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梧郡主離開時候那張臉看起來像是立馬就要哭了,常雪心舒暢之后看著敵要哭不哭的樣子,心里升起一淡淡的愧疚,坐在窗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
越想越于心不忍的常雪招招手,把云卷給到邊來:“云卷,關于輕梧郡主這個人,你了解的多不多?”
“不知夫人想知道輕梧郡主的哪方面消息?”
常雪略微一思索,便選定了一個方向:“就比如這個人怎麼樣?品之類的。”
方才輕梧郡主在的時候,云卷一直寸步不離的跟著常雪,現在前后一聯系就明白常雪為何會突然問起這個。
“輕梧郡主仗著有太后撐腰,一度和陛下的幾位公主起過沖突,不過這事甚人知道,但在東廠不是。”
聽云卷這麼一說,常雪頓時覺自己良心過得去了:“你這麼一說,我心里踏實多了。”
“夫人不必畏手畏腳,無論您做什麼,后面都有大人為您收拾場面的。”云卷輕聲安。
常雪下意識的擺擺手:“那可不,大人他在這個位置本來就無數雙眼睛盯著。現在家里又多了我,也肯定有不雙眼睛盯著,盼著我出錯呢。你日后得多和我講一講這京城的事,以免我因為不知道而犯下愚蠢的錯誤。”
“不過,輕梧郡主今天離開的時候那樣子怪可憐的,一片癡心錯付,你家大人這皮相也算是禍水級別了,能惹得那麼驕橫的郡主來這委屈。”常雪回憶著輕梧郡主離開時候的神,一臉慨地搖著頭。
后的云卷卻不這麼認為:“夫人這話有些言之過早,據奴婢對輕梧郡主的了解,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
“一個而不得的小姑娘,翻不出多的浪花。若真的有手段,現在坐這個位置的就也不是我了。”
想通之后的常雪起去桌子前繼續描繡花樣子,云卷見不放在心上,便也不多言給添堵,靜靜地走至桌前為研墨。
常雪手拿起畫筆后,反應過來自己掉了一個信息:“這些年輕梧郡主沒能嫁進來的最主要原因,應該還是太后不讓嫁給一個太監吧!”
云卷搖頭:“主要還是大人不愿意娶。”
這話說的高明,心愉悅的常雪低頭專心描花,將輕梧郡主的事徹底拋開。
……
了一肚子委屈的輕梧郡主在回宮的路上越想越氣,終究還是沒忍住跑太后那里添油加醋的告了狀。
雖然太后一直反對輕梧郡主嫁給賀凌霄,但此時見委屈,也著實心疼。
當下便派了自己邊的掌事姑姑出宮去賀凌霄的家里,以不敬郡主之名罰足兩月,靜思己過。
常雪嫁給賀凌霄還不到三個月,以賀凌霄的地位,以后要參加的宴會只多不,且現在剛為新婦,正是打京城社圈的時候。
太后這足令一出,各府眷私底下議論紛紛,各有思量。
得知自己要兩個月不能出門,常雪反倒是舒了一口氣,現在還沒有做好和那些后宅眷打道的準備。
“云卷,我在家足兩個月,對大人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嗎?”常雪唯一擔心的問題就是這個。
云卷搖頭:“這倒不會,唯一一個影響就是大人知道這件事會生氣,但不是生您的氣。”
“剛過門的妻子被當朝太后訓責并足在家,擱別人上會覺得面上無吧!”
云卷繼續搖頭:“大人不在意這些,大人回來后應該只會關心夫人您有沒有委屈。”
常雪笑瞇瞇的著云卷的臉頰:“你怎麼這麼會說話,大人把你派來我邊是不是就因為你甜會說話?”
