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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鬼先生》第六章 床公床婆

第六章 床公床婆

“一把灰有什麼好怕的?”

“里面有骨渣,這可是骨灰!”

見多怪!”景千夏嘲笑了我好一番,提著布包走去門外隨手丟掉。

折騰了一宿,朝又冒出了山頭,李珂也皺著眉醒過來,仿佛夢中都到了驚嚇。

“小安!小安呢?”李珂跳起來才察覺已經回到了村子里,滿頭冷汗,看著我們。

“我在這。”顧安從院子里走進來。

李珂一把抱住他。

“松開!”

顧安推開李珂,好像是做給我看。

“別介!我們早就沒關系了。”我非常坦然的聳聳肩。

看見李珂抱住顧安的時候,我口沒有出現特別難覺,更沒有電視里說的心如刀割的覺。

我清楚意識到,或許從一開始我對顧安的就不是男,只是學妹對學長的崇拜。

“你們本來就沒關系!小安,我們快離開這里,別再遇見臟東西。”李珂拉著顧安的手,往門外拖。

太婆知道外婆來了殷家村,帶著一幫寡婦找過來,看見顧安和李珂在門口拉拉扯扯,頓時面驚變!

“你們怎麼還沒走!還好沒出事,你已經隨娘家姓顧了,不能再留在這里!”

“我不走,我爹還在西山殯儀館尸骨未寒,我必須弄清真相!”顧安口而出,出了一個驚天新聞!

聞言,我和李珂都像是被點了似得,蒙圈了!

太婆也如臨大敵的瞪著顧安,生怕他再說出什麼不能說的話。

“愣著干嘛,還不快把他帶走!”太婆對著邊幾個四十來歲的寡婦喝道,很快顧安和李珂就被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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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婆帶著這麼多人來找外婆一定是有事相求,而且這件事一定是和他們挖開的秦朝大墓有關系。

們兩個都是我的人,你有事就說吧。”外婆不想浪費時間。

太婆尋思了片刻,竟然“噗通”跪在外婆面前,太婆約有90高齡,相當于村子里的活祖宗,一跪下,后那些寡婦都刷刷刷跪了一地。

可是外婆眼皮都沒抬,似乎對這種景象司空見慣。

“之前請了您三次都沒音訊,我們還以為您是不肯出山了,王仙姑,您既然來了一定要救救我們家唯一剩下的獨苗啊!”

磕完頭,太婆讓人抱來一個男嬰。

男嬰一路上啼哭不止,看見外婆眼睛上的兩個大窟窿哭得更加兇。

外婆看了一眼孩子,問我:“元宵啊,你是學醫的,這孩子給你來看。”

“好。”

看?”太婆臉上寫了一百個不放心。

我從孩子的母親手里接過嬰兒,放在桌子上開始檢查。

“小兒已經高燒半個月了,每晚都大哭不止。起初,我們以為是孩子病了,可是醫院給做足了檢查都說孩子沒事。直到前幾天,我們才后知后覺猜測小兒的病可能和村子里的怪事有關。”孩子的母親口中的怪事,指的就是村里男丁一晚上全吊死的事

這件事太過蹊蹺,已經了他們閉口不提的忌。

而且,這些寡婦只字不提開山挖墓的事,不問可知是想要獨吞墓中寶,外婆最恨瞞,這便是之前不接這筆買賣的原因。

起初,我對這個男孩子的推測就是他可能中了牙蠱,因為還在襁褓之中無力自殺,才僥幸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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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番仔細的檢查,我卻發現事并沒有想象中順理章,因為小兒的本就沒有牙印,連一個指甲印都沒有!

“元宵,看出什麼了沒有?”外婆催促。

“小兒是不是被什麼嚇到了?”我從小兒的眼睛里看見了一驚恐。

“村里都是人,誰能嚇著他?難道,啊——!”太婆原本的語氣帶著責怪,后來突然想到了什麼,驚懼的捂住

外婆的角揚起一抹欣,景千夏也挑著眉對我豎起大拇指。

“買賣給你了。”外婆慢悠悠的對景千夏說。

!”景千夏拋出一枚銅錢又帥氣的接住,對著滿屋子的孤兒寡母,扯開嗓門:“你們家娃娃遇到床公床婆了,只要用我這枚五帝錢放在枕頭下面,保準小兒安然無恙。誠惠八千謝謝!”

我正在喝茶,聽見這番坐地起價差點沒噴出來。

外婆已經拄著拐杖,往村口走去,我急忙跟上去。

“床公,床婆是什麼?”

“床公床婆就是晚上趴在小孩子床邊的鬼魂,這種孤魂一般的都和孩子沾親帶故,有壞心。”

“外婆,你是說小兒父親的魂魄回來過了?”

