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秋雨一場寒,西風的來襲敗了百花落了黃葉,寂寥如打碎的玻璃灑了一地,想撿起來收拾干凈,卻刺破了手傷痛了心,任人冷眼旁觀,戲謔幾句,只當是云霧飄過,省得煩了人惱了心。偌大的皇宮隨著冬季的來臨蒙上了一層影,唰唰的掃地聲與嗒嗒的腳步聲更顯一清冷。在去風華宮的路上正巧到懷萱公主,姍便與結伴而行。
“嫂嫂,聽說皇兄近來都往青墨宮去,你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黏了?”懷萱戲弄的問。
姍道:“你這孩子,說話越來越沒規沒矩了,我看得早點把你嫁出去找個人管管你。”
“哼,就算嫁出去了也沒人管我。”懷萱得意洋洋的說。
“等你上了喜歡的人,裝乖乖還來不及呢。”姍笑道。
“哎,我倒希今生能遇到自己喜歡的人,即使不能在一起,只要彼此深過,也就無怨無悔了。”懷萱著蒼茫的天空嘆道。姍明白皇家的孩有太多無奈,表面上被人候著,不盡的錦玉食,其實連最基本的自由都沒有,哪怕僅僅是人的自由。眼看風華宮就要到了,姍也沒再多言。
房檀木做的高架上放著一個景泰藍熏爐,蘇嬤嬤往里添了些香料,點上蠟燭,不一會兒,裊裊香氣便彌漫于空氣中。太后坐在矮炕上看書,的一直都不是很好,一到秋末老病就犯了,咳嗽氣逆,心腹絞痛,太醫看了開了藥又建議配以熏香療法,因此風華宮的龍涎香幾乎都沒斷過,只是這龍涎香極其珍貴,由抹香鯨腸的分泌制,產量很,即使是一般的皇宮貴族也難以用。不過它的藥效極好,每天熏上幾個小時,太后的病還真好轉了不,確實如太醫所說能化痰散結、利氣活。
“太后娘娘,懷萱公主和茗妃娘娘來了。”蘇嬤嬤說道,太后合上了書讓去備茶。
“臣妾給太后請安,太后吉祥。”
“懷萱參見母后,母后吉祥。”
“都起來吧,這天也涼了你們倒是要多注意,別凍著了。來這陪我坐坐,喝杯熱茶。”
懷萱挽著太后的手道:“母后,您咳嗽好些了嗎?”
“吃了太醫開的藥好多了,只是你知道的我喜甜不喜苦,現在一想到要喝藥就頭疼。”太后皺著眉無奈的搖搖頭。
“母后讓蘇嬤嬤給您多準備些餞,您可要好好吃藥,讓不準鬧小孩子脾氣。”
“呵呵,你這孩子倒是訓起哀家來了,想想當時是誰吃個藥哭得要死要活的。”
“母后,人家當時還小嘛。”懷萱撒的說。
姍突然想到有一次冒咳的厲害,本來想隨便買些西藥吃了就行了,可就是不準,說西藥止咳不化痰,還是我們中藥最治本。祖上本就是醫藥世家,到這一代雖然已經沒有行醫了,但還是能看一些簡單的病癥,于是開了副方子拿了藥,沒想到藥甜甜的效果還不錯,最后把方子給了姍,只是嫌麻煩后來咳嗽還是買的沖劑。
姍努力回憶了一下那張藥方,然后說:“太后臣妾倒是有個方子可以治咳嗽,這藥配出來以后不怎麼苦還有些甜味,太后吃起來也不會那麼難。”
“哦?那你說說看。”
“這味藥的藥材不多,只需枇杷葉、嬰粟殼、百部、白前、桑白皮、桔梗、薄荷腦,將這六種藥材煎好放蔗糖或蜂即可。臣妾記得枇杷葉味苦平,清熱多生用,能清肺降氣,治咳嗽氣逆。只是這藥方臣妾丟失已久,忘了藥材之間的比重也怕記憶有誤,還得讓太醫看看重新調配一下才行。”
“茗妃還懂醫?這哀家還真沒看出來。”
“太后見笑了,不過是臣妾的懂一點醫,能給人看看簡單的病,臣妾小時候和住一起,耳濡目染多知道一些罷了。”姍半真半假的說。
“那試試也無妨,映霞,把筆墨紙硯拿來。”太后吩咐道。
姍用規規矩矩的正楷在紙上小心翼翼的寫出了藥方:“映霞先拿給太醫瞧瞧,若是能用就去抓藥熬了,到時候記得多放一些蜂。”
“是娘娘。”映霞接過方子便退下了。
懷萱道:“嫂嫂,你真是厲害,能歌善舞不說,還懂醫,懷萱真崇拜死你了。”
太后點了點鼻子說:“什麼死不死的,盡說些不吉利的話。”
“母后,你可是不知道那天宴會上嫂嫂的表演有多彩,一下子就把那個鄂諾王的什麼夫人比下去了。”
“是妋娜夫人。”姍糾正道。
“哀家那天實在不適,不然哪能錯過這麼好的演出呢。”太后喝了口茶又道,“聽說這幾日皇上常去青墨宮,是麼?”
