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慢趕,總算是趕在天黑之前把東西都置辦好了。
我回到家,把陳米,大公還有大黑狗按照蘇清淵的吩咐安排妥當,然后就在家里眼的盼著早點回來。
不知道等了多久,白天這一通折騰,我累得實在是撐不住,就趴在桌子上瞇了一會兒。
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湘湘!湘湘你在家嗎?”
對方聲音焦灼急切,“咚咚咚”敲著我家院子的門。
我一下子清醒了幾分,聽聲音,好像是同村的劉小乙。
劉小乙比我大兩歲,家里以前是獵戶,后來他爸摔斷了,就改行當了殺豬匠。
不過他從小就不太好,經常給他看病,我倆也因此接得比較多。
他算是我在村里唯一的朋友。
抬頭看一眼墻上的鐘,已經是深夜十一點,這麼晚了劉小乙來我家干什麼?
不過,從窗戶看過去,冷月之下敲門的人確實是劉小乙沒錯,旁邊也沒有別人。
我打開一扇門,站在門里遠遠的問:“小乙哥,這麼晚了,有事嗎?”
劉小乙看見我,著急道:“湘湘,你趕跟我走!”
“你摔下了皮子,現在還昏迷不醒,況不太好,你最好有點心理準備。村長叔讓我你趕過去!”
一聽是我出了事,我一下子慌了神,帶上門就要往外走。
可因為太過惶急,鑰匙從手里掉下來,我彎腰去撿,余瞥見院子木門下面的隙有一雙又細又小,長滿絨的爪子……
咋一看,就像是狐貍的后爪。
我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假意系鞋帶,又瞄了兩眼,這次我看的真真切切。
下面確實不是人類的腳!
看來,眼前這個人,并不是劉小乙。
“湘湘,你還磨蹭什麼呢?快點啊!”
“你摔得很嚴重,你是唯一的孫,你不在,我們也不敢拿主意。”
“快走吧,村長他們還等著呢!”
“劉小乙”見我站在門口磨磨蹭蹭的,有些不耐煩的催促。
我又驚又慌,暗暗沉口氣,強裝鎮定:“小乙哥,我突然想起來,我錢包忘拿了。”
“這樣的況肯定是要連夜送到縣城大醫院去的,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一下錢包,馬上下來。”
說完,也不等“劉小乙”反應過來,立馬就鉆進屋里,順手把門關死,拉上門栓。
完這一系列作的時候,我張得手都在發抖。
等門關好,我不住長長的了口氣,額頭滲出了一層冷汗。
太險了!
剛才我差一點就真的跟“劉小乙”走了。
明明之前蘇清淵提醒過我,天黑之后不管是誰來都不要出去,只是對方拿著我的肋,說我危在旦夕,我一下子就失了方寸。
現在冷靜下來想想,以我對劉小乙的了解,如果我真的有事,他肯定會先把我送去醫院,再找人來通知我,而不是放任我在皮子不管。
假的“劉小乙”此刻還不知道他的偽裝已經被我識破,以為我真的是上樓去拿錢包,不停的在院子門口催促我。
“湘湘,你快點吧!”
“錢包找不到就算了,救人要,錢的事我幫你想辦法。”
“湘湘,你好了沒有?”
“湘湘……”
不管他怎麼催促,我都沒有理會,死死的抵著門不出聲。
隔了一會兒,對方的耐似乎耗盡了,也察覺了我的不對勁。
我聽到他的聲音都變了,從焦急變得冷,還帶著幾分威脅的意味。
“湘湘,你要是不出來,我可就進來找你了!”
