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的上方是第一起事件的現場藍圖,兩間鎖著的房間,有一在室里移的尸;下方則是倉庫的藍圖,一吊死的尸再加上一被肢解的男康平。他還仔細地畫上了每一間室的逃生口,首兩間房是幾扇窗與及大間,而倉庫那里則是一扇拉門及一個鐵柵式的排氣口。
“你先看看這里。”秦茂彥指著倉庫里象征吊死男康平的位置。“如果把一切都遁合理思考,那麼自殺的不合理就應換作他殺才對。”
“如果是他殺,姑勿論有否證據,那件事就變得相當可疑了。”我稍微加自己的意見。
秦茂彥頷首表示同意。“若那個想法屬實,我們便可以跳到下一個問題。就是肢的消失……”
“你是想說它并沒有消失嗎?”
“不,那確實是消失了,這里的矛盾并非在于消失,而是肢解的不合理。但如果肢解才是合理的做法,那麼在另一邊廂的那件事不也就變得合理了嗎?”
——漂亮。
你已經連“那個”也注意到了嗎?
“最后是機,如果殺死是不合理的話,那殺死才是合理嗎?”我無法掩蓋言語中的諷刺,但那卻是唯一而且是最后的矛盾。
秦茂彥沒有回答,他并未注意到那唯一必須要排除的事。
我嘆了口氣,無意識地說了一個文字。
——Doppelganger……
“——Doppelganger……”
司康平在沉默中留下這個單字,接下來的一刻沒有言語,良久后,他輕眨了深黑的眼瞳,然后不興趣的離去。
我雕琢著那個文字,直覺告訴我司康平掌握了我所不知道的真實。
doppelganger……不就是分的意思嗎?
那意味著什麼?這里有惡靈的分?
他的臉給某種我強烈的印象,直覺告訴我那是曾經過的強烈覺。
——男人偶、人偶。
對了。只有這種可能。
但那不是常識所容許的。
但那卻解決了所有矛盾。
沒有任何破綻,除了違逆那一點以外。或許那才是真實。男人躡手躡足地走進學生宿舍的房間。四周顯得寂靜,他的作并未發出半點聲響。
他自覺極度輕快,彷彿再沒有一切可以拘束著他。
我自由了。他愉悅地想。
他甚至有種可以自由飛翷的錯覺,捆綁著他的翅膀的事經已不存在了。
想到這里,他又神經質地笑了。
長久以來的苦楚彷彿也是值得的。他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想著。
然后,他又靜靜地走出房間。
——我要走啰﹗
他嘲笑般地想著。
下一瞬間,他的心神卻被凍結。
“為什麼……”他有點不可置地看著自己的手,沒有被任何東西捉住,然而,他卻不了。
滴答滴答滴答…
齒的一個停止了轉。
“我想的果然沒錯。”我從地上起,拍了拍子上的灰塵。
“你在說什麼啊……”男人裝出一副無辜的面相。
“你不需要再裝了。”我冷冷地說。
他的臉扭曲了,心跌進了深淵。
他的手在抖震,但他卻絕對不了,整個就像被他人控了似的。
“到此為此了。”走廊的另一端傳來了話音。
男人的臉痛苦地搐了一下,他陷了絕。
“我本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嘶啞聲在走廊回響,在逐漸亮起的燈下,人影一個接一個地出現。
“終于等到你了﹗布賴特先生。”睿明從人群中步出,然后讓男子看了下警察手冊。
男子眼睛一轉,突然掛起了和煦的笑容。
“刑警先生找我是有什麼事呢?”
黑眼瞳瞬間與我匯,我頷首向睿明示意沒問題后,他問︰“令兄的死我們也到難過,但是有關那起事件,我們還有幾個問題想請教……”
男子先是一聲嘆息,然后又搖了搖頭。
“要說的我也已經說了,如果你們沒有其他事的話,那恕我失陪了。”
“你還要繼續裝嗎?”
——他只要單純的恫嚇嗎?
布賴特咽下了一口唾。若是普通人,他早就對這句話嗤之以鼻了。
然而,眼前男子的話語似是空泛,卻又暗藏玄機。那種教人不寒而慓的眼神,跟那個人一模一樣。
“我為什麼要那樣做?”他屏住了呼吸,好不容易出了一口話。
“為了掩飾你的份。”我斬釘截鐵地答。
他的臉上一下搐。
“怎樣?愿意承認了嗎?”
他沒有回答,耳響過一個不協調的轉。那不是人類發出的聲音,令人膽寒的音質。
“你再沉默也沒用,時間剩下不多了。那個人也快來了吧﹗”
走廊雀無聲,布賴特還是選擇沉默。
“你是認為那個人不會在謎題解開前手吧﹗但可惜的是,矛盾已經不存在了。”
“你是想先聽答案嗎?”我向著走廊深沉的一方說。
仍舊沒有回答,整個空間只有我的聲音在徊響。
“你的構想很好,甚至可以說是異想天開,以“尸移”建造的世界把那些規范化的刑警牢牢縳住。在轉移視線后,更可以進行你的下一個計劃。”
他的眼神變得空,但沙啞的聲音還是響起了︰“你到底在暗示什麼?”