“不是的,奴婢能來夫人邊是因為奴婢是所有錦衛當中最厲害的。”
常雪過足了手癮后便放開了的臉頰:“我對足在家沒什麼異議,倒喜歡這份清靜。只要他不覺得丟臉,我這邊沒什麼。”
細想一下,賀凌霄都不介意天下人私底下嘲笑他是個太監,想來妻子被訓斥也算不得什麼。
想及此,常雪心中毫無負擔。
云卷只覺得自家夫人賢惠,凡事都替大人著想,了委屈也不想再生事,腦補過后便繼續安:“夫人不必傷心,大人知道此事后定會為您討公道的。大人不會輕易放過輕梧郡主,一有消息奴婢就會告知您的。”
常雪見自己怎麼解釋都不相信,就也放棄了解釋:“那好吧!一有消息你就告訴我,我正好瞧一瞧大人是怎麼替我出氣的。”
太后派出去的掌事姑姑還沒回到太后宮中,賀凌霄那邊就已經知道了事的來龍去脈。
傳信的小太監后退著出了房門之后,還在房間里的江南出聲試探著問賀凌霄:“大人,這點小事讓屬下去理吧!屬下一定為夫人出了這口惡氣。”
手里拿著刻刀正在往玉石上雕刻花紋的賀凌霄聞聲眼皮不眨地說道:“此事還不著急,輕梧郡主知道自己得罪了我,接下來會老實一段時間。留待來日再收拾。”
前些日子因為誤解了常雪而一直疚到現在的江南老實應下:“是。”
“我讓你盯著吳瀾那邊,盯的怎麼樣了?”賀凌霄吹吹手上的碎玉屑,拿著刻刀打量著手上的玉雕,琢磨著下一刀要落在哪里比較好。
下方的江南略一尋思,說道:“在安王妃的有意干擾下,吳瀾已經多日不曾和常見面。常家那邊,莫氏為了湊錢,已經用了給常準備的嫁妝。常現在還不知道此事。”
“幫莫氏瞞著常,一直幫到那些錢回了夫人手里為止。”賀凌霄說話時,因為分神而導致下刀力度出了偏差,完一半的玉雕就此報廢。
賀凌霄輕嘖一聲,將報廢的玉雕扔至一旁,從左手邊的木匣子里又翻出來一塊品質上佳的玉,拿筆描畫廓。
見賀凌霄再無其他事吩咐,江南無聲離開房間。
……
多日不曾見到吳瀾,常這天終于忍不住當街攔了吳瀾的馬車。
此時已近黃昏,街上行人不多,常半是憤怒半是委屈的攔在馬車前,車夫不知所措的回頭詢問里面的吳瀾。
吳瀾心底惱怒常此刻的行為,但他向來以憐花惜玉自居,當下忍住心中的不悅,下了馬車。
“天都快黑了,你怎麼還在外面?夜里涼,當心寒。”吳瀾走到常面前,一臉關切地輕聲斥責。
常向來都是吃他這一套的,不過也沒有忘記自己今天特意在這里攔他的目的:“瀾哥哥,你這些日子是不是在躲著我?我派人給你送了那麼多回信,你不曾回過只言片語。”
“你曾給我寫過信?這我真的不知道,可是這送信的人當中出了什麼紕?沒有將信送到我手里?”
吳瀾這話沒有扯謊,他的確是沒有收到常的信,因為安王妃把所有常給他寫的信都拿走了。
常見他神不似作假,也跟著反思自己那邊是不是出了什麼差錯:“那我回去查一查。”
吳瀾輕笑著拍拍的額頭:“好好查一查,可別冤枉了我。天不早了,你趕快家去吧!我著急去見同窗,不能送你了。”
“知道了,我這就回。”常一向擅長在他面前扮作乖巧的樣子。
吳瀾目送著上了馬車才離開,因為常這麼一攪和,吳瀾到達朋友的時候已經是最遲的那一個了。
組局的陳小公子在他來之前早已喝了個半醉,現在捉住了他這個來遲的人,糾纏著灌了他好幾杯酒才放過他。
腹中空空的吳瀾幾杯酒下肚便醉意上頭,沒了理智的和在場眾人扯東扯西。
房間里坐著的這些人都是平日里以不著調的二世祖,這些人聊著聊著就聊到了東廠賀凌霄的婚事上。
聊到這里,吳瀾旁邊的那人捅捅他的肩膀:“吳小世子,我怎麼聽說那太監新過門的妻子還是你的青梅竹馬來著?這事是真的嗎?”
吳瀾聽到這里一拍桌子:“是真的,那子的母親與我母妃曾經關系還不錯,也稱得上一句青梅竹馬。”
“那那個子怎會放了你不要,轉而去嫁一個太監?你吳世子不會連一個太監都比不過吧?”
說話的人向來和吳瀾不對付,此時說這話也是故意給他添堵。
醉酒的吳瀾沒了平日的理智克制,當下便踢翻了面前的小桌子:“是貪慕虛榮,攀上了太監的高枝,為了榮華富貴委于一個太監,如此子,不要也罷!”
一屋子人當中還沒醉酒,尚有理智的所剩無幾,聽吳瀾開了嘲笑太監的頭,都跟著你眼我一眼的一起嘲諷賀凌霄以及他新過門的妻子常雪。
隔壁房間閑暇吃酒的東廠錦衛此時也撂下了手中的杯子筷子,一起站在這些人的房間門口,一五一十的將房間里眾人說的話都系在手里的小冊子上。
當夜,賀凌霄給累極睡去的常雪蓋好被子,自己披上裳去了書房:“什麼事這麼著急?非得這個時候找我?”
下面尋常打扮的總旗陸將手里的五六個小冊子一起放到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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