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今屆三甲中數探花郎最出彩呢，唉，咱們是無福見了。”

     “可不是，若他沒有染風寒靜養，我定要梅沁姐姐把我調到宴廳侍奉的。”

     “嘻嘻，你這是對咱探花郎春心萌了呀。”

     “你個死丫頭，說什麼呢，找打！”

      …

      耳邊回想著前幾日去宮中赴宴，期間溜出來無意聽到的兩個宮的談話，我卻是什麼心思都沒了，只擔心默書的病有沒有好些，太醫院的醫醫到底好不好，而他現在，究竟是個何況。

      如果他的病好不了，元宵過后是無法即刻啟程回鄉的，若拖得時間長了，難免家里會擔心，這可如何是好？保不齊白悅兮一沖就跑來京城，要是好命也跟了來…哎，擔心再多有什麼用，現在的我，什麼都做不了，只管到時再言。心煩意，我連最的菠蘿糕也吃不下去了。

      外頭突然一陣，我下榻開門出去瞧，恰巧小青跑過來，邊將我往屋里推邊道，“姑娘，你先進屋去，一會再出來。”

     “怎麼了？”

      作難言狀。

     “是不是王爺又發病了？”心中一，我猜道。

      小青沉默著嘆了口氣，點點頭，然后轉離開。

      這是我到府上姜楓第二次發病，算上之前那次，一個月病發三次，姜楓得被折磨壞了。我心里也他心疼，可是他的病很奇特，我本找不出治愈的辦法。無論外界對這位“無惡不赦”的倨王爺如何看，我卻一點也不想他死，我無法面對那樣的一天。而幸好，每次發病時，李管家口中的“冷傲先生”便會及時為他醫治，即便不能徹底除。

      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冷傲先生”，我見過一次，確如默書所言。只是這樣事就太奇怪了，若那次派青勁裝男子圍殺古殤兄弟倆的人是姜楓，那他不是不要命了，撇開叔侄關系不說，他竟敢誅殺皇子？再者，古涉費盡心思讓我混盡倨王府，是不是，他們并不知道或者不確定那勁裝男子是姜楓的人？

      姜楓上究竟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而古殤兄弟倆又究竟想從他上得到什麼？這一切的迷團猶如一張巨大的網，將我罩在其中，我努力尋找著沖破束縛的缺口，卻害怕一旦一角被撕開，其他網線一便散，所有的昭然若揭，卻是極不想面對的。我真的很怕這種覺，但是為了默書和穆，我又沒有選擇的余地，只能一點點索下去。

      小青在外面敲門喊，“姑娘你在嗎？”

      我打開門拿詢問的眼神看著，面帶煩道，“姑娘，大皇子和二皇子來了，王爺這時候不方便見。”見我換了“那找個理由打發他們走”的表，為難，“李管家說了，但他們很堅持，說可以等，李管家就想著要你先去應付一陣。”

      我準備了一下便向正廳走去，小青在旁邊，張了幾次終于道，“姑娘，我看他們就是故意的，那副樣子真真惹人討厭，民間盛傳大皇子玉樹臨風，二皇子卓爾不凡，皆是人中之龍，不可多得，我今日算是見識到了。”

      呵，原來古殤和古涉這般有名氣，我對他們的了解竟是太太了，不過沒關系，來日方長。他們當然是故意的，古涉在宮宴上演那出戲不過就想看看我在姜楓心中的地位，所幸如他所愿，他如何不趁熱打鐵？我在心里盤算，但笑不語。

      似是知曉我定然會來，李管家已把古殤二人接到了正廳，我一進門便撞上他們的目，微微一笑，道，“不知兩位皇子突然來訪有何要事呢？”

      古涉答非所問，“只有姑娘一人前來，看來皇叔是真的有事呢。”

     “真的有事”四個字落耳里異常刺心，我冷笑，“二皇子這話說得可圈可點，不過呢，此有事非此有事，兩位皇子也知道，皇后娘娘最看重我家主子，他是真的有事忙。”

      他們二人頓時一怔，變了臉，可我卻在古殤眼里瞧見了淡淡的笑意。笑笑笑，有那麼好笑嗎？我有些氣。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古殤是個怎樣的人，兩個多月的相于他而言，大概只是一場戲吧。

     “皇叔乃我朝的頂梁柱，忙些自然是該的。”再開口的卻是古殤，他頓了一下道，“我們此次冒昧前來，實在無意打擾，若有不當之，還姜姑娘見諒。”

      瞧，瞧瞧這一番話說得多好，一下子搞得反倒是我多小氣，多不待見他們似的。心思一轉我也笑，“大皇子這話嚴重了，放眼整個乾朝，兩位皇子皆算得上是天之驕子，將來定大有作為。如此人才，王爺疼惜還來不及，何來冒昧打擾一說？”

     “疼惜”二字讓兩個男人明顯角一。

     “顧著說話了，兩位皇子品品府上的茶吧，是‘松尖雪’，味道很是不錯呢。”姜楓只喝這一種茶品，府上便只備了如此一種。我優雅執起茶盞，微微揚手沖他倆道。優雅？我驀地想起第一次姜楓招待我與默書的景來，一時有些慨。

     “老爺。”候在側的李管家無波無瀾的聲音乍然響起。

      姜楓的臉很是蒼白，神卻還好，正由門外一臉淡笑地走進來，翩翩若佳公子。這樣的一個男子怎的但現在都不曾娶妻納妾呢？對這個問題，我一直很好奇。

     “本王因著事耽誤了些功夫，還請兩位皇侄不要介意。”我起姜楓在主位坐下，笑容得道。

     “侄兒不敢。”兩人齊聲應。

      嗯，我的事算辦完了吧。“你們三位慢慢聊，我回房再補一覺先。”說完也不待姜楓同意，徑直走了出去。一段時日下來，我直覺姜楓喜歡無憂無慮、無拘無束的子，小青是，而我，正努力學著做。大抵就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在宮宴上說“舍不得”將我送給旁人的話。這一局，古涉贏了。

     “姜姑娘。”古殤追出來喚了一聲。

      這樣禮貌且規矩的稱呼讓我一陣心酸，這還是我所認識的那個無視一切、吊兒郎當的古殤嗎？明明他就在我后，明明我與他只隔了幾步遠，為什麼卻覺得好似兩個世界的人。

     “姜姑娘，你的手帕掉了。”我僵住步子并未轉，古殤走到我邊輕聲道，同時一只指節分明、修長白皙的手著一方帕子出現在眼前。這雙手，曾一次次摟著我飛向高空，帶給我莫名的心安和欣喜呵，如今，它再也無法做那樣的事了。我突然很想問他，為什麼，為什麼是我？為什麼你做的所有事都只是一場謀？既然只是謀和易，為什麼還要給我那麼多溫和溫暖呢？

      千言萬語哽在頭，出口的，也只有一句淡淡的、疏離的“謝謝”。我在他的目中幾落荒而逃。一口氣跑到屋里關上房門，我才敢出氣來，好險。適才我與古殤所站之地的拐角有一道影閃過，我知道是李管家，怕是來監視的，若我剛剛一個沒忍住將那些話問出口，一切便都完了。

       這座古怪莫測的倨王府，沒有人信我，而我，還要小心再小心。好累，卻再也沒有人可以依靠了，默書不行，而古殤…我曾經以為的古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