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起契約糾紛案順利結案后,善意第三人的說法便流傳開來,尤其是那些訟師,將這件案子奉為經典,姚筱桃的理論重新詮釋了契約易中第三人的概念,保護了商業易中善意第三者的合法權益,到了許多商人的歡迎。
這天,筱桃被子斐請到蕭止淵的書房里,子斐守在門口,筱桃邁步進去,就看到蕭止淵正站在博古架前,施了一禮說:“王爺找我有何事?”蕭止淵眉頭微皺,掉過頭來說:“沒事就不能找你了?”
筱桃暗自笑,這個大男人怎麼像在鬧別扭呢。他大概是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不對勁,立即清咳了一聲,淡淡地說道:“這次藍山玉一案,你很有想法和見地,張大人對你是贊不絕口,你想要什麼賞賜,只管提來。”
這麼爽快?張大人自然指的就是太平城的衙門府尹。懷疑地瞄了瞄蕭止淵,心里不停地打鼓,說:“王爺,你該不會……不會是有什麼疑難案子要考校我吧?”
蕭止淵眼微微瞇起,目有些凌厲,他說:“你倒是很聰明。不過,不是什麼疑難案子,只是刑部的一起小案子。”刑部?小案子?這個蕭王爺想忽悠人?筱桃忙施禮作卑躬狀,語聲清脆堅定:“王爺抬舉我了,小子只會一些小伎倆,刑名之,委實是難倒我了……”他曲起手指敲打著書案,不不慢地說道:“你在王府呆了多久了?”
“額,兩個月零八天吧。”
“剛開始,你見了本王,并不會行禮。”
“可是……禮節是一碼事,刑部的案子是另外一碼事……”他的眼神很銳利,嚇得收住了乖張的氣勢,聲音也越來越低,“你這不是忽悠我麼,刑部還會有小案子?”
“刑部那邊我很悉,你不用擔心,這次只是讓你去為一個人說幾句公道話,案子并不復雜。你只消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
“那……”眨著亮閃閃的眼睛,瞄了一眼博古架上的青花瓷,“有什麼賞賜?”
他坐到書案后面,看了一眼,很大方地說:“你喜歡什麼就拿去好了,只是一個瓶子而已。”
筱桃立即心花怒放,沖上去,將那青花瓷瓶子小心翼翼地取下來,抱在懷里,了細膩的瓶,暗道,發了發了,這種窯里出產的上等瓷,起碼能賣個百來十萬!
蕭止淵看到一副張兮兮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問:“你缺錢?賬房的薪俸不夠花?”筱桃死死地抱住瓶子,諂道:“夠了夠了,當然,打司要另外算錢的。王爺給的銀子夠了。王爺很大方,很大方……”蕭止淵從書案上出一張紙,說:“這是案介紹。你拿回去仔細研究一番。”
未料,筱桃多了個心眼。將瓶子小心翼翼地放在腳邊,接過那張紙,當著蕭止淵的面迅速地瀏覽了一遍。著那張紙,臉頓時有些蒼白:“王爺,右丞相的小兒子被誤殺,兇手是刑部侍郎家的二公子?”
“嗯。”蕭止淵點頭,“那侍郎家的二公子許之儀與我不錯,現任大理寺卿。”
良久,啞口無言的筱桃蠕,模模糊糊地說道:“走個過堂,放放水?”
蕭止淵已經起了,站在窗邊,聽到的話,他回過頭,有些莫名地笑了:“你以為呢?”
“王爺的意思我懂了,我會好好做的。”
“許之儀無罪有罪,就看你如何申辯了。”
“啊?王爺自己也沒準嗎?那該如何是好?”
“姚姑娘心思細膩,應該可以發現其中的冤屈。”
好家伙,跟推三阻四。姚筱桃恨恨地將那張紙了,有些哀怨地回道:“王爺啊,你不知道大理寺才有權審理這種案子嗎?刑部只負責頒布司法政令,當然也兼有復核職責,但是那都是地方上上報的大案。你讓我去刑部為大理寺卿申辯,不是……”狗屁不通,在心底暗暗加上了一個評語。
蕭止淵緩步走過來,一雙目安靜而冷漠,他舉抬起手,輕輕地住姚筱桃的下,姚筱桃嚇得一,乖乖地抬起頭來與他對視。他看到眼里的退和畏懼之意,不笑了。
“我知道你會想出法子來的,其實,你已經有了主意,不是麼?”
“王爺高看我了,小子……額,依小子拙見,不如,來個三司會審,以免出現誤判,防止有人包庇,王爺意下如何?”
“你的意思是,大理寺、刑部、史臺三司會審,組臨時法庭行使審判職責?”
“哇,王爺你亮了!”姚筱桃一時張,口而出。蕭止淵放下手,無奈地撇過頭去,說:“這次是大理寺卿親自舉劾的案子,你小心應付。”
筱桃松了口氣,那人的手指干凈修長,著的下時,能覺到他手上的溫度,涼涼的,有些干燥,就跟他的人一樣,蓄勢待發,充滿了力量。他放下手,心中閃過一奇異的覺,為什麼會忽然心跳加快呢?為什麼覺得他看著的目跟以前大為不同了?
愈發張了,困難地咽了一口口水,怔立在原地,能聽到自己心跳加速的聲音,猶如打更的鑼聲,隨著時間一起毫無知覺地流淌!忽然,蕭止淵轉過,盯著說:“我的話,你聽清楚了?”
啊?筱桃一臉茫然,什麼話?他說的話很多誒,到底是哪一句啊?
“你!”蕭止淵無語,卻無法對生氣。那副耷拉著腦袋的樣子,就像了委屈一般,他盯著看了一會兒,莫名地到有一危險,為什麼他會對如此關注?
兩人沉默了片刻,筱桃恢復了鎮定,抬頭說:“王爺,按照案描述,我們可以認定許大人有疏忽大意的過失,這樁案子可以定為過失殺人。按照律例,許大人無須……”
“就這麼辦吧。”蕭止淵頷首,語氣冰冷,“我會稟告皇上,屆時就按你說的,三法司聯手審判。”
蕭王爺辦事的效率很高,隔了三日,上面就有人來傳話,允許筱桃以訟師份為被告許之儀辯護。筱桃早就翻遍了法條,無奈法條上寫得很簡單,這起案子的復雜之在于,原被告都是出顯赫的貴族,一個不小心,就會得罪其中的權貴,有可能會招來殺之禍。
到了開庭的那一天,照舊穿上了一樸素的白,將頭發用綢帶扎起來,照了照鏡子,似乎有些干的模樣,當然,是自己這樣以為的。開庭地址設在皇城的大理寺。那是城黃金位置上的一座巍峨的宮殿,忐忑不安地進了大門,隨護衛來到大堂上。
被告是許之儀,原告是大理寺,審判是大理寺卿、史臺監察史以及刑部尚書。大堂里肅穆嚴整,人人正襟危坐。那死者的家屬也來旁聽了,右丞相的位很大,一品大員,在場的審判人員很給他面子,允許他坐在原告后面。
案子的著眼點很簡單,大理寺認為許之儀有謀殺的事實,有帶的刀和在場的仆人為證。而筱桃的辯解以嫌犯的主觀故意為重,先前,許之儀被關在大牢里,沒有機會進大牢與他協商,只好在法庭上見機行事,這點,不知為何,蕭止淵沒有給手諭,允許去大牢里看自己即將為之辯護的嫌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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