攻擊的意愿,把匕首還給了他。才不過半刻,林梓溆就解開了繩索。
一看就是練家子。
鄭青云這才覺有些后怕,若是方才自己一個不小心,給了他拿到匕首的機會,只怕兇多吉,不過幸而現在還算是沒有敵意。
林梓溆扭了扭手腕,結果鄭青云遞來的三七后,朝著笑了笑,道:“青云,好名字,后會有期。”
一旁的黃芪銀杏此刻也埋完了人,捧著從馬車上留下的服,找了個的角落讓鄭青云換上,又把沾了的裳盡數燒了灰。
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說話的連翹終于憋不住,直接竄到了鄭青云面前問道:“姑娘,就這麼放他走了嗎?”
鄭青云本來還算好的心,頓時云布:“一個有緣人而已。我救人又不是專門圖回報的,舊了就舊了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就當為自己積福了。”
“可,可是,老陳……”
“你可憐他做什麼?他可不就是于蓮的眼線。你可憐他,他可憐你嗎?你若真有心普度眾生,就從我邊滾開,我邊不需要這種慈悲的菩薩。”
連翹這種個,放在現代社會,就是圣母婊,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對著別人的指手畫腳。
這種人,向來是鄭青云最討厭的之一。
連翹見鄭青云話說的重,甚至有了攆人的意思,終于閉了。
一旁的銀杏和黃芪相互對視了一眼,不聲的朝著一旁退了一步,同連翹拉開了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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