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著做什麼,沒看見我傷了!?”
聲音不大,但卻威嚴,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勢。
阿善沒有想到這個只剩下半條命的男子一開口,竟然這麼囂張 。
慌的燒了熱水,準備了巾,繃帶,藥膏等等事,為若夕塵療傷。
要療傷,自然要先將他的的衫除去,才能看清傷口的位置,傷得多深。
面對一個陌生的男子,要去他的衫,親眼看著他的,親手為他上藥,對于這樣一個從不出門,不諳世事的大家閨秀而言,實在是一件極其難為的事。
又猶豫著,上上下下將若夕塵打量了一遍,忽然不知道要如何退去他的服。
此時此刻,真恨不得祠堂之中,還有其他人在。
然而,九年來,這里始終只有一個人居住。
的哥哥,阿洪,倒是時常會來看,可卻偏偏在這個最需要他的時候沒有在場。
阿善閉上了眼睛,心忐忑到極點。
而地上睡著的若夕塵,卻始終一不,安靜的等著。
現在是在救人,不能再顧慮男之別。
心一橫,大有種慷慨就義的氣勢,右手緩緩向若夕塵的領,抖得厲害。
就在到他領的那一刻,若夕塵忽然死而復生似的,也不知哪里來了力氣,整個人往后挪了一步的距離,恰好避開的手。
“你做什麼!?”
生而憤怒的質問。
阿善睜開眼睛,左手手心捧著紫藥瓶,右手朝若夕塵懸空升著,姿勢有些尷尬,卻又有些無辜 。
“你服。”
說完,忽然覺得這句大實話說得有些不妥當,誤會太深。
果然,若夕塵整個人都震驚而憤怒的僵在那兒。
“為了幫你上藥。”
阿善又補充了一句,這才覺得那顆過度張的心放松了一些,輕輕舒了口氣。
若夕塵繃的這才緩和下來。
“我自己來!”
他輕易的搶走阿善手里的瓷瓶,艱難的站起來,自己抬走裝滿水的盆,一瘸一拐之間卻還不忘記直腰桿,隨意進一間臥室。
瓷瓶上,水盆邊,還有白玉地面,只要是與他接過的地方,無一不染上跡。
這個只剩半條命的人,竟然還有力氣站起來!
阿善忽然又想起他殺過人,不由得背脊一涼,打個寒。
自始至終,都沒有看清他的臉。
“砰!”
若夕塵進屋之后,很輕巧的關上了門。
這樣的輕巧,倒不像方才那個兇惡的殺手了。
阿善收拾了地上的跡、碎裂的瓷,宣紙,去睡覺,一夜無眠,腦海里反復出現的都是若夕塵。
他不會明早起來就將自己也殺了吧?
要不,趁著他傷重睡之時,逃走?
可是在人界這片廣袤無垠的土地上,又能逃到哪里去?
阿善再見到若夕塵的時候,他滿的污已經不見。
又是一如雪白,穿得一皺折都沒有,端莊雅正。臉雖然依舊蒼白,卻毫不影響他那清冷俊逸,高雅出塵的氣質。
無法形容他的相貌,只是覺得在清晨淡淡的之下,那清冷的容之上,灑下一層金芒,讓他的五變得模糊。
那是驚為天人的容貌帶來的震撼。
在阿善所見的為數不多的男子中,沒有誰的容貌可以與他相媲。
覺得盯著一陌生男子看太久實在不禮貌,收了收心神,卻還是會忍不住要朝他去。
又很好奇他為何能將一件淋淋的服洗得雪白如初,正想向他請教這個生活小竅門的時候,才注意到他額間那漂亮印記。
那不是隨便誰都可以擁有的印記。
他是天族人。
天族人與生俱來強大的靈力,一件服,靠點靈力便可以清洗干凈,比變戲法還容易些。
聽說他們修行天道,修行的目的就是要將靈力的天賦發揮的淋漓盡致。
在猜到他的份后,阿善不由得肅然起敬,同時心里又在竊喜。
彎腰行了大禮表示尊敬。
竟然救下了天族人。
人族天生羸弱,沒有任何力量,擁有力量的天族對于他們而言,就是神明一樣的存在。
天族人一直在幫助羸弱的人族,是不會隨意傷害他人命的。
那他殺人又是怎麼回事?
阿善忍不住問:“仙師,昨日聽見有一個聲音說你,殺……傷了人,那是什麼人,犯了什麼錯?”
總覺得用“傷”字,會委婉一些,不容易得罪仙師。
“人妖后人。”
聽到若夕塵冷淡的吐出這四個字,阿善花容失,著若夕塵云淡風輕的表,說不出話來。
也難怪他會傷得這麼重,險些丟了命。
“你什麼名字?”若夕塵忽然垂眸看著,眼神冷漠。
“阿善,軒轅善。”
“軒轅?軒轅不是人族皇室的姓氏麼?”若夕塵眸里出懷疑。
無論是誰都會懷疑的,軒轅的后裔竟然被拋棄在這荒郊野嶺中。
就連阿善自己也覺得自己不過是空有軒轅皇室尊貴的份罷了。
“是皇室姓氏。”微微低下頭,有些自卑。
是人族皇室的公主,因為出生之時,整個人界上空,烏云布,黑風涌,大祭司又占卜出是不詳之人,怕給人族帶來災難,自小便被皇室安排到此——也就是軒轅皇室的祠堂,誦經念佛吃齋,期能讓人族免于災難。
人族皇室極也極知道他們還有這麼一位公主存在。
“你救我一命,我答應你一個條件,算是報恩。”
若夕塵對于世背景的謎,毫無興趣。
他從不欠人恩,有恩必還。
軒轅善垂眸仔細想了想。
向天族人提條件,就像是向神明許愿一樣,不能浪費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仙師您,收徒弟嗎?”
若夕塵低頭看,那語氣好像是在責備自尋死路:“不收,不想害你。”
軒轅善不知道他為何忽然說出這麼句沒來由的話,有些驚訝的著他。
收為徒便是害?
雖然不知道這天族人是什麼奇怪的邏輯,但既然被他拒絕了,那就提其他心愿罷了。
“我想請仙師帶我離開這里。”
若夕塵冷淡而不屑的低頭看一眼,就這麼簡單?
他沒說什麼,轉離去。
軒轅善欣喜若狂,跟了上去,又順便帶走祠堂中那條與他相依為命多年的小白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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