我不敢吱聲,心臟突突直跳。
外面安靜了一會兒,然后刮起了一陣邪
風。
風聲呼呼,吹得窗戶玻璃“吱呀吱呀”的響,仿佛下一秒就會崩開一般。
我心里害怕,趕跑過去用椅背抵住。
這時,屋頂的大公突然“喔喔”打起鳴來,聲又急又切,還撲棱著翅膀在屋頂飛。
那是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才會有的躁和不安。
可沒一會兒,鳴聲就變了哀啼,像是被什麼東西扼住了嚨,慢慢的咽了氣。
接著,被我拴在門口的兩條大黑狗開始“汪汪汪”狂吠不止。
這兩條大黑狗是跟著殺豬匠吃生骨長大的,平時看見人悶不吭聲,很喚,像今天這樣發狠的狂吠還是頭一遭。
聽村里老一輩人說,黑狗最通靈,晚上只有看見不干凈的東西才會狂不止。
我不敢往外看,抱著肩膀在墻角,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這兩條大黑狗不夠兇,鎮不住外面的東西。
厚重的木門被撞得哐哐作響,很明顯是有什麼東西想闖進來。
我盯著門栓,心臟突突直跳,渾抖不止,無助和恐懼將我整個人包圍。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覺自己在這煎熬中度過的時間比一個世紀還要漫長。
窗外有了一微,木門終于沒了靜,狗聲也慢慢弱了下來,天似乎快亮了……
我服已經被冷汗浸,手腳冰涼,四肢發麻,緩了好一會兒才扶著墻慢慢站起來。
鼓起勇氣推開門,兩條大黑狗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大公早已被咬斷嚨氣絕亡,院子周圍的陳米上麻麻多出了很多犬科的腳印。
看來昨晚的兇險總算是熬過去了。
我長長松了口氣,有種劫后余生的僥幸。
剛要坐下來喝口水,就見劉小乙急哄哄的跑到我家,著氣道:“湘,湘湘,出大事了,你,你趕的,上你家祖墳看看吧!”
我心里“咯噔”,忙問:“我家祖墳怎麼了?”
劉小乙一腦門的汗,搶了我手上的水杯一飲而盡,道:“你爺爺的墳被人給刨了,里面挖出一只皮胡子。”
“村里人都圍在那說閑話,你也在,我怕一個人應付不過來,你趕過去看看!”
我一聽在那,也顧不上別的,趕跟著劉小乙往外走。
傻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出現在我家門前,傻呵呵的邊笑邊拍手:
“狐哭墳,要死人。”
“一墳添一墳,一墳又一墳……”
我頓時都炸了,這個傻子是故意跟我家過不去了是吧?
我家祖墳被刨,他還在我面前找晦氣!
要不是劉小乙攔著我,我真想沖上去他兩個大子。
趕到山腰,我聽到村里人吵吵嚷嚷的,好像在爭執什麼。
為首幾個年紀大的老太太正在勸我。
“白家媳婦兒,這狐大仙可燒不得!開罪了狐大仙,那是要遭報應的!你忘了十八年前的教訓了?”
“是啊是啊!不能燒!狐大仙能進白家的祖墳,是你們家的福分,當初湘湘爺爺可不就是得罪了狐大仙才沒的?你要是真的一把火把狐大仙的尸給燒了,那狐大仙怪罪下來,我們大家伙就跟著你們遭了殃。”
“白家媳婦兒,聽老姐姐一句勸,快把狐大仙的尸安置了,好好供奉起來,你們白家造的孽,可不能連累了大家伙。”
眾人七八舌的都在攔著我,不讓燒棺材里的皮胡子。
我進去一看,我爺爺的墳確實不知道被哪個挨千刀的給刨了,黃土散了一地,棺材板已經不翼而飛,可棺材里面躺著的不是我爺爺的尸骸,而是一干癟的死狐貍。
這是哪個缺德冒煙的,竟然往我家祖墳塞了只死狐貍!
我擰著眉,覺一陣惡寒,趕過去扶我。
就在這時,林子里突然傳
來一陣“嗚嗚嗚”的哭泣聲。
那聲音哀戚幽怨,咋一聽像是夜貓子,仔細聽又不是,森得讓人有點骨悚然。
不知是誰在人群里喊了一嗓子:“狐哭墳,是狐哭墳!”
“狐哭墳,要死人,這狐大仙發怒了,他的尸不能燒啊!不能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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