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宴打算先回家，需要整理目前掌握的線索。

 “去鏢局吧，你還沒去過。”余道林極力邀請寧宴去一次，“張瀟今天也回來了。”

 寧宴擺了擺手，“等案子查案我再去不遲。”

 余道林沒反對，他現在什麼都聽寧宴的，說什麼就是什麼。

 兩人回到家里，寧宴拿出紙和炭筆，畫了兩個案子的導圖。

 馬大嬸家的縱火滅門案，現在缺的是馬大嬸夫妻的尸，“但從線索來看，馬大嬸一家不像是主案。”

 “而楊員外夫妻被害案，謎團更多。他們到底在哪里死的，是坐車離開后被害，還是在家里就已經死了。”

 余道林點了點頭最后一條，“你傾向于哪個？”

 “我傾向于相信裴將軍，死者生前最后的畫面是在書房。否則，”寧宴頓了頓，“兇手沒有必要再去殺馬大嬸一家。”

 將兩個案子并為一個，一個是主案，一個是從案。

 余道林也認同地點了點頭。

 “那麼現在要解決的有兩點。”寧宴和余道林道，“第一，查到蔡智恒的作案機，第二，弄清楚他作案手段，人走了為什麼又回來。”

 余道林點了點頭。

 寧宴低頭寫寫畫畫，“關于蔡智恒沒有犯罪事件這個疑點，其實他完全可以自己不手，讓別人來做。”

 這樣他就有完的不在場證明。

 如果是這樣，那在寧宴看來，本案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到楊員外被害的第一案發現場，以及消失的那些隨從和馬車。

 兩人又將要做的事整理了一下，寧宴和余道林再次出了門。

 假設蔡智恒真的是兇手，那麼他為什麼殺楊員外夫妻呢？

 寧宴用一個下午的時間，巡視了楊家所有的鋪子，和很多的伙計聊天。

 大家對蔡智恒的印象都很好。

 有幾十年的老掌柜，對他更是當家里小輩，贊賞有嘉。

 “越完的人，就越有問題。”寧宴抱臂靠在路邊，和余道林一人一塊燒餅干嚼著。

 隨口問道:“余鏢頭，你如果贅的話，會不會有憾？”

 “那肯定有，哪個男人好端端的會贅。”余道林湊過來，揚眉道，“這種況，不是家里很窮，就是男人心夠野。”

 但據他所查到的信息，蔡智恒家雖不富裕，但也不至于窮到贅的地步。

 “有沒有可能，是為了？”寧宴問他。

 余道林一愣，哈哈笑了半天，拍了拍寧宴的肩，“這也不是不可能，但通常這種比金堅的，都是方帶著厚的嫁妝嫁他的。”

 “爾后呢，男人有骨氣不用妻子的嫁妝，推三阻四最后用了，或考功名或做買賣，總之最后功了。”

 “再然后就想拋棄糟糠妻，另娶月貌花容的小姑娘。”

 寧宴笑了，余瞥了他一下，“流程你很啊。”

 “戲聽多了。這啊的，男人多數比人理智點。”余道林站累了，在路邊坐下來。

 寧宴抬頭看了一眼太，那蔡智恒贅，是因為嗎？

 如果不是，那他是為什麼呢？

 “走！”寧宴收了半塊餅子，余道林小跑著跟著，“去哪里？”

 “瞎猜沒用，不如直接去問。”

 寧宴沒去問楊娘，而是將楊娘的娘請出來。

 饒了幾道彎，寧宴閑聊問起親的事。

 “您說贅啊，是我家老爺認識姑爺的，說他為人謙遜敦厚，是為良配。”

 娘說起老爺，又紅了眼眶。

 “一開始姑爺還不愿意，后來見了我家小姐，他才同意。”

 “才子佳人，登對的很。”

 寧宴還真是吃驚了一下，“所以，因為慕才贅？”

 娘點了點頭，“是這麼個意思。”

 “那時候蔡姑爺多大？”

 “二十一，我家小姐十七。”

 二十一歲沒親嗎？

 “沒有。說是家里窮，原有個未婚妻，但退婚另配別家，他獨一人來子寧縣謀生路。”娘道。

 寧宴點了點頭，娘正要走，寧宴忽然問道:“兩個人不準備再要孩子了嗎？”

 他們親十載，先后生的兒都早夭了。

 “我家小姐不能生了。”娘說著紅了眼睛，“大夫換了不知幾位，吃的藥都能用簍子裝，可就是沒用。”

 也太巧了。

 “還有個問題。楊員外下午啟程去慶安縣，按您的經驗，他們會在哪里歇腳？”

 半天到不了，肯定要找地方歇腳的。

 “您要這麼問，我覺得十之八九在家里的別院，距咱們這大約坐車兩個時辰。”娘說完，寧宴又問道，“和出事的懸崖離的多遠？”

 娘迷茫了一下，說不知道，“你等等，我喊個人來。”

 進去喊了個小廝出來，小廝很機靈，立刻就道:“不遠，那邊靠著月湖和青山，風水是出了名的好。”

 “從別院到懸崖，頂多兩刻鐘。”

 “這麼近啊。”寧宴抬頭看看天，和兩人道了謝告辭走了。

 拐了一道彎，寧宴讓余道林回去取馬，他們去一趟別院。

 余道林一口應了，又為難地說只有一匹馬。

 “知道了。”寧宴在路邊，隨手買了兩盒桃，提在手里對余道林道，“你去軍營外等我。”

 寧宴見到裴延時，他正準備出門。

 看見寧宴，他挑了挑眉頭，“什麼風，把你刮來了。”

 “給您送禮來了。”寧宴將桃塞裴延手里，努力笑得真誠一點，“將軍近幾日過得可好？”

 裴延低頭掃了一眼桃，又似笑非笑地看著，“見不到你時，我過得極其地好。”

 寧宴撇了撇，又了笑臉。

 裴延起了一皮疙瘩，直覺這個人笑得不懷好意。

 “有話說有屁放！”裴延道，“沒事別笑，滲人。”

 寧宴最終借到了馬，前世也會騎馬，但只是會騎，但想余道林那樣策馬狂奔，還要練。

 但學東西快，裴延指點了幾下，就會繞著馬場跑起來了。

 “那多謝將軍了，明兒給你還回來。”

 裴延擺了擺手，輕飄飄地道:“馬丟了，拿你命賠。”

 寧宴又沖他笑了笑，“好的，裴將軍。”

 裴延又是一皮疙瘩，提著桃走了。

 寧宴策馬便出了軍營，裴延看著的背影吃了一臉灰，氣得將桃丟給守門的，走了十幾步又回去搶了回來。

 中間休息了一刻鐘，下午申時，他們找到了楊家依山傍水風水寶地的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