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后。
端如意悠哉悠哉喝了杯馬酒,看著帳篷外健壯的漠北漢子,他們都在海飲。
這幾日見慣了漠北人的豪爽大氣,他們大口喝酒,大塊吃,快意恩仇,沒有勾心斗角。端如意對這里,產生了無限的歸屬,要的自由,可不就是在這樣好的地方嗎?
“長樂殿下來了,快請里面坐。”
“店家,我想你的馬糕了呢,快給我上一盤。”
一聽“殿下”的字眼,便知道這人份不俗,端如意抬頭,看到一個一紅的子,和普通的漠北子一般,編著許多小辮,明眸皓齒,巧笑倩然。手里是一把致的馬鞭,人帶著中原人沒有的英氣。
端如意從華麗的飾上,能看是個貴族子。可嘆卻能和店家這樣打一片,定然也是個不拘份禮節的子,喜歡。
“長樂姑娘,若給在下幾分薄面,可否同桌?”
端如意率先發出了邀請,面上是真誠的微笑。
長樂轉頭,正看到一個一鵝黃的子,段帶著中原子的,眉里卻滿是堅毅之。想著若果真不是個中原病秧子,便和同桌而食。
“閣下是中原十八城哪一城?”
“在下是漂泊天下無可歸的流浪人。”
流浪?看哪有一點狼狽的樣子,倒像是來觀的,長樂了一步,坐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向著端如意挑釁道:“中原人,你敢與我拼酒嗎?我和燒酒,你喝馬酒如何?”
端如意拂開手里執著的馬鞭,有樣學樣的往桌上一坐。
“喝燒酒我便怕你麼,大家可都是人。大不了醉就醉了,不能欺人太甚!”
長樂一挑眉梢,店家便主送上來了五壇子燒酒。端如意看這架勢,便知道長樂是經常飲酒的。
兩個絕子在這帳篷里拼酒,自然引得了諸多男子圍觀。一個是他們心中的神,豪放豁達的豪杰長樂郡主,一個是中原來的人,誰勝誰負才不是最重要的事,他們可從未見過這麼漂亮的中原人呢!
端如意搶在長樂前,提起壇子,便緩緩灌了下去,酒水沿著脖子留下,了一些襟也毫不在意。
長樂不甘示弱,淺哼了一聲便拎了壇口與共飲。
其實,端如意想錯了,長樂的酒量,其實連也不如。一壇子灌下去,長樂的腳步就虛浮了起來。臉上還是不甘示弱的,倔強的小臉抬得高高。
“殿下?”
店家小心翼翼地喚了長樂一聲,頗有些無奈,但顯而易見已經不是第一次理這種況了。
“人去通知右賢王府的人,帶殿下回去便是,散了散了別看了。”
右賢王府,那不正是要去的地方嗎?姨母嫁的就是這個都旗右賢王。端如意勾起一抹笑,看來這丫頭跟還是親戚呢。雖然脾氣不好,人也臭屁,但是這份率真隨讓喜歡極了。
“店家。”
店家回頭,看端如意還算比較清醒,邊勸了起來:“你是外鄉人,不知道我們長樂殿下是每天必然醉倒一次的,倒了自然會有人送回去,別怕就是。”
才不是害怕呢,是想打聽右賢王府的事。
“店家,長樂姑娘是右賢王的兒嗎?”
店家嘿嘿一笑,看著長樂的醉態,悄悄對端如意說:“這也算是半個兒子了,整日里捉貓逗狗,醉酒耍潑,老賢王就這麼一個孩子,可是費心的很呢!”
端如意的眼睛咕嚕一轉,又問道:“右賢王的妻妾不多嗎,為何只有一個兒?”
店家像是崇拜地看了長樂一眼,嘆著告訴端如意:“老賢王可是重義的,他啊,一輩子都沒去外面搶過人,一直守著自家的婆娘,沒有變過心呢。”
這樣的姨母和姨夫,過得一定很舒心吧,端如意斷定。因此也決心留在漠北,好好叨擾一下,這有趣的一家子。
“實不相瞞,我正是賢王府的遠親,不知店家可否指示一下賢王府的方向,在下激不盡。”
店家一看門外,就樂了,拉著端如意就往外走,還說著:“今天真是趕巧了,是慶殿下來接長樂殿下呢,你就跟著慶殿下,他人好信也好,會帶你一起去的。”
說罷,店家就把往前一推,端如意在那所謂慶殿下面前勉強停住,抬頭才看見他的面容。
在這漠北能看見長相這麼和平的,可真是不容易,不過他的眉眼中,有著漠北荒漠雕琢的痕跡,還是英武十足。正看著,溫潤開口:“姑娘有事?”
端如意不好意思地看著他,代著:“我是來右賢王府投親的,不知慶殿下可否帶路?”
呼延慶還道是什麼大事,聽說明來意便欣然接。走到帳篷里,將長樂扛在肩上,飛上馬,又將長樂橫放在馬背上,準備回去。抬手向端如意示意,讓騎上后面的馬。
端如意上馬的姿勢,已經練得沒有那麼笨拙了,可是看在漠北這種馬上民族的眼里,還是蹩腳得很。到周圍善意地笑聲時,端如意平生第一次覺好愧。
路程很短,一路上,呼延慶很君子的給介紹了察汗旗的況,右賢王是這里最有號召力的王,長樂是他最最驕縱的兒。
端如意看著長樂,那樣的姿勢吊在馬上,恐怕不會好,可是看似乎已經習慣了,還能醉語幾句“呼延慶,你又來接本郡主啦。”
呼延慶是的表哥,整日里給收拾爛攤子,聽到的話還皺了皺眉。
未到門口,便看到一個中年婦出門來迎長樂。
疾步走到馬前,了長樂的一張俏臉,看確實只是喝醉了才放心。
“慶兒,勞煩你了啊。”
“姨,姨母。”
李漣漪聞聲抬頭,見到是跟在呼延慶邊的子出聲,便疑地看了一眼,問道:“姑娘,你是……”
端如意故作驚訝,“我漪瀾干娘就說過,漣漪姨是不會記得的,原來是真的啊。”
一聽李漪瀾的名字,李漣漪心里就泛起了酸。
“你是漪瀾的義?”李漣漪看著和李漪瀾有些深思的面容,倒是有些猜不了,莫非是看著這丫頭長得與自己有幾分相像才認下的?
