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宮中壞事是接二連三的，那麼這喜事也是相伴而生的。

昭儀才醒了沒幾日，白順華也醒了。聽說是皇上從民間尋到了一位高人，醫了得，堪比大周年間的尹家。只是昭儀醒雖醒了，卻仍下不得床來。而白順華雖然能下床，但神卻是不大好，講話也迷迷糊糊的，不知所云。

兩相比較，還是白順華的況更為嚴重些。宮人們私下里也都在猜測，兩位主子這都是得了什麼急癥，還有人說是中毒的！原一笑聽著越千的打探來的消息，差點將里的茶水給噴出來。看來羅子元是個面子的，這后妃接二連三地被毒害，對外卻說是染了急病。前些日子白還到頤華宮大鬧了一場，竟然也能被掩蓋過去。

可世上哪有不風的墻，遲早還是會被有心人看出來的！

這兩日的分外好，由于畏寒的緣故，原一笑打小就喜歡曬太，這讓稱病在床的原一笑再也憋不下去了。這一日索就攜著越千與流螢到了華純宮，說要探白順華一番。

“奴婢拜見昭儀。”才到了華純宮外，原一笑就見著了白，什麼都沒說呢，白啪一個大禮就行了下來。

“平。”原依邊讓越千去攙起白，邊虛弱地咳嗽著說道：“聽聞白順華也醒了，本宮這幾日子也不利索，沒能來探。今日天兒也好，本宮就想來看看，咳咳，順華可好些了？”

“奴婢不敢起。”

白推開越千的手，死死地跪在地上，以頭搶地，“奴婢實在不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若不是昭儀請木大夫為順華診治，順華怕時還未醒轉過來。”

“請昭儀恕罪！”

原一笑明白，白此舉是為了除去之前散布出去的流言蜚語。當日那一鬧，多多還是傳開了的，不然怎麼會有人無端猜測其中毒一說來。倘若毒害容意忠與白順華的流言再不除去，原一笑在別人的眼中，就永遠都不可能摘干凈了。

不過既然白順華沒有中毒，那麼這化名木煙的暮前輩治一個是治，治兩個也是治，不僅能為原一笑博得個好名聲，還能讓羅子元更為信任，何樂而不為？“你也是急得失了神智，又遭人蒙騙，本宮豈會計較！”原一笑很是大度地原諒了白。

“是奴婢的錯，皇后娘娘不過是猜測，奴婢卻較了真，跑到頤華宮去大鬧了一場。不僅連累了昭儀的名聲，還使得皇后遭皇上冷落，無端端變了善妒多疑之人。”白又連磕了幾個頭，額頭都紅了起來。

原一笑聞言心中暗笑，面上卻是一副擔憂的模樣。

慢慢上前扶起了白，原一笑還不忘安一番，“雖說冬日快過去了，地上依舊涼的很。白順華的病才剛有好轉，你可還要好生伺候著呢，莫要自個兒又病著了，快起來吧。”

“謝昭儀。”白激地一笑，躬說道：“奴婢命賤，哪里值得昭儀這般勞神。”

“哼！”站在白側的越千本還是板著臉的，不過白都已認錯，也就不好再耍小子了。越千冷哼一聲，走回原一笑邊，“昭儀的子可還虛著呢，這兒又風大，你也別攔著了不讓進了！”

“昭儀恕罪，奴婢哪會攔著昭儀啊！是奴婢心急了，居然讓昭儀在這地方站了這般久，聽奴婢說些不頂事的話。”白起，又是一陣告罪，“昭儀快請進殿。”

“無礙的。”原一笑擺了擺手，溫一笑，說完卻是掩咳了兩聲。

一出戲唱完，主角也已退場，周圍探頭探腦的宮人也都自覺地散開了。想來不多時，昭儀的好名聲就會傳開了，不計前嫌，以德報怨？雖然變得凌厲了些，昭儀依舊是原先那個善解人意，好親近的主子。

昭儀經歷了那麼多事，饒是子變的凌厲了，也是有可原的！原一笑在將軍府的瀾漪院里有個小廚房，閑暇是也曾看過越千生火。茅草被點燃只是開始，還需要適時地鼓吹，火苗才能越來越大，變熊熊大火。

進了殿，白機靈地屏退了宮人，便與越千無憂守在了殿外，閑聊些有的沒的。

“白順華，今兒個太好，可要同本宮出去走走？”

