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姑娘留步!”后傳來中年乞丐的聲音。
冷萍夢回過頭,就看到幾個乞丐簇擁著一個年紀稍長的乞丐,那些乞丐手里都拿著澄黃的舊竹棒,見回頭看過來,那為首的中年乞丐從后拿出一個破碗,破碗空空如也。他樂呵呵地走上前說:“姑娘,好面生,初來此地,要廣結善緣。不如,給老丐施舍幾個銀錢吧。這一帶,我很。”
這乞丐的聲音有些渾厚,聽起來中氣十足。冷萍夢瞇了瞇眼,盈盈一笑,說:“前輩,咱們是同道之人。”
那些乞丐看好戲似地看著,似乎沒有注意到這句話的意思。冷萍夢從香囊里掏出幾個銅板,隨手一扔,銅板以優的弧線落那只破碗里。中年乞丐看了一眼,隨后捋了捋短短的胡子,用竹棒敲打著地面,說:“花子們,咱們給這位姑娘祈福!”
那些乞丐紛紛附和,冷萍夢笑了笑,走了幾步,忽然,回過頭站定,問道:“前輩的宿在城中何?看前輩的模樣,應該是丐幫中人吧?”
那中年乞丐眼中一閃,貌似憨厚的臉上浮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姑娘為何稱呼我為前輩?姑娘這般有禮,老化承不起。”
“呵呵,前輩正值壯年,哪里是老化。”冷萍夢睜著明亮清澈的大眼睛,樂呵呵地迎著他審視的目,“你一聲前輩,是因為,小子乃是新加的乞丐婆。日后,在前輩的地盤上,還需前輩多多照應。”
此話一出,眾人都愣了。那些跟班懷疑的眼神似乎在說,你這個姑娘家不會是腦子壞了吧?哪有年輕漂亮的孩子家做乞丐的?
那中年乞丐沉默片刻,一邊敲著竹棒,一邊說道:“你這話不像是開玩笑。既然你是乞丐婆子,以后咱們就是同道之人。不過,看你的模樣,不像是窮苦人家出,是不是家中出了變故,你被迫淪落此道……”
冷萍夢換上一副沉痛的表,眼中難掩悲傷:“確是如此。前輩,如今我并不覺得難堪,既然了此道,我不會怨天尤人。雖然出富貴,但是,過往煙,我不會以此為恥。”
“哈哈,小姑娘是有志氣之人。咱們花子,盡世人白眼,吃百家飯,以地為席,以天為被,閱盡世間萬象,看遍人生苦短,最后圖的,不過是自在而已。小姑娘,這也是自得其樂的活法。”
冷萍夢認真地回答:“前輩所言正合我意。小子想請教一件事。”
后面的幾個乞丐紛紛用竹棒敲地,一個乞丐說:“孫長老,這小姑娘自稱為乞丐婆子,可是,這副樣子,哪里是當乞丐的料。”
另外一個乞丐說:“我們丐幫也有弟子,不過,那些花婆子丑兮兮的,實在比不上。”
聽到眾人的議論,那個孫長老點點頭,看著冷萍夢,冷萍夢秀麗出眾的容就像一道屏障,將和那些普通的乞丐婆子隔離開來。但是,孫長老相信,冷萍夢沒有騙人。的眼神那麼堅定,那麼明澈,的語氣也那麼認真,那麼淡定,興許,真的是乞丐婆?
“原來你是丐幫長老,前輩,失敬了。”冷萍夢充滿歉意地彎腰行禮。
孫長老哈哈大笑道:“咱乞丐不來這套虛禮。小姑娘,你要請教什麼問題,老化知道的話,定會知無不言。”
冷萍夢上前幾步,湊近了,低聲說:“不瞞長老,我在來茂州的路上,曾遇到青狼幫的匪徒。”
果然,聽到青狼幫的名字,孫長老眼神暗了下去。
“小姑娘,你可是親眼所見?”
“確是,不敢有半點虛言。”
“哦!那,青狼幫的匪徒策劃了什麼行,是不是要針對我們茂州丐幫分舵?”
“長老明鑒。確實如此。”
“嗯……如此,我要回去跟幫主說一聲。”
“不急。長老,我恰好聽到了他們的計劃。長老何時有空,容小細細說來。”冷萍夢低聲說道,后面那些乞丐很守規矩地離開幾步遠,將二人圍在一旁,不讓路人接近。
孫長老點點頭,問:“姑娘,此事關系可大?”