“拜見姨母。”端如意順桿就爬了,唯恐這姨母不認自己。
李漣漪倒是很熱,捧著的臉端詳了許久,說著:“真的是很像,我都以為你是漪瀾的親生兒了。走,跟著姨母進府去看看你姨夫,他那個老東西啊,天說我娘家人不疼我,看看我娘家甥都來了,他還能說什麼?”
這姨母倒是和長樂格一樣,不愧是母。竟然丟下兒就拉著端如意進府找右賢王耶律齊算賬去了。
半日下來,端如意和這府中多半的人就稔了起來。李漣漪對的份沒有半點懷疑,大抵也是因為覺得和李漪瀾像吧。
從前可沒有人說和李漪瀾像的,大抵是因為之前的并不笑。不知不覺得,來了漠北之后,笑得多了許多。
第二天早晨,李漣漪早早來敲端如意的門。幸好端如意并不貪睡,晨起正在飲茶,也不算讓看笑話。
李漣漪興地跟端如意說:“如意你剛來,沒聽說過我們的篝火會吧,今晚就是呢,若是能順便尋一個如意郎君,可就能把你給留下了,那可太好了。”
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才來,這熱的姨母就想著怎麼能把嫁出去了。在李漣漪的狂轟濫炸之下,端如意無奈地答應。
換上了一黃的騎馬裝,端如意覺得自己也算是英姿颯爽了,可是一看到一火紅的俏長樂,便覺得更是巾幗豪杰。
“母妃要我你表姐,可是我想你如意,可以麼?”長樂歪著頭,俏皮地跟說。順手在的手里塞了一把匕首,解釋著:“如意這麼漂亮,今晚必然會有人來給你唱歌,你若是不愿意,只管把匕首亮出來,這是我的飾,他們不敢你。”
難為長樂這大大咧咧的丫頭,竟然還能為想得這麼細致。端如意一臉笑意,可是奔著燒烤來的,這匕首鋒利,正好用來割。
這漠北的烤全羊,可是比京城的膳還要讓人心。
端如意坐在星月湖畔,圍著篝火看到那只金燦燦的烤全羊時,轉頭對長樂說:“長樂,我真羨慕你們呢,日子無憂無慮,做什麼都可以率而為。”
長樂豪氣地一拍脯,攬著端如意的肩膀說:“喜歡你就留下來嘛,我和娘親給你找一門好親事,有我長樂在,漠北的漢子們,沒有一個敢欺負你。”
找一門好親事?端如意的眼前有個人影一閃而逝,蕭云峰嗎?他,已經是不可能的了,不會再想。
“長樂,我不盼著找什麼好親事,只想著能找個普通人,互敬互重便足夠了。”
長樂搔了搔頭,“呀,這可難了,你看我們這里的男人都這麼野,互敬互重他們可做不來。”長樂忽然想起了表哥呼延慶,和一樣,有著一半中原人的統,喜歡騎馬獵,同樣也弄那些酸酸的詩詞歌賦,沒準兒會招端如意的喜歡呢。
“對了長樂,你可有心上人?”
端如意促狹地問,們母一心都在給自己找婆家上了,自己的兒卻還飄著嗎?
長樂得意地抬了抬下,著遠方。
“長樂喜歡的男人,定要像鷹一樣,翱翔九空俯瞰天下,可惜長樂還沒找到這樣的男子。”
長樂和一般年紀,還沒有心上人,按理說會有很多男人為唱歌才是,端如意正想著,那邊的歌哨聲就響起了。
“我是草原上的一只鷹。”
端如意聽完便樂了,長了不是要找只鷹麼,眼前不正是?可是聽著聽著,那悅耳磁的男音便臨近了。
“是遠方來的麗黃鶯,鵝黃的衫是靈的翅膀,飛到我的心里來。”
長樂撲哧一笑,那聲音再悉不過了,而這唱詞,一聽就是唱給端如意的。
“如意你聽,是唱給你的呢!”
端如意凝著目,看見那個俊朗的男子向自己走近,一眼認出,正是那天帶到王府的呼延慶。
“世子都出來唱歌了!”
“世子瞧上哪家姑娘了?”這漢子正抬眼找著,邊的子便一掌拍在背后,“傻子,世子的黃鶯穿著鵝黃的衫啊,找黃服的就是了。”
那穿著鵝黃騎馬裝的子,眉目如畫,著漠北人沒有的嫻靜文雅,突然綻了笑容,艷人。
呼延慶大步走到端如意跟前,向出了寬厚的手。早聽說漠北男子善舞,端如意也興味盎然地把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底下一片起哄的聲音,
“世子出手,當然是手到擒來。”
“世子是我們的鷹呢!”
端如意腹誹,呼延慶在這里倒是名震一方的人,如此說來,便不是理想的婚姻對象。抬眼和他對視,呼延慶深深的黑眸里閃爍的彩,再悉不過,就像那人的眼睛,每次看的時候,都會這樣并且發。也學著他的調子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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