“暗示真正的殺人犯就是你。”苦悶的聲音從走廊的一端傳來,那個藏在黑暗中的男人向前踏出了一步。黑暗中的男人證據似不在意在聲場任何人一般的閑適,輕敲著手指,步伐悠閑。
那是沉重的一聲,布賴特的臉又再扭曲了。
“你是如何發現的呢?關于“尸移”的詭計。要知道那里是個室,從一個室把尸搬到另一個室,你應為可能嗎?”
我搖了搖頭。
“怎麼可能呢?這起事件中唯一超了理的存在的并不是這件事。那他是怎樣做到的呢?答案很簡單就是尸本沒有被移。回想諸葛目睹的狀況吧﹗他是因為接到神電話才來到那間房,一切都是幕后的策劃者指使的,當他與管理員打開房門后發現一兇口上了小刀的尸。然后在管理員報警的同時,諸葛把門關上,而當刑警抵達后一切便消失無蹤,更甚的是那馬歇爾的尸竟然移到隔壁去。”
“那尸果然是被移了吧﹗”開口的是一直沉默的孫堅誠,事件過后,他又閱讀了有關第一個案發現場的報告。
“不,我說過尸移是不合理的。故此只有尸沒有被移才是合理的狀況,而這樣更顯生出第二個一致。那就是沒有室殺人,既然第一次發現的并不是馬歇爾的尸,而亦因尸不曾移過。回想發現的況吧﹗警方是正接推門進的吧,也就是說第十四號室其實不是室。
“那麼我們為什麼會認定那里是個室呢?因為第十三號房被布置室,那個先為主的觀念便烙印在我們的腦海中,加上十三、十四是極其相似的,我們便更容易把他們混淆了。到現在這點,又會出現了另一個矛盾,那就十三號室的尸到底如何消失呢?這里的矛盾是尸不能自己消失,那麼活人自己消失才算是合理。對,諸葛首先目睹的其實并不是尸,只是由某人裝扮的假死人罷了﹗”
孫堅誠突然失笑,他帶點諷刺地說︰“你是在浪費我們的時間嗎?諸葛文不是好好的確認過了嗎?還是說諸葛其實是共犯呢?”
“對,是共犯。這個計劃含很多變數,若然沒有別人的協助,本無法把計劃順利推行。但那個人并不是諸葛文,那會是誰呢?孫堅誠先生,你認為誰才能最有效地控制現場呢?”
“管理員。”睿明和孫堅誠異口同聲地說。
“人類基本上是有種服從權威人士的傾向,尤其是在陷混的時候,我們更會不自覺地依靠他們的指示。發現一上了小刀的尸,任誰也會到震驚吧﹗陷了驚訝狀態的文,在神上無法依靠自己來作出判斷,這時候管理員說的建議在不知不覺間卻為了指令。這樣不但使現場落你的掌控之中,同時亦讓共犯的懷疑轉移到文上,進一步擾警方的思維。”
“但諸葛文才是確認死者的人啊﹗即使管理員是共犯,他也沒可能讓文把死人錯判了吧﹗”孫堅誠在查看手上的資料后問。
“那是怎樣確認的呢?”這確實是個難題,他問出了一直以為疑的問題。
孫堅誠在怔了一怔后說︰“那當然是……”他的眼睛掃視著文仔,然后卻驚訝地“咦”了一聲。
“怎麼可能……”空的兩瞳有如看見鬼魅,然而那卻是無可否認的事實。
充滿著矛盾,卻又是鐵證如山。報告上清楚地寫上超越常識的二字——脈搏。
“先別說尸了,不是以呼吸、也不是用心跳,而是去量右手的脈搏,這會是一般人目睹事場時所考慮的事嗎?”為鑒識的孫堅誠對此的震撼比誰都來得激烈。
不管是一般警還是普通平民,孫堅誠從未聽過有人會以作為生死的判斷。他質疑的并非行為本的真確,而是一般人的第一反應不應如此。量度脈搏顯然是繞了一圈的做法。
“這就是犯人的高明之。據文的描述,死者上穿上了一件厚重的大,甚至把頸項也完全覆蓋,卻唯獨是出了右手下腕的部分。一般人看見這唯一的空白會怎樣想呢?再者現場還有象征權威的警衛在,只要他再提出“檢查他的脈搏吧﹗”結果又會如何呢?
“這二者結合無形的偶線,把文變任由他們舞的人偶。當然他也可以自己作檢查,但那樣便會提高了自己作為共犯的可能。所以,他利用了這種方法來使自己為“旁觀者”。”
“即便如此,脈搏還是屬于死者的吧﹗那可不是輕易就能假造的。”布賴特提出了反論。
“假造。”我舉起了右手食指。“唯一可以理解的就是假造。因此你做了一件相當駭人的事。而要解開這個矛盾,就必須要把事件的第二個不合理與“偽裝”連貫起來。”
“是指高爾德被肢解一事嗎?”
“就是這一點。兇手為什麼要大費周章把高爾德切十數塊呢?切割人類的尸是件很麻煩的事,而且在理的途中亦有被揭發的危險。其甚的是,兇手能輕易地把現場報置室,為什麼還是干這麼高風危的事呢?因此我斷定他有非肢解不可的理由。
“那就是假扮尸。當我第一眼看高爾德的斷肢時,心不由得泛起一種唯和,后來孫堅誠給我的報告確實了我心的想法。尸的手拼湊起來并不完整,雖然只是缺了一點點,但左右手的長度確實有著可觀的相距。于是我確信兇手拿去了死者兩手的某些部份。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