“妾可是個癡癡傻傻的瘋子，萬一傷著人了，昭儀可是要連坐的！”白順華乖巧地坐在書案后，手里拿著一支筆，臉上手上全是墨，發髻也有些凌。

原一笑微微點頭，白順華這裝病的手段，也甚是高明，既能讓人相信，又不會瘋癲過頭，失了圣心。這一舉一像極了心純白的孩子，招人憐的很。

“那麼白順華想何時出去走走呢？”原一笑走到了書案前，欣賞著白順華的大作，一團又一團的墨，依稀能辨認出來的兩個字是思彤，的閨名。

“妾想來，這瘋子被關久了，自是盼著早日出去的，不是嗎。”白順華放下手中的筆，笑嘻嘻地看著原一笑。“不過，昭儀覺得呢？”

“不急。”原一笑轉拿過不遠的帕子，輕輕抓起白順華的手，溫地拭著墨漬，“比起斗倒于家，讓余珣京才是正事，不是嗎？”

白順華乖順地坐著，目晶亮，“昭儀有法子了？”

放下干凈的右手，原一笑腦袋輕點，又抓起左手拭起來，“順華應該有辦法聯系到余珣吧，且讓他靜候，不日羅子元的人馬就會抵達康寧城，屆時一定要趕在他們手前，上演一出轟轟烈烈的暗殺大戲給他們看。”

“暗殺？”白順華的目一下子深邃起來，上的氣息也不再純凈。

“對，假裝被原衍的人暗殺，然后氣息奄奄地被羅子元的人救下。”原一笑將帕子扔回原，“當然，這就得看余珣能不能湊準時機，將這場戲演的比金子還真了。”

白順華沒再多問，點頭表示了解。這點，原一笑很是喜歡，看來比起叛變的容意忠來，這白順華倒是忠心的多，也明白什麼該問，什麼不該知道。

既然此行的目的已達，原一笑也不想再在這殿中待下去。只呆了這麼一會兒，就覺得抑地不過起來，也不知這白順華這些日子是怎麼過的。這瘋子扮久了，是真的會瘋的。

“昭儀且稍等。”見原一笑走，白順華只糾結了一瞬，便果斷住了。

“白順華還有事要問？”

“不。”白順華搖頭，神嚴肅，“昭儀應該已經猜到，給妾下毒的是皇后了吧。皇后以為妾真的瘋了，說話的時候也就沒了那諸多的顧忌，妾便聽到了一些不該聽的。”

白順華揮著素凈的手，又一把抓住了滿是墨的筆，“容意忠怕是與皇后有牽扯，昭儀好生提防。”

原一笑點頭，“好好休息，本宮也該回去靜養了。”

“靜候昭儀佳音。”通的氣勢被收斂起來，目也一下子溢滿了晶亮與好奇，白順華又埋頭寫起字來。

再次走在皇宮里，景致已有了大變化。

不過短短半月，柳枝了芽，蜂蝶也開始翩飛，走在外頭已沒了直往骨子里鉆的寒意，風吹在臉上甚至還覺著暖暖的，舒服極了。

原一笑按捺住想要個懶腰的沖，微微仰頭著落在臉上的溫暖。“去年此時，本宮還足在玉藻殿里抄書呢，流螢你呢，可是瞧見這妙的景致了？”

“回主子，奴婢那時也沒能瞧見。”流螢的話中略有些憾。

“哦，發生了何事？”原一笑轉過頭看向流螢，記憶中，那是一段尚算平靜的日子。

越千也是一臉不解，“那時才宮不久，貴華夫人還是充華，但品階在一同選納的家中已經是最高的了。”

流螢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耳就像燒著了似的，“主子您忘了，張充華與穆貴人的事！”

原一笑與越千若有所思的點頭，當時越千小心翼翼地告知此事時，也鬧了個大紅臉。不過看流螢的樣子，似乎是知道些別人不知道的幕。

“流螢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如何知道的？”原一笑打趣道。

“奴婢曾告訴主子，是在街上遇到的張充華。”見原一笑點頭，流螢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只是聲音低的很，“其實當時，穆貴人也在。張充華做男子打扮，與穆貴人挽著手，就好似新婚的夫婦一般。”

“嗯，然后呢？”

流螢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然后，奴婢聽路旁的商販說起，穆貴人是丞相府的小姐，這便找了個慣，讓他了穆貴人的荷包。”

原一笑忙截過話說道：“你是想幫忙奪回荷包，好套個近乎？”見流螢點頭，原一笑暗道，看來那些話本也并非是憑空造啊，還真有這種事。

“只是沒想到差錯之下，奴婢去了張府，這才知道張充華是兒。后來隨著張充華了宮，一次不小心，便看見們二人在……在……”

“如何如何？”原一笑忙問道。這種心就如同話本讀到一半，卻沒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