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醫，他怎麼樣。”穆旎看見太醫把完脈以后一臉惋惜的表，心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

“殿下，公子這段時間憂心疾，郁氣結于臟，今日又逢緒波太大，所以才會吐。微臣已經給他服了藥，很快就會醒過來，但是連日來他多次寒心悸，又郁郁寡歡，子十分虛弱，還請殿下讓他好好修養。”

王太醫從谷雨公主七歲開始就一直服侍，醫高超人品貴重，很得長公主和皇貴妃的稱贊。所以長公主出宮立府以后特意把他從宮里要了出來，了公主府的專用太醫，對他一直敬重有加。

“是否會落下病？”穆旎有些擔憂。

“長公主，溪風公子原本是武將，如今躺在床上卻蒼白無力形如婦人，還不能算落下了病嗎？要是不能好好寬他，讓他心舒暢，多吃安睡，恐怖這副子撐不過五年。”

“五年。王太醫你是在說笑嗎？本宮會注意讓他舒心，你也必須救好他，五年之事切莫再提。”

王太醫以前從未見過長公主對哪個男寵過這般心思，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殿下若是了心，又何苦把人折騰這樣。微臣也就一句話，請殿下看在公子子堪憂的份上，凡事順著點他。老臣告退。”

“你下去吧。近來天冷，太醫多加兩件裳。 ”穆旎知道谷雨長公主一直都拿王太醫當親人看，王太醫待谷雨長公主也是真好，不僅一日三餐都要率先為試毒，還因為擔心長公主的緣故，十多年未曾離開京城，谷雨去哪兒，他就跟到哪兒，兩人名為主仆，實際卻像極了親人。

“溪風，我無心傷你，可我已經失去過一次，這輩子我不想再失去第二次。我只是想讓你離不開我，不敢也好，不愿也罷，只要能把你牢牢攥在手里，就算你怨我一輩子，我也無悔。”

穆旎拂過溪風的臉頰，挑起幾抹青，細細把玩著，眉眼中卻閃爍。皇貴妃遇刺一事，無力追查，連皇上都查不出毫蛛馬跡，但越是這樣，就越是讓人起疑。

若非悉后宮之人，絕不可能不留破綻，若非有只手遮天之人籌謀，也不可能連一個證人也沒有。這件事越是完無缺，越是指向一個人。

“父皇已經下令，讓太子過完年就趕回封地，等于再次驅逐。不過，本宮這次不會讓他回去，封地等于一個小王國，放太子回去無疑于放虎歸山。只有把猛圈養在籠子里，才能有條不紊地拔了他的爪子，卸了他的牙齒。”

穆旎喜歡溪風睡著的樣子，人畜無害，可以讓自己放心的把憋在心里的話全部告訴他。走到了書案旁，那上面擺著的，是一份書信。

穆旎拿起那封書信，細細看了一遍，臉上浮現出一抹勝券在握的表。

因為皇貴妃遇刺一事，皇帝大為震怒，認為是皇后沒有盡好為后宮之主的責任，監管好宮圍軍，才讓刺客有機可趁。不僅將皇后去狠狠斥責一番，還罰面壁思過，借機奪了管理后宮的權力，后宮在皇貴妃醒來之前都暫時給長公主打理。

穆旎昨日提出要去恭賀鎮國侯夫人生辰，向樾帝推了一天，今日卻是不得不早早宮，理繁雜宮務。

“王太醫，溪風怎麼樣。”臨走之前穆旎不放心，又特意把王太醫來，為溪風診了脈。

“沒有生命危險，可是什麼時候能醒還是未知數，殿下也不用擔心。溪風公子福澤深厚，不會有大礙的。”

穆旎聽見溪風并無大礙，才放下心來，宮里事兒多，自己這一進宮，沒有三五日的功夫，斷斷無法，知道溪風無礙，心里也就有底了。

“還請王太醫好好照顧他，如果公子醒了，務必派人來稟告。還有他的兄長，也要好好照顧，旁人不許怠慢。”穆旎又代了一些別的事，才率人進宮。

穆旎進宮以后照例要先去皇后請安，但是皇后正因為皇貴妃的事憤恨不已，特意派人來回了穆旎，讓不必進去了，只在中宮門口跪安就好。

“本宮聽聞皇后這兩日不適，為人子，又豈能不去探視。”穆旎怎麼會放過這個辱皇后的好機會，雖未與皇后見過面，但是在谷雨公主的記憶里，皇后待們母極其不好。

當著皇上的面做一套，背著皇上又做一套，口腹劍，心狠手辣，幾次三番想要谷雨公主的命。正好趁機去看看，皇后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

“長公主，這是皇后的意思。長公主還是遵從的好。 ”皇后的孟佳，看見穆旎還是要去中宮，臉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皇后的意思本宮明白，可是本宮如今父皇之命代理后宮諸事，本宮愚鈍不堪，許多事都不得要領，需要向皇后請教，若是不去，到時候辦事兒出了偏差，這個責任算在本宮頭上，還是算在皇后頭上？”

