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梅死了。

死于淹死，淹死在洗手臺里。

流水開關沒有關上，導致水龍頭打開的水滿水槽，而趙梅就是溺死在一個洗手間水槽里。

這消息讓學生們覺得驚悚，稍有常識理智的人都不可能真的相信趙梅是自己淹死在里面。

所以這又是一件兇殺案，并且相較莫默的案子有了一個明確的目標。

那就是兇手是生，而且就在生宿舍，甚至整個7樓。

當晚千月來到趙梅死亡的地點，發現了鬼靈的氣息，又聽說趙梅是莫默的室友，心里不由有了幾分判斷。

看著普通警員們收拾現場，帶走莫默，不由暗自沉思。

頭兒說過，兇手似乎不止一個人，而且他們就是看出了莫默的靈魂沒有正常歸位，恐怕是生了怨恨想要復仇襲擊了周琪琪才接手這案子的。

當初見周琪琪被莫默襲擊說是摔骨折了，去見的時候周琪琪卻是毫發無傷，只是到的驚嚇比較大，以為莫默這個新鬼應該沒能力害死人。

倒是沒想到，不過七天，就功替自己報了一仇。

只是死人永遠也不該妄想再手活人的世界。

“千警看出什麼了嗎？”側的探出腦袋看了過來，因為沒有戴上衫冒，千月能清楚地看見白皙致的臉蛋。

見葉堯滿眼好奇，千月不由皺眉說：“你怎麼還在這？”

看熱鬧的學生都被宿管主任他們趕回去了，葉堯因為是第一發現者，所以待在警隊這邊倒是沒人管了。

葉堯聽了千月明顯的趕人話語，幽怨的眨了眨眼：“千警難道不知道他們現在都將我當作殺了趙梅的兇手看待嗎？”

“這只影響你的際，不影響你的睡眠。”千月面無表地看著。

葉堯瞬間瞪大了雙眼，似乎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想了想，表深沉的說：“你沒想過，要是們太害怕以為我要殺們，于是先下手為強在我睡著的時候來把我殺了？”

這其實看來不大可能，因為一般會這樣做的多半是極度恐懼到要瘋了，才會讓害怕殺人的人有更瘋狂的勇氣去反殺人。

所以千月僅思考了一秒不到的時間就斬釘截鐵的說：“沒想過。”

“……現在想也不遲啊警……”

“沒必要。”千月總是能三個字就打發了葉堯。

最后無能為力，轉了轉眼珠，裝出害怕的樣子后說：“可是我怕……再者我和舍友沒法和諧相又是第一事故發現人，求174局收留！”

千月轉頭看了看，面無表地說：“所以你就是不想回宿舍就對了？”

“NoNoNo！”葉堯鎮定的看著千月解釋：“我只是在盡一個公民應盡的責任配合警察調查，好讓案子早日解開還死者真相，因此拋棄宿舍我表示十分不在乎。”

千月從來沒想過世界上還有比頭兒更無賴的人。

兩人對視良久，千月面無表，葉堯可憐，就像是路邊長的十分可卻被丟棄的流浪貓一般。

最后，當然是千月完敗。

跟學校那邊打了個招呼，千月領著葉堯往174局回去。

*

天灰蒙之間，有月浮現。

葉堯下了車后就打了個哈欠，睡眼朦朧的眨了眨眼看著院子里還亮著燈的屋子。

“你們真是人民的好警察，都這麼晚了還在上班。”葉堯剛往里走就被千月抓住了。

“怎麼了？”葉堯不解地回頭看去。

千月面無表地看了一眼才又放開手，目似不經意地撇了眼槐樹后面的黑影。

“沒什麼，進去錄筆錄。”說罷，率先走了進去。

千月抬手了頭，雙眼似懵懂，卻在斂眉間，將槐樹后的影子收眼底。

剛才千月之所以拉住，是怕發現槐樹后的鬼影吧？

這174局可沒有一個人類。

繼續打著哈欠進屋子，就見白天遇見的法醫南羅獨自站在魚缸前，幽綠的大眼中倒映著數條金魚游過去的影。

葉堯本想湊過去打招呼，就見南羅突然手，開始往魚缸里去。

“南羅。”冷不丁的聲音想起，“有人死了。”

