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生暑假出門旅游。

第一次嘗試坐火車，24 小時過夜臥。

當天，我在床下撿到了一本小冊子。

【一定要遵守下列規則！】

1

暑假準備出門旅游，去的時候訂的火車。

24 小時過夜臥，提前兩個星期才搶到了下鋪。

綠的漆皮火車，停在空曠的站臺里，我拖著行李走了好久才來到了 06 號車廂。

臨上火車前，我的右眼瘋狂跳。

我疑地按住眼睛，另一手遞出份證。

五大三的列車員接過我的份證，對比了一下照片開口說道：

「記住，中途不要下車！」

下車？我中途下車干嘛！

我不在意地拎起行李箱，踏上了這輛火車！

2

越過廁所和洗手間來到了我的臥，是這節車廂的第一個位置。

隔壁床已經有人先來了，是一個五六十歲的短頭發大媽，穿著涼快的短袖襯衫。

我蹲下正好把行李箱塞進床底下，手里卻到了一個小冊子。

紙張糙不平，封面上寫著幾個紅的大字：

【一定要遵守下列規則！】

我草草翻開了幾頁，還有子辣油味！

「你坐到哪？」

耳邊傳來男人的聲音，這是在問我嗎？

我把小冊子塞到口袋里，站起。

逆著，我面前站著一個一米八幾的男生，穿著一灰！

我看不清他的面目，疑不解地問道：

「你說什麼？」

「你坐到哪站下？」他又重復了一遍他的問題。

我坐到哪站下來著？

不，不對！

我的腦海里猛地出現了冊子上紅的字：

【1.不要隨便回答陌生人的問題！】

我是不相信什麼必須遵守的規則，但是在陌生的環境下，面對陌生的人，我確實得多加警惕。

誰知道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我忘記了，那個站點不容易記住。」

那個男生「噢」了一聲，就踩著梯子咻地爬上去了。

原來是上鋪的人。

3

火車開了，我收拾好我的床鋪就坐在了床上。

當時搶這個下鋪，就為了空間大可以坐會，不用一直躺著。

對面的大媽見我安定下來，笑呵呵地開口問道：

「閨，去哪呀？我去 E 地，到我兒那過暑假去！你這是去旅游還是回家啊？」

面對大媽的熱搭話，為社恐的我只是保持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大媽聊起來高興，手遞給我幾糯糯的玉米：

