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舊時代

顧池的自我介紹是在局子裡做的——

“姓名？”

“顧淵。”

“別？”

“男。”

“年齡？”

“18多一點。”

多一點？

做筆錄的老警員擡頭看向顧池：“多一點是多多？”

“63個月。”

“……”

皮一下很開心是吧？

老警員瞪著顧池，杵著筆桿子道：“我提醒你，你現在是在警局，以涉嫌非法持有槍支及涉嫌危害公共安全罪被捕，聰明的話就老實點，好好配合我們調查，爭取從寬理。”

顧池略無奈：“警，這是個誤會。”

“誤會？”老警員冷笑，“大白天聚衆街頭，拿著槍有說有笑，這是誤會？我看你們輕描淡寫的樣子，更像是目無王法的慣犯。”

“好吧，那我申請向我的上司通個電話，可以由你們代打，他會向你們說明一切。”顧池道。

“不好意思，我拒絕。”一個電話就想把人撈走？門都沒有！

這個答案在顧池意料之中，一般嫌疑人被捕後都不會被允許與外界聯繫，但他還是要問——先禮後兵，這是顧池大多數時候的行事準則，即使在夢中或遊戲裡也一樣。

現在時間是下午三點。

他們已經在警局裡呆了快兩個鐘頭了。

顧池坐直子，帶著銀手鐲的雙手放到了桌上，十指叉。

“警，我已經解釋過很多次，這真的是個誤會，我們也是爲晨擁政府辦事的，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是同事，我的同伴的確不該在大庭廣衆之下襬弄配槍，抓也該抓，但抓了之後，出於對晨擁律法與人權的尊重，你們至應該先覈實一下我們的份再進行問話，不是嗎？”

老警員目不善：“你在教我做事？”

顧池淡淡道：“只是幫警回憶一下辦案的規矩和流程罷了。”

老警員瞇起眼睛：“我要是不按規矩來呢？”

顧池與他對視了一會，忽然話鋒一改：“那我承認了，你猜得沒錯，我們都是慣犯。”

老警員：“……？”

突如其來的坦率讓他有點沒反應過來。

也就是這點沒反應過來，給了顧池可趁之機。

人在面對出乎自己意料的狀況時，心會出現一瞬間的呆滯，在這短暫的片刻，人的神會變得空泛，導致思維限，從而更容易被別人施加的暗示所影響——

“別怕，放輕鬆，不會疼的。”

老警員只聽到這麼一句話，整個人便毫無防備地陷了迷茫之中。

“現在該我問你了，警。”

“姓名？”

“威廉·維斯特。”

“別？”

“男。”

“年齡？”

“48。”

……

……

衆人從警局出來時已經是下午四點。

誰也沒想到，自己剛進副本，什麼事都還沒做，就先被抓進了局子。

這大概是他們爲玩家以來，經歷過最讓人驚喜的一個開局了。

槍灰臉眼可見的黑，以他爲圓心，半徑兩米之都是充斥著火藥味的低氣場。

江鳥三人瑟瑟發抖。

淨土遊戲裡可沒有防誤傷的說法，隨時隨地都可以痛擊自己的隊友。

他們真怕槍灰猛地掏出傢伙給他們來一槍。

楚天闊對此卻毫不介意，鏡片下斯文的笑容令人好倍增，他笑著安江鳥三人：“沒關係，新人玩家進副本都喜歡先查看臨時裝備，畢竟你們平時接遊戲道的機會不多，可以理解，下次注意點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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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忙不迭點頭。

他們先前真沒想那麼多，顧著看槍了，哪知道會有熱心市民報警啊……

還好顧池搞定了警員，擺平了這事，不然搞不好就要上演一出驚心魄、火拼當地警局的戲碼了。

儘管這些警察大概率不是他們的對手，可要是被通緝，他們找人的任務也別做了，換別人找他們。

“說起來，你是怎麼做到的？”白楊好奇地問，“這些警員油鹽不進，說什麼都不聽，我剛差點跟他們幹起來，怎麼又突然鬆口，肯放我們走了？”

“可能是審我的那位警比較好說話吧。”顧池道，“我跟他還聊得來的。”

“顧淵，謝謝你。”鈴貓在後悄悄扯了扯顧池的角，帶著歉意小聲道。

顧池不在意地笑笑：“沒事，就當做了個支線。”

“不管怎麼說，這次多虧你了。”白楊給了顧池一個眼神。

——來自傲男的肯定.jpg

至於“警員好說話”這個說辭，白楊不信，不過不重要。

都是臭打遊戲的，哪個老玩家不會藏上一兩手？

是的，在白楊心裡，儼然已經把顧池當了和自己一樣有點東西的老玩家。

“走吧，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飯。”楚天闊道。

衆人離開警局。

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馬路上，一輛汽車迎面開過，車廂四四方方，車燈又大又圓，整個造型異常復古。

“報、電話亭、鐘樓……還有老爺車。”

“這時代可真夠老舊的。”

“是嗎？我還喜歡這種舊電影的風格，工業和科技都剛剛起步，給人一種很慢的覺。”鈴貓說道，“這個時代的人，應該不會有什麼生活力吧？”

“未必。”顧池著街對面。

鈴貓等人順著他的目看去，那裡有一個垃圾桶，和一個在垃圾桶裡翻找食的流浪漢。

白楊皺著眉頭思索：“好像不是中午那個？”

顧池搖頭：“不是。你們可能沒注意，這已經是我們一路走來到的第五個流浪漢了。”

楚天闊笑道：“你觀察得倒是仔細。”

顧池：“你不也發現了？”

楚天闊點頭：“這方面我不太懂，可我們一天之能看見這麼多流浪漢，應該可以說明這個時代的經濟不怎麼景氣，他們不是沒有生活力，恰恰相反，他們可能連最起碼的生存都問題。”

白楊皺眉：“奇怪，城裡不是住著一個先知嗎？地方政府爲什麼不找他幫忙，問一問怎麼做才能改變現狀？別的不說，至讓自己的市民都吃得起飯吧？”

“的確奇怪。”楚天闊放眼去，映眼簾的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建築羣，“對於這個平凡的時代而言，備一定超凡彩的‘先知’，本就是一個奇怪的詞彙。”

“還有更奇怪的。”顧池頓了頓，說道：“我問過幾位警員，他們從來沒聽說過城裡有什麼先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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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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