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十年前的意外，讓這孩子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也可以像這些學生一樣，上學朋友追逐理想，原本也可以像他們一樣，驗親友……說到底，當年才八歲，也只是一個可憐的害者。

和郁婉站在一起，面對下面毫不掩飾的厭惡和排，老嚴只覺得悶得厲害，他突然明白了這孩子是花了多大的勇氣，才站到了這里。

他深吸一口氣，對下面說，“人孰無過，你們何必死揪著十年前的事不放？是多大的深仇大恨才讓你們記了十年？連當時的害人自己都選擇了原諒，你們這又是在干什麼？如果當時換作是你們，不一定做得比好！”

教室里靜了片刻，但學生們的抗議仍沒消停。當年差點殺了人是事實，就算不是的錯又怎樣？誰要得了這種病？害人害己！他們堅決不同意放這樣一個定時炸彈在他們教室。

徐思琪眼睛紅紅的，痛恨極了這種千夫所指的場面，所有的委屈、憤怒在對上臺上那雙安的眼神后，化了淚水無聲淌下。固執地偏過頭，不想讓郁婉看到眼里的心疼。

作為郁婉唯一的朋友，為的新生活幻想了無數個開始，唯獨沒料到是這種況，是太天真了。

“你們說夠了！下面就給我們郁婉同學幾分鐘。”老嚴再次拿出班主任的威嚴，他突然開始期待，面前這個小孩藏有多大的能量。到底能做到什麼地步。

郁婉有些詫異老嚴的態度轉變，他居然在維護。這是重新融生活以來，第一次到來自陌生人的善意。

抬眼，那雙漂亮的大眼睛安靜地看過教室里每一個角落，輕地笑了。這一笑讓還有些吵鬧的教室里徹底靜了下來，目都集中在了講臺上。

“大家好，我郁婉，郁郁蔥蔥的郁，溫婉可人的婉。你們好像對我很悉，那我就不費力遮掩了。沒錯，我的脾氣和溫婉可人這四個字掛不上任何聯系。”

“暴躁癥知道吧，就是只要到小小的刺激，就可能會發狂。昨天我最敬重的二嬸要給我找后媽，我一時沒控制住，小嚇了一把。如果也嚇到了你們，對不住。”

“至于你們擔心的事，醫院為我研發出了一款產品，可以監測我的緒反應，在我完全失控前發麻醉裝置。當然，我做這些不是為了保護你們，而是為了不給我的家人惹麻煩。所以，希你們也不要惹我，畢竟沒有生命危險，不等于沒有安全危險。”

“對了，剛才罵過我的人我今天心好不記仇。以后，請大家多多關照。”

臺上的孩笑得眉眼溫，臺下的學生卻聽出了一冷汗。

“噗！”徐思琪破涕而笑，家小魚丸簡直不要太霸氣，連威脅人的樣子都辣麼可！

老嚴有些愕然地盯著眼前笑靨如花的孩，他剛才居然見鬼地以為很豁達，這哪里是豁達呀，分明是完全不在乎別人的想法！居然可以把威脅的話用這麼溫和的方式說出來，他今天也算是見識到了。

教室外一直躲在窗外聽的郁老爹，剛才某個瞬間差點沖了出去。這幫小兔崽子，居然敢這麼欺負他家娃！

郁婉不讓他陪學，但他思來想去始終放心不下，悄悄跟了過來。沒想到卻看到了這樣一幕。

“孩子真的長大了啊。”他一臉欣地悄悄退出了走道，角的笑容越擴越大。

一場學風波，就這樣被郁婉輕描淡寫地收了尾。因為班里沒人愿意和郁婉坐同桌，最后還是徐思琪把自己的同桌趕走了，才給挪出了一個位置。

郁婉坐下后遞給了徐思琪一張紙巾，“妝都花了，丑死了。”

“還不是因為你？”徐思琪不滿抗議，怎麼就忘了郁婉這不吃虧的小子，白哭了。

郁婉笑著的頭發，“思琪，我不會為了無關的人委屈自己，因為舍不得。”不僅自己舍不得，那些關心的人也舍不得，比如眼前這位，窗外的那位……還有地下的母親。

“這個世界上只有一種功，就是以自己喜歡的方式過一生。我已經經歷了這麼多，只要我不愿意，沒有什麼能中傷我。”

徐思琪狠狠瞪向悄悄打量著這邊的人，咬牙切齒。“你不在意那是你防級別高，但他們中傷你是事實。他們今天真的太過分了！”明明之前得知的學消息時，這群人沒什麼反應，原來都等著這天發呢。

“不排除有人推波助瀾吶。”郁婉撥弄停留在指尖的一只小飛蛾，用低得聽不到的聲音對它說，“你去看看。”

只見那小東西展翅一飛，一會兒就飛遠了。

“對，肯定有人搗鬼！”徐思琪頂著被郁婉的窩連連點頭。這群人就像約好的一樣，憑過人的嗅覺，其中肯定有貓膩。

周圍約傳來一陣笑聲，郁婉盯著思琪在空中抖的短發愣了愣，默默移開了視線，角悄悄上揚。徐思琪狐疑地看了半響，急沖沖地掏出一面小鏡子。這一看就炸了。“郁！小！婉！”

*

十六班的郁知意得到消息時，已經是中午了。郁婉是理科，是文科，兩人分別在兩科最好的班級里。

“知意，你這個堂姐太不要臉了，傷了你母親卻一點悔意都沒有。真不知道學校為什麼要收這種人？”

“就是，簡直囂張至極！有病還自豪上了，有什麼好得瑟的。還好人不在我們十六班，為一班默哀一分鐘。”

“同是郁家的小姐，怎麼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就這麼大呢？”

有人拉了說話的人一把，悄聲嘀咕:“噓~你還不知道吧，知意原本不姓郁，是跟著媽改嫁到郁家的。說起來，發瘋的那位才是正宗的郁家小姐。”

“不是吧，我看那個才像假的………“

……

聽著大家私底下的議論，郁知意面上不顯，心底對郁婉的憎恨卻又上升了一個臺階。目清冷，指節發白，如果今早這份禮太輕，還有一份更貴重的禮要送給親的堂姐。