“這個,我不知,但是,那些匪徒準備充足,到時候,來個措手不及,恐怕丐幫要吃虧。”
孫長老認真地看著,看著明亮的眸子,半晌,他說:“明日,城西登云堡,你報上我的名號。我會派人出來接應你。”
冷萍夢松了口氣,手心被汗濡了,有點膩。心中冒出一陣小小的歡喜,知道,通過了丐幫長老的第一關。
“姑娘,花子們要跟你告辭了。方圓百里,四都有花子的蹤跡,要找到我們并不難。”
“多謝長老提點。”冷萍夢站在橋下的角落里,橋邊的燈火照亮了的影,朦朦朧朧,像一片煙云。
孫長老領著一幫乞丐離去,轉眼間就散得干干凈凈。看來,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到底是丐幫,不是一般的乞丐。冷萍夢漫步,回到自己的住。
城西的登云堡,茂州丐幫的大本營。圍墻和樓宇用山石建,頗為宏偉,從外面看去,登云堡里面灰一片,屋頂連綿起伏,墻壁斑駁陳舊,那些房子不事裝修,保持著天然本。冷萍夢問了路,找到這里。門房那里,坐著三個乞丐,乞丐上的服到打著補丁,頭發有些糟糟的,面上雖然干凈,但腳邊放著破碗,手里提著灰舊的竹棒,看起來倒是有幾分討飯的樣子。只是,這些人神奕奕,完全沒有乞丐上的那種卑微和凄苦。
冷萍夢收斂了心神,上前說道:“幾位大哥,我來找丐幫長老孫長老。”
一個乞丐掏著耳朵晃悠著二郎,說:“哪個孫長老?”
冷萍夢抬眼去,一扇拱形木頭大門鎖著,站在門外,隔著窗戶,和門房里的乞丐說話。重復了幾遍,無奈,那三個乞丐作出理不理的樣子,惹得有些心急。
那些守門的乞丐說,他們是流當值,孫長老不是誰都可以見的。要有手令。
沒想到丐幫的規矩蠻多。冷萍夢說:“我與孫長老有約,難道不可以進去通報一聲嗎?”
守門的乞丐回道:“別來這里胡說八道,孫長老跟幫主都出去了,哪里有空見你?”
冷萍夢無法,只好就地坐下。門口不遠是一條大街。此是居民區。今日特地穿了一套打著補丁的樸素服,頭發胡地扎在腦后,臉上抹了點灰。這副樣子比較安全。
坐在地上,掏出一只破碗,將破碗放在地上。低著頭,作出一副可憐的樣子。偶爾有行人路過,竟然真的有人以為是要飯的,那些人對指指點點,意思是說,這麼年輕的姑娘家,竟然當了小花子。
倒是不以為意。反正,這個份早晚要暴出來。
等了半天,坐在門前紋不。那些守門的乞丐看不下去了,問:“小姑娘,此是丐幫的地盤,你來干什麼?要飯,也別在這里要啊。”
冷萍夢抬頭執拗地說道:“既然是乞丐的大本營,當以安天下乞丐為己任,團結一心,怎麼能趕我走?你們有了錢,有了舒服的生活,就忘本了?”
說得那些乞丐面面相覷。這時,一個略有些悉的中年乞丐的聲音傳耳中:“小姑娘,果然是守信的人。”
冷萍夢心中一喜,是孫長老。他從不遠的街道上走來,每一步都走得穩健有力。冷萍夢暗想,丐幫長老或許是練過武的。
“小姑娘,等了多久了?老化十分過意不去哪。”他站在面前。
急忙捧著破碗站起,回道:“時間不久。孫長老不必掛懷。”
“哈哈,你呀!”孫長老搖搖頭,領著往前走去。有了孫長老的面子,那些乞丐很恭敬地打開大門。一走進去,冷萍夢傻眼了。建筑并不豪華,卻古樸穩重,著大氣的風范。即使放在現代,這登云堡也是建筑中的奇葩。看得心驚,茂州城一帶乃魚米之鄉,多的是富豪巨商,看來,就連這里的乞丐,也富得流油。
忽然想起了青狼幫那些異族的話:此計一旦功,茂州的銀子就歸咱們青狼幫了。
莫非,這就是幫派之爭的真正意圖?搶銀子,搶地盤。一邊想著,一邊跟隨孫長老的腳步,往后面走去。來到一高大的瓦房面前,孫長老停下步子說:“這里就是咱們花子的議事大廳。都是幫主起的名字,他喜歡風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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