南羅手的東西一頓，在千月清冷的嗓音下慢悠悠地收了回來，側頭間，看見了門口的千月和目不轉睛看著他的葉堯。

葉堯彎眼朝他一笑，目在他和魚缸之間來回，似意味深長。

“尸在你的法醫室。”千月面無表地說。

南羅面郁，是一種極致的病態，不顯，而是冷。

他點了點頭，徑直朝自己的法醫室小屋走去。

“這麼晚了都……果然是人民的好警察！”葉堯表示對南羅的加班肅然起敬。

千月毫不在意，朝椅子上一坐，把趴在桌子上似乎在睡覺的男子拍醒。

“他是負責審訊，三秋。”

葉堯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看著對面做三秋的男人迷糊的抬起頭來，是一張普通白皙的臉，棱角分明，雖然長相沒什麼特別，但那雙亮的眼睛卻讓他看起來就不似一個和善老實的人，而是于算計狡猾。

三秋手了眼，隨即上下打量了一會眼前的葉堯，嘖了一聲說：“犯了什麼罪？”

“……我只是看見了。”葉堯有剎那的無語。

三秋還沒有反應過來，驚訝的咦了一聲后說：“人不是你殺的？”

“我只是目睹尸者。”葉堯無辜的眨了眨眼，“然后過來蹭地睡覺的。”

三秋十分驚訝，細長的雙眼輕挑起一個狐疑的弧度，他看向窗邊的千月，后者雙手抱雄，側頭看著窗外。

“是發現了死者。”千月淡淡的解釋，“我想能不能找到點線索，就帶過來了。”

三秋這才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看向葉堯的目隨意了很多，他說：“真是抱歉，我剛才還把你當了那個殺人犯，正想找你賠我假期呢，嘿嘿。”

葉堯盯了他半晌，然后幽幽地說：“其實你不用解釋出來……”

三秋只是笑，似掩飾尷尬的嘿嘿笑。

葉堯嘆了口氣，又打了個哈欠，眨著越來越睡眼朦朧的眼可憐的看著千月。

千月轉過來，看了看三秋。

“看我干什麼？我知道要借宿，但是你確定要這小姑娘跟我一起住嗎？”三秋一笑，“反正我不介意。”

千月冷笑著看了他一眼，“我只是讓你帶去頭兒的房間，睡沙發好過地板。”

174局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至每個員工都不愁屋子，因為對于他們來說，睡覺的地方可以有很多。

樹上，床上，沙發，畫像，窗臺，屋頂……

所以像人類一樣的臥室，只有唐琰那個豪華辦公室里才有了。

葉堯被三秋帶著來到了二樓，唐琰的辦公室大門前，十分懶散的手打開了沒有鎖的房門，眼是寬敞明亮。

葉堯從他后探出腦袋觀察一番，嘖嘖嘆說：“真是豪華，怪不得唐局不想回家。”

三秋笑瞇瞇地將懷里的被子給放沙發上，指著左側的房門說：“那里面是頭兒的臥室，只能委屈你睡沙發了。”

葉堯擺擺手毫不在意，坐在沙發上抱著白的被子眨著大眼看著三秋乖巧說：“謝謝。”

三秋轉揮了揮手，出門前說：“為人民服務，應該的。”

說罷，十分瀟灑的將門帶上，手輕揮額前的劉海，暗笑，剛才的背影一定很帥！

三秋這麼想著，心十分好的往樓下走。

屋的葉堯看著關上的門發了一會呆，而后無聲一笑。

起走到左側唐琰的寢室門口，抬眼看了看門把，揚手間，已經是一黑長袍，衫帽未戴，影卻如虛幻一般，穿了門把。

里屋大氣簡約，是白藍相間，書桌上擺放著很多雜書，多是神鬼雜記。

雙人大床上，唐琰正側躺睡著，還抱著藍的被子，輕的碎發落在他臉頰，看起來安靜又淡然。

葉堯踩著小碎步，影飄渺如幻，坐在唐琰床邊，歪頭看著這人睡著的樣子，黑眸中一下沉淀了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緒。

“好久不見。”輕聲說著，纖細五指做決，一陣紅閃爍間，像似一朵蓮花，緩慢印了唐琰。

看著那陣紅完全印唐琰里后，手想要睡著的青年，又似想起什麼中途停下，收回了手。

“你好像還沒認出我來啊……”葉堯起，低頭看著唐琰，鬢發落，垂在前，清秀的臉蛋上浮現一抹安靜恬淡的微笑。

黑黝黝的眼瞳定定地看著他，眼底流轉的芒似有千言萬語可說，最終也只是漸漸去。

“算了，你自己好自為之。”

轉離開，影再次抹黑暗中。

出了那道門，又是那一白的，乖巧安靜地往沙發上去。

像是天使與惡魔，僅僅是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