「閨，吃玉米不？我從家帶上車的，路上了吃！」

火車規則第二條：

【2.不要吃陌生人遞來的食！】

我看著大媽慈善的笑容，還是忍痛拒絕了：

「不了阿姨，你吃吧，我現在不，剛剛吃了飯才上車的。」

大媽尷尬地收回玉米，也沒繼續和我聊的家長里短了。

4

我坐的是 12：00 的火車，確實是提前吃了飯上來了。

為了不買火車上的高價食，我還帶了三明治和水上車。

趁隔壁大媽把巾往頭上一蓋，打起了呼嚕。

我地從口袋里出小冊子，打算看看第三條規則是什麼。

【3.合理拒絕別人的換鋪請求！】

這是什麼意思？就和小學有人想和我換座位一樣嗎？

我正想著，有人一屁坐在了我的床鋪上。

是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手里還牽著一個十多歲的男孩子。

開口就熱絡地說道：「小，你一個人吶？」

【1.不要隨便回答陌生人的話題！】

我沒直接應答，反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中年人一把牽住我的手，笑盈盈地說道：

「哎呀，現在你們這樣的好人不多了！長得又好看、心又好的更是了！」

我心想這是要干什麼，隔壁大媽也掀開巾出兩只眼睛來看看發生了什麼。

中年人把小男孩牽到我面前：「小，你看，我和我兒子睡你隔壁上鋪。我一個人爬上爬下還好，但是我孩子不方便呀！你看我們倆能不能換個位置。」

期待著看著我，我卻一時躊躇。

其實要我睡上鋪也不是不行，但是我現在又不敢違背冊子上的規則。

正當我思量的時候，中年人朝我出鄙夷的眼神。

手一松，那小男孩就往我臉上吐口水。

咸的口水掛在我臉上，我一時不敢彈，中年人面上還帶

著嘲諷的笑容。

旁邊的大媽「哎呦」一聲坐了起來，遞給我幾張紙巾。

我干口水，忍住怒意說道：「抱歉阿姨，我不想和你換位置。」

中年人一聽變了臉，嫌棄地站起：「我一個人帶著孩子在外面多不容易，讓你和我換個位置你怎麼都不肯？你一個姑娘有手有腳，爬個上鋪怎麼了？」

大媽聽了也在旁邊附和道：「是呀閨，人家也不容易，你和換個座吧！」

上鋪的男生也探出個腦袋，著急忙慌地想看看發生了什麼。

我是個社恐，但我不是個傻子，就坐在那任欺負。

我眼眶微紅，雙手憐惜地上肚子，聲音抖道：

「不是我不肯和你換位置。」

「實在是因為我懷孕了，醫生說胎兒不穩要多加注意。」

「我一個人懷著孕，坐 24 小時的臥鋪回家，我……我也很無助！」

中年人表有些尷尬，大媽又立馬轉變了態度，開始維護起我來。

此時，列車員聽到靜也很快趕來了。

「發生了什麼？」

上鋪的男生將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列車員說先要查驗我們的車票。

結果一核驗，那中年人和小男孩并不在我旁邊的上鋪，而是在車廂的后半段。

又吵著要列車員給換個下鋪，聽到列車員說要加二十塊錢后灰溜溜地走了。

5

一切平息下來后，我挲著小冊子發的紙張，越發覺得不對勁起來。

【1.不要隨便回答陌生人的問題！】

【2.不要吃陌生人遞來的食！】

【3.合理拒絕別人的換鋪請求！】

這三條規則單看起來并沒有什麼問題，可是這出現的順序太奇怪了。

就好像我剛上什麼問題，就有人送來錦囊妙計一樣！

我迫不及待看向第四條火車規則：

【4.有問題找列車員解決，不要獨自理！】

這是什麼意思？

正想著，我就聽到「哐當」一聲，有個男人把他的行李魯地甩在大媽的上鋪了。

他長得兇神惡煞，黑的雙眸掃過下鋪，然后自顧自地坐到了靠窗的小板凳上。

剛坐好他就從口袋里掏出盒煙，「咔嚓」一聲點燃，繚繞的煙霧彌漫在整個車廂，聞起來嗆人。

大媽難得又蓋上了巾。

我想著一煙的工夫，忍忍就行了，何況他看起來很不好惹的樣子。

6

煙霧繚繞中，一對小上車了，剛好填補了我們中鋪的兩個位置。

他們倆一頓折騰，我趁機去上了個廁所。

這還是我第一次在火車上上廁所，驗不是很好！

面積很小的地面上，滿是淡黃的，廁所里還有煙味和尿味混合在一起的氣味。

沖廁所的聲音也很大，我不為晚上能否安睡到焦慮。

出來的時候，那對小已經和煙的男人吵起來了。

「你有沒有素質啊？不知道公眾場合不能煙嗎？要到廁所去！」

孩拉著男孩的胳膊：「算啦，這煙味我忍忍就好啦！」

男人依然沒有熄滅煙頭，另一只手攥起了拳頭。

想起手冊的提示，我趕跑去找列車員。

帶著列車員趕來的時候，兩方已經打起來了。

小小的車廂里都不夠他們施展拳腳，我們一起拉才制止了他們的行為。

在列車員的勸說下，男人最終答應去廁所煙，但他離開的眼神讓我們覺得可怕！

7

中鋪的小并沒有因為這件事影響他們的心。

我躺在下鋪，能看到他們過中間牽在一起的手，偶爾還把頭到一起耳鬢廝磨。

從他們倆的對話中，我知道他們是瞞著父母一起去別的城市旅游去的，彼此間很好。

有人推著小推車過來，里面裝滿雜七雜八的小零食，賣力地吆喝道：

「土特產要嗎？兩包三十，一包二十！」

我趕用被子蒙上了頭。

火車規則第五條：

【5.不要和售貨員對視！】

顯然，中鋪的小和售貨員對視上了。

售貨員推著小推車來到了我們床鋪中間。

「帥哥，要不要嘗一下我們的小零食呀！不買也可以嘗的。給你們三個干嘗一下，不要害！」

男孩上說著不要，卻還是接過給朋友品嘗了。

「你嘗一下，好不好吃？」

孩應該是饞了，我能聽到咀嚼的聲音，不一會兒就甜地和男孩說：「好吃，這干甜甜的！」

售貨員也在旁邊附和：「好吃吧，要不要買兩袋嘗嘗。」

男孩回答

得很干脆：「不了不了，我牙疼吃不了甜的。」

「那可以買了給朋友嘗嘗嘛！我們這又不貴，三十兩包！」

我好像都能想象到孩期待的目，但上頭還是傳來男孩拒絕的聲音。

最終售貨員依依不舍地離開了，中鋪的男生一個勁地安著朋友：

「好吃我們下車再買嘛！而且你不是還有兩個干嗎？還是免費的，不比花錢的好吃？」

我：……

8

我從被子里探出頭來，看到孩不爽卻又無可奈何的表，最后悻悻地收回了手。

在火車上待得無聊，我一口氣看完了所有的火車規則。

【7.十點以后熄燈必須睡覺！】

【8.夜晚火車有靜保持不，不要出聲！】

【9.天亮以后才能起床活！】

【10.第二天不要相信任何人！！！下車！】

這些規則到底是什麼意思，這已經離了正常的規則！

還有，第六條規則呢？5 號規則和 7 號規則之間丟失了一條規則。

我想不明白！

外面下起了雨又漸漸停下，太快要落山。

我拿出包里的三明治默默啃著，隔壁大媽還在啃的玉米棒子。

至于上鋪，我看不見。

中鋪的那對小倒是去買了兩桶泡面，坐在凳子上吃。

那香辣牛面的味道，真……真讓人悉！

我猛地從口袋里掏出手冊，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是手冊的味道！

那紅的字，看上去就像是蘸了辣油寫的。

還有著糙不平、帶著邊的紙張，是……桶裝方便面的外包裝嗎？

是誰收集紙和墨水，寫下這些規則呢？

又怎麼讓我恰好撿到？

這一切都像個巨大的謎底，等著我去揭。

9

晚上將近十點的時候，列車員開始拉下窗簾。

「各位乘客請注意，本次列車將在十點熄燈，請上鋪和中鋪的乘客注意安全！」

九點五十幾，我就洗漱好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夜晚的火車究竟會發生什麼？

只要我躺著裝睡就能熬過去嗎？

火車在軌道上起起伏伏，耳旁是嘈雜的小孩哭鬧聲。

大媽睡得很，聽著的呼聲我漸漸睡。

迷糊中我聽到連續的幾聲「咯噔」響，接著火車呼地停下。

沒有聽到火車播報聲，神志不清的我忘記了火車規則的提示，到床邊的手機打開查看。

時間是 14：21 分，火車應該到達——？

火車理應還在運行中，從上一站到下一站要持續運行三個半小時，中間沒有停留的站臺。

而 14：21 分，剛好卡在中間時段，那火車為什麼停下呢？

我立刻把手機燈熄滅，側耳傾聽鐵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