外婆搖搖頭,拍拍掛在腰上的黑瓦罐,“我說的是它。”

東叔好像聽到了外婆的指控,在瓦罐里不滿的嘰里呱啦,可惜我里的泥已經吃完了,聽不懂東叔說的鬼話了。

走到車站的時候,景千夏已經追了上來,我明顯看出的腰包被塞滿了。

“還以為他們從那秦墓里挖到了什麼好東西,十幾戶人家湊了半天才勉強湊齊了兩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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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千夏上車的時候一直在抱怨,外婆輕描淡寫的來了句:“怎麼,你師父沒告訴你門里出來的東西都是見死麼?”

“見死?”

“就是被太曬到,就會變末。”

我自作聰明,“怪不得外婆要找的那枚印也變了骨灰,一定是被太曬過了。”

“不可能,印不是尋常,別說曬了太,就算放進火爐里也壞不了分毫。印,一定是被誰了!”

我很看見外婆皺眉,記憶里外婆遇見別人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臭臉,只會因為我的事開心或者擔憂。這樣說來,外婆那麼張那枚印是不是也和我不了干系?

我還想再問外婆想要那印干什麼,景千夏打斷我們。

“王婆,你外孫什麼時候和我走?”

“去哪?”我驚覺起來。

“學藝!你外婆沒告訴你,你生來就是天煞孤星的命格,留在哪兒都是喪門星……”

“這些事我都知道!”

車子上很多人都向我投來奇怪的視線,我慍怒的打斷

“就算我生來命格不好,也不到你這個陌生人來指手畫腳。外婆,我到站了,保重!”

得罪了李珂,我被分配到最差的醫院實習,被毀了前途;被迫訂了親,又毀了我的貞潔和姻緣,現在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景千夏隨隨便便的一句話,又要再毀掉我的醫生夢嗎?

不!我不要再人擺弄了,我的人生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車子開到了西山醫院站,我毫不猶豫的走下車。

西山醫院在靠西側的山腳下,很難照進去,我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正步步踏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不知還有什麼再等待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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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外婆給我打電話,一再叮囑讓我盡快學會黑傘中的咒語,和許多符咒的寫法。

我能聽出來外婆的語氣又變得急迫了,不知遇到了什麼事請。

日子就這樣平靜下來,再也沒有奇怪的人頭或者鬼魂出現,和我定親的贏湛也沒有再來糾纏,好像對我沒有接他的忠告耿耿于懷。

贏湛不出現更好,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再出現了!

每次打開黑傘,第一個跳出來的咒語,就是召喚贏湛的那一條。

每次,這條咒語也都被我忽略,我甚至想要盡可能忘記這段咒語……

轉眼,兩周過去了,我已經學會了七八種符咒的畫法,也準備了一些隨攜帶,以防萬一。

一切都好像慢慢恢復原狀,只有一點讓我很擔心,已經有兩天我往家里打電話的時候外婆都沒有接聽。

出于這個原因,我特意請假回家。

一推開家門,我就知道出事了!

因為放在祖宗供桌上的蓮花長明燈滅了!

外婆每次做法事的時候都有三個必須要遵守。

第一,必須有人護法。

第二,必須做法前燒香求祖宗庇護。

第三,必須按照做法的難度點燃相應的蠟燭,蠟燭若是熄滅,則法失靈,施法之人也會到同等的反噬。

以往外婆做法的時候都讓我在旁護法,后來我考上醫校住進校舍之后,外婆就不再輕易給別人做法了。就算要做,也會打電話讓我回來護法。

長明燈不是被吹滅的,是蠟燭油燒完熄滅的,據我所知,外婆買的長明燈每一個都至能燃燒3天。

我把我們家里里外外找了一遍,都不見外婆蹤影,最后在外婆給自己準備的壽材里才找到了

按照我們當地的風俗,老人到了70之后,家里的小輩就要提前給老人預訂一副棺材回來,但是這個棺材卻不能棺材,一定要壽材。

此時,外婆正雙眼閉,穿著一,一的躺在壽材里。

我探手去外婆的鼻息,已經斷氣多時,連都冰涼了。

壽材旁的供桌上擺著七個白的蠟燭,其中有四支都已經燃盡。

我一下驚悚了,我知道像是請仙、求神這種法都是點紅蠟燭的。只有喊鬼、走家這種邪惡的法才需要點白蠟燭。

喊鬼顧名思義就是把地下的鬼喊到間來。

走家卻有兩種意思,一種是地下的鬼魂走錯家門到間來,另一種就是間的人靈魂出竅,跑到間去。

像是外婆這種況一定是下地府走家去了。

“啪!”又滅了一支蠟燭!

七支蠟燭是允許走家的時間上限,若等到蠟燭全部熄滅,外婆可就真的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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