“是的,這幾日都是臣妾在伺候皇上。”姍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能得圣寵是你的福氣,你與皇上能冰釋前嫌夫妻恩,哀家也到欣。”
“都是太后娘娘教導有方,一語點醒了臣妾,不然臣妾哪有機會得到皇上垂憐。”
“你若知道機會來之不易就要好好珍惜,”太后頓了頓說,“只是后宮妃嬪甚多,皇上又獨寵你一人,哀家怕會有人心生不平。”
懷萱憤憤的回道:“有什麼好不平的,們要有本事也來彈唱一曲好了,這分明就是嫉妒!”
太后生氣的說:“萱兒你太沒規矩了,若再就給哀家出去。”
懷萱不服的嘀咕道:“本來就是嘛。”
姍知道懷萱維護,但太后說的也不無道理,急忙說道:“懷萱格單純說話不知輕重還忘太后見諒。這事也都怪臣妾考慮不周,虧得太后提醒,不然以后姐妹間的關系就不好理了。”
太后贊賞的看了一眼說:“萱兒既然佩服茗妃就該多向學學為人世的道理,你這子若以后嫁了出去,怕是要吃大虧的。”
懷萱頂道:“那大不了我不嫁了,嫁個人去氣我還不如一個人!”
太后怒斥道:“以后嫁不嫁由不得你說了算!”
“我就是不管,要嫁你自己嫁去。”懷萱說完怒氣沖沖的跑了出去。
“這孩子,茗妃你聽聽,都說的是什麼話!都怪我和皇上平時太寵了。”
“太后息怒,懷萱公主還小,不懂您的良苦用心,等再大些會明白的。”
“哎,哀家在這般年紀的時候早就能替先皇分憂了。茗妃,你也多多幫我教導教導公主才好。”
“是太后。太后您好好養病,臣妾下次再來看您。”
“好,你回去吧。”
“臣妾告退。”
姍很擔心懷萱,退下后就急著到找去了。懷萱一口氣跑到仙幽潭才停了下來,秋末冬初,潭水周圍依舊樹木蔥蘢,一株百年榕湖傲然立在湖畔,樹姿強健滿,像一個忠實的侍衛守護在湖邊。仙幽潭潭水清冽,潭底靜靜的躺著上千個奇形怪狀的石頭,數百條魚兒在水中悠然自得,來來往往,互相嬉戲。潭的西南面有一片梅林,梅花尚未綻放,只蹦出了小小的花苞,與這邊茂盛的綠樹相比有些凄涼,懷萱走到梅林中卻無意被一支梅枝掛破了裳。
“連你們也來欺負我?這是可惡可惡!”懷萱憤怒的折斷一梅枝握在手上揮打其他梅樹,途經之地梅枝灑落了一地。還覺得不泄恨,又揮舞著梅枝打一株梅樹,大聲吼道:“你們欺負我,你們欺負我!我就不聽就不聽,以后你們要我嫁誰我偏不嫁,氣死你們氣死你們!”
突然從后面傳來一陣笑聲:“呵呵,我道是誰原來是位暴力的公主,真是可惜了這一林的梅花,可惜啊可惜。”
“大膽,居然敢這麼對我說話,你知道我是誰嗎?”懷萱狠狠的瞪著來人。
“宮中能如此猖狂暴力的人當然非懷萱公主莫屬。”來人笑嘻嘻的說道。
“猖狂暴力?你真是不要命了,今天本公主要讓你知道厲害。”說完懷萱抓起梅枝就向他揮去。
來人輕輕一躲,避了開來:“想襲擊我,你還了些。我可沒時間在這陪你玩,公主告辭了。”
“想走?沒那麼容易!”懷萱怒吼一聲便追著那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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