穆旎特意派人查過宮的形，孟佳本來就是翎國的王族之，乃是皇后的陪嫁姐妹，可惜樾帝連皇后都厭惡無比，除了剛開始的幾年勉強，讓生下嫡子嫡堵住悠悠眾口，之后的歲月里都是皇貴妃寵絕后宮。所以孟佳一直沒有機會侍寢，不侍寢也就沒有名分，只能用的份在宮里立足。

所以這宮里若要說恨毒了皇貴妃，也有孟佳一份兒。孟佳心思活泛，很擅際，善用權謀，是皇后的左膀右臂。

可惜太過驕傲，只能做奴才卻非要拿出一副主子的氣勢，說話做事咄咄人，很容易被人設計。

穆旎既然已經打定主意對付皇后，自然就要逐步砍去的左膀右臂，現下看見孟佳，自然不肯輕易放過。果然，看穆旎語氣咄咄人，最后一句更是直接質問，孟佳的火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長公主，皇貴妃這些年沒有教導您后宮之事，是您自己只顧酒之歡，沒有好好學習，如今卻來質問皇后。長公主就不覺得愧嗎？”

“皇貴妃只是一品妃，雖然協理后宮，但不是統率后宮，如何能夠教導本宮治事的髓。歷代長公主皆跟隨皇后學習，到了我朝卻改弦易章，把本宮丟給皇貴妃。皇后這是何意？說破了天，本宮不學無，也是皇后無視祖制害的。本宮何愧之有？孟如果要求皇貴妃教養出來的公主和皇后教養的一模一樣，那，皇貴妃和皇后又有何區別？”

穆旎在江南也是口吐蓮花的談判高手，巧舌如簧，幾句話就說得孟佳漲紅了臉，無話可說。

“皇后份尊貴，乃是我翎國嫡長公主，樾國太子之母，為皇上育有嫡子嫡，豈是皇貴妃可比。”

孟佳冷哼一聲，翎國國力強盛，為翎國的嫡長公主，自然份尊貴無比，當初皇后嫁給還只是齊王的樾帝時，各國都在紛紛惋惜，說皇后是下嫁了呢。

“孟好一張巧，皇貴妃乃是丞相嫡，公主之后。蕭氏家族是樾國四大家族之首，丞相為族長，皇貴妃為族長嫡出，份同樣尊貴。皇貴妃誕下長公主，有功于社稷。哪點兒比不得皇后了。孟剛才之言，難道是覺得蕭家，本宮不堪，給皇貴妃丟臉了？”

穆旎知道孟佳是在吹捧皇后，不過這個沒關系，今日本來就是打定了主意要立威，這個人既然給了自己機會，自己不妨就收著。反正只要有所借口不是責罰，長公主收拾一個，又有誰敢說什麼。

“微臣沒有。”孟佳意識到穆旎在鉆話里的空子，趕反駁。

穆旎卻面一沉，大聲怒斥道:“你說本宮就是貪酒，不學無，說到翎國嫡公主便是份尊貴。本宮為樾國長公主份尊貴不輸何人。孟難不是覺得我樾國國力衰微，不如翎國？本宮好心探皇后，你這賤婢卻多加阻攔，還開口中傷皇貴妃，蕭家，實屬過分。今日若不罰你，本宮還拿什麼治下。來人，把這個賤婢給本宮拖下去，打三十鞭。”

“長公主，微臣是皇后的人。要罰也不到你來罰。”孟佳把脖子一，滿臉倨傲，長公主再厲害，終歸只是個公主，還不相信這個小丫頭片子能得過皇后。

“皇上已經把后宮由本宮打理，既是后宮，那你為后宮之人，本宮自然是想置就置。孟此舉是在說皇上不能做了皇后的主是吧？”

孟佳正想再開口聲辯，穆旎卻已經打斷了:“中宮孟佳言行無狀，頂撞長公主，中傷貴妃丞相，藐視皇上威嚴，如此之徒，不嚴懲不足以殺一儆百。來人，拔了那條不干凈的舌頭，本宮看以后還拿什麼煽風點火，惡語中傷。”

穆旎說完，看著孟佳一臉難以置信，臉上全是嗜的笑容。皇貴妃和皇后斗了多年，可惜皇貴妃膽子太小，覺得自己沒有份，嫡子，不應與皇后過于惡，除了爭寵，其他一概避讓。

倒讓皇后覺得弱可欺，連帶著手底下人都認為皇貴妃和長公主是紙老虎，惹急了就最多喝斥兩句，不敢對他們如何。

“長公主，你就不怕皇后不放過你。”孟佳惡狠狠地哀鳴道。“太子被趕回封地，皇后面壁思過連后宮大權都丟了。自難保哪兒有功夫管你，再說了你今日是自己口不擇言，怨不得旁人。”

穆旎說完揮了揮手，一臉嫌棄的表，“把帶下去，拔了舌頭。只是孟脾氣烈，像夜貓似的抓人，若是掙扎不休，就斷了那雙貓爪子。”

這后宮里的人雖然比起常人多見了不骯臟事兒，但是皇后裝賢惠，皇貴妃也不是殺之人，從未見過如此殘忍的刑法。長公主這分明是要拔了舌頭，廢了雙手，把這人徹底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